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兒時苦楚

  「還有後面的那些鐵鉤子,這都是傷人樣貌的,以後讓人嫌棄了怎麼辦?」

  「拿干紙浸滿了水,敷在臉上,差不多的時候再拿下來,既不留疤痕還讓人感覺痛快。」

  「扎針的時候,把針浸一些辣椒水,更好了。」

  ……

  諸如此類的刑罰讓人聽了不寒而慄,就連深通此道的精奇嬤嬤也是十分的佩服。

  清荷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又看了看現有的這些東西,有些嫌棄。

  想當初,她父親就是牢獄裡掌管詢問犯人的,這些東西不過就是小兒科。

  在看歡娘,原本就蒼白的臉,在聽完清荷的建議後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渾身戰慄。

  「呸,你這個小賤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千人睡萬人騎的東西。」

  歡娘啐了她一臉,猙獰的瞪著她,清荷伸出手抓住她的下巴,雲淡風輕的說著。

  「我來這一趟,就是要告訴你,你女兒很快就會來陪你了,至於你那個兒子跟姦夫,我也會好好照顧的。」

  「啊啊啊!賤人,騰飛是老爺的孩子,是唯一的子嗣,你敢動手?」

  「你給我回來,回來!」

  無論她怎麼的發瘋,清荷都沒有回頭,人只有在恐懼中才能絕望的活著,這也算是給夫人報了一回仇。

  「嬤嬤,她這樣的就不用這麼溫柔的對她了,畢竟老爺也不希望再見她,該怎麼做你知道吧?」

  清荷溫柔的看著管理嬤嬤,讓她覺得毛骨悚然,又想到姨娘正得寵,只能連忙點頭。

  「是是是。」

  「可別讓她死了,我也知道嬤嬤有分寸,只是有的話該說,有的不該說,也希望嬤嬤明白。」

  隨後,燃冬拿了一個荷包,裡面滿噹噹的。

  嬤嬤接過來後掂了掂,很足的分量讓她十分滿意,原本就彎下的腰肢更低了許多。

  「自然自然。」

  清荷見此,嘲諷的一笑,果然有銀子什麼都好說。

  等她走後,嬤嬤等不及的打開荷包,裡面不僅僅有銀子,甚至還有一個平安符。

  她拿在手裡,瞪著眼睛,心裡一陣顫抖。

  這是她小孫子一周歲,她親自去寒山寺求來的,背面還有她縫的字。

  確確實實就是她小孫子的。

  一下子她跌坐在了地上,半晌才緩過來神,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一旁山莊內,楚晚棠坐在河邊看著水裡歡騰的魚,隨口道。

  「去拿根魚竿,今天吃烤魚。」

  她特意選了清梧住過的莊子來住,時不時的打聽一些她的消息,只是毫無線索。

  「小姐,我剛才打聽到了一些那個小姑娘的事情。」

  迎春眼睛亮亮的,自從她們搬過來,她就不叫夫人了,她覺得小姐現在是自由身,和安家沒有關係。

  「說吧。」楚晚棠心裡格外的激動,但面上仍舊平靜。

  「小姐,我打聽到了一個嬤嬤,說是之前那小姑娘很是調皮,下河抓哈莫,上樹掏鳥蛋什麼都干,所以這些後院的嬤嬤們就時常教訓她,因為她沒爹沒娘,別的小孩也不跟她玩。」

  「不過她很開朗樂觀,除了平時搗亂倒也安穩。」

  「我還聽說,上面有人不想她好過,這些年就讓那個小姑娘干砍柴、洗衣種種的粗活,不過也難掩美貌,不少人都覬覦她,都讓她擋了回去。」

  迎春把自己打聽到的一股腦的都說出來,講著講著她也覺得很可憐,不過十歲的孩子,居然要受這些磨難,也不知道神惡魔樣的爹娘,連自己孩子都不要。

  陷入自己情緒中,並沒有發現楚晚棠的眼眶逐漸變得紅潤,渾身顫抖。

  她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艱難,小小年紀不僅要幹活,還要護著自己,甚至都沒人教她一些東西。

  遙想當年,安梔寧八九歲的時候正是家裡的掌上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因為對女兒的愧疚,她全部都彌補在了安梔寧的身上。

  除了必要的禮儀規矩,基本上她想要什麼給什麼,從來沒有拒絕過。

  記得有一次,京城中掀起了穿七彩紗衣的風潮,但是這衣服僅此一件,被神秘人買了回去,直到後來也不知道是誰買走了。

  可是安梔寧一直吵著要,又不喜歡仿製的七彩衣,在府內作天作地。

  那個老太婆教訓了她一頓後,實在沒辦法,她就只能買了一件金縷衣作為補償。

  事後,安梔寧穿著它,遊走於各個賞花宴,被貴女們爭相追捧。

  那這個時候,清梧卻因為一口吃的,被那些該死的婆子作賤,為了活命不得已匍匐在人家的腳下,都是她這個當娘的錯,都是她的錯!

  不知不覺中,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心口不住的抽搐,她環抱著自己無助的哭泣著。

  迎春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直覺告訴她,小姐跟這個姑娘的關係絕對不一般,但她想破了腦子也沒想出問題的關鍵。

  「晚飯後,把你找到的那個老婆子找過來。」

  過了一會後,楚晚棠緩和了不少,擦乾眼淚,又重新堅強了起來。

  她現在活著,除了報仇就是為了女兒,好在這一世都能重新來過,都可以彌補,她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去對她。

  「好的,小姐。」

  幾日後,安梔寧出嫁的日子到了,她身穿一身桃紅色的嫁衣,坐在鏡子前,手撫摸著還沒顯懷的肚子,笑的一臉甜蜜。

  只是在看到少的可憐的喜字,還有院子裡一如往常的布置,情緒有些破防。

  「那個賤人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安家的大小姐,是嫁進侯府的,場面這麼寒酸讓賓客怎麼看我?」

  「都給我布置起來,不然我就告訴父親大人,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她站在門口,指著院子裡的丫鬟大喊著。

  她們立刻跪了下來,帶頭的丫鬟瑟縮著。

  「回大小姐的話,清姨娘說大小姐固然尊貴,但卻只是當妾,排場不宜過大,正常來說,這些喜字都不能有的,只是小姐身份不同,所以才裝點了這些。」

  說完後,頭更低了,安梔寧的臉色變得鐵青,像是找到目標了一樣,瘋了似的揪著她的頭髮,左右開弓就要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