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鬧事兒,自然是人出了問題才能鬧出最大的事情!
墨將軍府的三夫人馬車當街零散,人直接被埋在裡頭,眾目睽睽下受了重傷,就算有人想要大事化小,也得看這樣的情況下能不能壓住京中百姓的悠悠眾口啊。
對方自然也料不到馬沒出問題,蘇蟬夏又臨時換了方向路過鬧市區。
若非發現了有人動手腳,蘇蟬夏確實會直接回墨家,那樣馬會在官宅里發瘋,但這樣能有幾個人知道?
就算流傳出去不過是覺得馬突然受驚或者瘋了,墨家那三夫人屬實倒霉,除此之外還有什麼?
一手如意算盤打的響亮,卻怎麼也猜不出春枝恰恰好撞見了那一幕。
不過一個瞬息間,馬車就整個的朝右側傾斜下去,馬車的帘子被風吹的揚起,蘇蟬夏驚慌的模樣倒映在路人眼中。
馬車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一聲厚重的巨響下塵土飛揚,方才還好好的馬車一時間散成了一塊又一塊的木板。
上京主幹道上的百姓被嚇了一跳,不過轉眼間好好的一輛馬車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不少小孩婦孺都朝後退去,但不過片刻眾人就皆反應過來,但無人敢擅自上前幫忙。
原本好好駕馬的馬夫聽得後面一陣巨響,自己摔了個屁股蹲,馬在前頭甩著蹄子,他茫然了一瞬隨即大喊起來。
「救命!快幫忙!救救我們家夫人!我們家三夫人在裡頭呢!快救人啊!」
馬夫驚恐的呼喊聲聚集了不少壯漢上來,開始合力搬開零碎的木板。
蘇蟬夏被壓在最深處,其中一塊恰巧卡在脖子上,不過須臾間臉就已經漲紅,她放緩著呼吸,儘量撐過更多的時間。
上面的重量漸漸減輕,身側的春枝好像被壓得昏了過去,手還緊緊握著蘇蟬夏。
先前在袁府計劃時,蘇蟬夏還問了春枝怕不怕,這小丫頭拍著胸口說一點兒也不怕,想到這兒蘇蟬夏心裡忍不住笑起來,也不知會不會破相,回去後會不會後悔苦惱。
得好好補償一下才是。
蘇蟬夏未見光明時就沉沉的昏了過去。
冬日已經沒了蟬鳴聲,可蘇蟬夏卻隱約感覺總有嗡鳴聲在耳邊響起,她緩緩睜開眼,是自己的院子裡。
不是棲水閣,而是最開始的那個院子,破損的門窗都已經修繕好,屋裡又加了不少軟墊和裝飾,現在是深夜,蘇蟬夏夜視能力一向很好,她想要起身卻發現頭痛的很。
於是只好躺在床上,眨著眼睛東瞧瞧西瞧瞧,墨卿決不在。
也不知春枝醒了沒,她張張嘴想要喊人,門卻在下一秒被打開,一道身影進入屋中,似是發覺床上的人兒已經醒來,於是打開火摺子點燃了不遠處的燈燭。
燭光柔和,不至於刺眼,蘇蟬夏扭頭朝那側看去,墨卿決的身影立在架子前,燈燭的光亮映在他的臉上,柔和了硬朗的輪廓。
一身常服,異於尋常的夜行衣,上面反覆的花紋昭示著一個事情。
「你……」蘇蟬夏張口說話,嗓子卻干啞得很,只說出來一句後就低聲咳嗽起來。
熄滅了摺子後墨卿決倒了水來,攙扶著蘇蟬夏坐起身,餵著她喝下去。
另一隻手托著她的後背,身上的冷木香裹挾著蘇蟬夏,一陣一陣襲來。
潤了嗓子後蘇蟬夏抬眸看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恰巧能看見墨卿決微抿的薄唇,深邃的眉眼看上去無悲無喜。
蘇蟬夏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露面了?」
墨卿決如今的裝束,正是個閒散將軍的模樣,蘇蟬夏不太懂這些,但直覺告訴她是這樣。
就見著他點點頭,應道:「是,在你出事前,我剛面見了聖上。」
兩人不約而同的做著事情,而墨卿決的露面為蘇蟬夏的計劃推波助瀾,發揮了更大的用處。
剛醒來的墨將軍夫人慘遭毒手,重傷昏迷,這下就是聖上下令徹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