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爭

  須臾間,蘇蟬夏就能感受到旁的幾個溢出來的不滿之氣,可偏偏蘇蟬夏的身份擺在這裡,她們頂多嚼個舌根,若是在明面上還膽敢惡言相向,那便是死到臨頭。

  墨卿決在朝中做出的貢獻,以及她御賜的婚姻,哪一樣都足以給多舌之人扣上不敬之罪。

  沒人會願意冒險,只為了嘴上快活。

  「從前未曾在京中見過蘇小姐,果然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瞧見,不愧是能夠嫁給墨大將軍的人,只可惜,你的願望要落空了。」

  袁若雲聲音中帶著些許的輕蔑,像是在嘲笑蘇蟬夏的自不量力。

  她確實沒有把握,但路都是自己鋪出來的,左相也不會殺到現在就殺人,她爹為國而死,若是殺了她爹未出閣的小女兒,足以為他招惹不少麻煩。

  「我自然是不夠看,可現在緊盯著相府的,可不只有我一個人,袁小姐莫忘了,樹大招風。」

  她不再多言,今日她的回門日,蘇府附近的百姓可全是看見了,就算知道蘇家是繼母,可長久無動靜的宅子就在那裡,時間一長民間謠言傳開,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火當然是要她來煽動的,可現在還不是時候,時日太短。

  不論袁若雲是否是個聰明人,按照她的脾氣秉性,那兩個被帶走的不掉一層皮是不可能出來,可蘇蟬夏在乎的壓根兒不是那些。

  她想要什麼聰明人一定知道,可偏偏袁若雲不是個怕麻煩的。

  不再多言,蘇蟬夏已經起身離開,臨走之前點了角落裡擺著的琺瑯掐絲珠搖簪,回頭和布匹一同送去墨府。

  春枝一直跟在後面未曾言語,直到出了華坊,這才試探著想要開口:「夫人,今日之事……」

  她不是看不起自己家夫人,只是這實在是差距巨大,蘇父不過一個小兵,根本不夠看,蘇母早逝,即便有什麼可以用的人脈,蘇蟬夏也並不清楚,更別說有什麼能夠幫自己的人了。

  更何況她現在在墨府更是如履薄冰,那對苟且夫婦,一直盯著的墨老夫人,以及不懷好意的大房二房。

  再這樣的情況下,還要解決蘇家的事情,簡直是難如登天。

  蘇蟬夏倒是不在意,看春枝欲言又止,笑道:「你想說什麼便說唄,我確實沒有那樣的能力,可能夠搏一搏的事情,我仍舊想要試一下,否則將會抱憾終身。」

  京中最繁華的街上,人潮如海,蘇蟬夏看著這樣繁盛的景象,心中波瀾不起,若是這喧囂的熱鬧與她也有關就好了。

  「不是,只是奴婢不明白,地契在夫人手上,府中也確實沒多少值錢的東西,人被帶走也算是解決了夫人一大麻煩,為何夫人要冒險救人?」

  春枝一聲嘆息,她根本看不懂自家夫人在想什麼。

  救人?她才不想救什麼人,那母女兩個是死是活與我有何干係。

  「但是她們是蘇家人,若是往後如我所想墨卿……我夫君醒了,那麼墨家處境將會翻身而上,不說這兩人會是我這個將軍夫人的污點也就罷了,如果蘇清妍被人利用呢?」

  「她到底是我爹的血脈,屆時又該如何?其實我最在意的還不是這些,是庫房中的一樣東西。」

  那東西一直鎖在不起眼的匣子裡面,匣子從未被打開過,可她親眼見過娘在深夜月下撫摸那物什。

  那樣的畫面自蘇家出事後就在她的眼前揮之不去,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讓娘如此在乎。

  如今蘇家被「抄」,還不知那盒子是否被人打開過,若是什麼稀罕東西,她若是再想要拿回來,那就是異想天開了。

  幼時她母親總能弄出點什麼外面沒有的東西,蘇蟬夏常覺得她娘是個頂頂神秘的人,是天下最厲害的娘親。

  所以娘留下的每一件東西,蘇蟬夏都不允許流落在外,她要全部拿回來,握在自己手裡,就像娘在身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