回顧前半生朦朧的絕望中卻醒來看見蘇蟬夏站在自己床前,身上的痛楚在逐漸消散。
此人護在自己跟前,擋住了所有想要加害自己的人,解毒照料,維持墨家大局。
他實在難以言喻當日自己心裡是何感覺,就是到現在也說不上來,但隱約間卻覺得什麼東西走到了盡頭,他想要留住一些東西。
蘇蟬夏垂首看著坐在床畔上的人,直覺有什麼東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的手指微微蜷縮。
「有人相助,試驗出來的。」蘇蟬夏回應道,「就是方才外面那位。」
不再多說墨卿決明白來者何人,是那些古籍的所有者。
「今日前來可知所為何事。」墨卿決說罷又咳嗽兩聲,聲音沉悶,聽上去是胸腔處難受著。
蘇蟬夏在墨卿決面前蹲下,拿了件袍子給人披著,就算是在屋子裡墨卿決的手也冷得跟冰怪一樣。
「她今日前來也正是為了你體內餘毒的事情,雖不知對方是何來歷,為何出手相助,但既然能夠治好你身上的傷那就順勢而為,畢竟我們也損失不了什麼。」
她說著將袍子的系帶繫上,蔥白的指節在跟前將繩子打了個結後撤開。
蘇蟬夏站起身朝外走去:「你且等我一下,我去將人喊來。」
院子裡頭雲熙已經和兩丫頭聊了起來,春枝圍著雲熙東問西問著,後者也耐著性子解答。
「還有啊,你這裡頭有兩樣正是不能一起吃的呢,都是大寒,又是在雪天,你吃了恐怕要受涼的。」
雲熙看見蘇蟬夏出來後站起身,將爐子上的一樣東西夾了下來,而後朝迎上蘇蟬夏。
「怎麼說?」
雖不知雲熙此話怎講,但蘇蟬夏點頭應聲:「我帶你進去,人看上去狀態還行,就是胸腔的部位有些不大舒服?總是一直咳嗽著,還是那種悶聲咳嗽。」
不自覺中蘇蟬夏眉頭輕輕皺起,似乎對墨卿決咳嗽一事十分在意。
屋子裡聚著暖意,進來後雲熙將外袍褪下,帶著藥箱來到床畔。
墨卿決靠坐在床上,垂首看著雲熙將東西一一拿出,配合地將手放上去。
把過脈後雲熙將手收回,拿出一卷銀針遞給蘇蟬夏:「好多了,你配出來的解藥居然效用如此之快,比我之前預測的要快上三成。」
見對方將針放在自己手上,蘇蟬夏有些不明所以:「這是?」
「你自己親手試驗,我這次前來便是想要教你如何排毒。」雲熙這時候也不謙虛了,她從中抽出一根針在墨卿決的手腕上懸空立住。
「你記著此處便是引毒之處,在這兒立一根針後可以封住這邊關竅。」
「而後就可以將全身的毒素逼到此處,最後將針拔出來,血液集中在此處時即可順利將毒素引出。」
雲熙拿著針在墨卿決身上幾處大穴上遊走了一遍,並不吝嗇地教著蘇蟬夏許多東西,這些她略有些覺得熟悉,卻說不上是哪兒熟悉。
但眼下情況蘇蟬夏由不得思考,當即全部記下後開始實操。
全程墨卿決只是聽著,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卻在雲熙挽袖子時朝那邊瞥了一眼。
女子手腕內側有一個黑色的刺青,隱約能看出一點輪廓來。
不過數秒後墨卿決就收回視線不再看著,方便蘇蟬夏施展他換了個姿勢。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蘇蟬夏將最後一根針拔出,手邊的銅盆里水已經被染成黑紅色。
裡面是墨卿決體內流出的毒血,黑紅參半流出,而因為失血的原因墨卿決面色發白。
他額頭上冒著冷汗,身子也有些忍不住地發抖,見此情形蘇蟬夏皺眉道:「為何會這樣?」
她按照雲熙所言一一實施,按理來說應該就是這樣。
聲音自後頭傳來:「許是因為體內還有另一種毒素相衝,但不出意外新毒已經除盡,但是墨將軍身子虧空太多,所以舊毒在裡頭兇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