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後面的那些鐵鉤子,這都是傷人樣貌的,以後讓人嫌棄了怎麼辦?」
「拿干紙浸滿了水,敷在臉上,差不多的時候再拿下來,既不留疤痕還讓人感覺痛快。」
「扎針的時候,把針浸一些辣椒水,更好了。」
……
諸如此類的刑罰讓人聽了不寒而慄,就連深通此道的精奇嬤嬤也是十分的佩服。
清荷驕傲的抬了抬下巴,又看了看現有的這些東西,有些嫌棄。
想當初,她父親就是牢獄裡掌管詢問犯人的,這些東西不過就是小兒科。
在看歡娘,原本就蒼白的臉,在聽完清荷的建議後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渾身戰慄。
「呸,你這個小賤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千人睡萬人騎的東西。」
歡娘啐了她一臉,猙獰的瞪著她,清荷伸出手抓住她的下巴,雲淡風輕的說著。
「我來這一趟,就是要告訴你,你女兒很快就會來陪你了,至於你那個兒子跟姦夫,我也會好好照顧的。」
「啊啊啊!賤人,騰飛是老爺的孩子,是唯一的子嗣,你敢動手?」
「你給我回來,回來!」
無論她怎麼的發瘋,清荷都沒有回頭,人只有在恐懼中才能絕望的活著,這也算是給夫人報了一回仇。
「嬤嬤,她這樣的就不用這麼溫柔的對她了,畢竟老爺也不希望再見她,該怎麼做你知道吧?」
清荷溫柔的看著管理嬤嬤,讓她覺得毛骨悚然,又想到姨娘正得寵,只能連忙點頭。
「是是是。」
「可別讓她死了,我也知道嬤嬤有分寸,只是有的話該說,有的不該說,也希望嬤嬤明白。」
隨後,燃冬拿了一個荷包,裡面滿噹噹的。
嬤嬤接過來後掂了掂,很足的分量讓她十分滿意,原本就彎下的腰肢更低了許多。
「自然自然。」
清荷見此,嘲諷的一笑,果然有銀子什麼都好說。
等她走後,嬤嬤等不及的打開荷包,裡面不僅僅有銀子,甚至還有一個平安符。
她拿在手裡,瞪著眼睛,心裡一陣顫抖。
這是她小孫子一周歲,她親自去寒山寺求來的,背面還有她縫的字。
確確實實就是她小孫子的。
一下子她跌坐在了地上,半晌才緩過來神,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一旁山莊內,楚晚棠坐在河邊看著水裡歡騰的魚,隨口道。
「去拿根魚竿,今天吃烤魚。」
她特意選了清梧住過的莊子來住,時不時的打聽一些她的消息,只是毫無線索。
「小姐,我剛才打聽到了一些那個小姑娘的事情。」
迎春眼睛亮亮的,自從她們搬過來,她就不叫夫人了,她覺得小姐現在是自由身,和安家沒有關係。
「說吧。」楚晚棠心裡格外的激動,但面上仍舊平靜。
「小姐,我打聽到了一個嬤嬤,說是之前那小姑娘很是調皮,下河抓哈莫,上樹掏鳥蛋什麼都干,所以這些後院的嬤嬤們就時常教訓她,因為她沒爹沒娘,別的小孩也不跟她玩。」
「不過她很開朗樂觀,除了平時搗亂倒也安穩。」
「我還聽說,上面有人不想她好過,這些年就讓那個小姑娘干砍柴、洗衣種種的粗活,不過也難掩美貌,不少人都覬覦她,都讓她擋了回去。」
迎春把自己打聽到的一股腦的都說出來,講著講著她也覺得很可憐,不過十歲的孩子,居然要受這些磨難,也不知道神惡魔樣的爹娘,連自己孩子都不要。
陷入自己情緒中,並沒有發現楚晚棠的眼眶逐漸變得紅潤,渾身顫抖。
她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想到她會如此艱難,小小年紀不僅要幹活,還要護著自己,甚至都沒人教她一些東西。
遙想當年,安梔寧八九歲的時候正是家裡的掌上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因為對女兒的愧疚,她全部都彌補在了安梔寧的身上。
除了必要的禮儀規矩,基本上她想要什麼給什麼,從來沒有拒絕過。
記得有一次,京城中掀起了穿七彩紗衣的風潮,但是這衣服僅此一件,被神秘人買了回去,直到後來也不知道是誰買走了。
可是安梔寧一直吵著要,又不喜歡仿製的七彩衣,在府內作天作地。
那個老太婆教訓了她一頓後,實在沒辦法,她就只能買了一件金縷衣作為補償。
事後,安梔寧穿著它,遊走於各個賞花宴,被貴女們爭相追捧。
那這個時候,清梧卻因為一口吃的,被那些該死的婆子作賤,為了活命不得已匍匐在人家的腳下,都是她這個當娘的錯,都是她的錯!
不知不覺中,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心口不住的抽搐,她環抱著自己無助的哭泣著。
迎春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直覺告訴她,小姐跟這個姑娘的關係絕對不一般,但她想破了腦子也沒想出問題的關鍵。
「晚飯後,把你找到的那個老婆子找過來。」
過了一會後,楚晚棠緩和了不少,擦乾眼淚,又重新堅強了起來。
她現在活著,除了報仇就是為了女兒,好在這一世都能重新來過,都可以彌補,她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去對她。
「好的,小姐。」
幾日後,安梔寧出嫁的日子到了,她身穿一身桃紅色的嫁衣,坐在鏡子前,手撫摸著還沒顯懷的肚子,笑的一臉甜蜜。
只是在看到少的可憐的喜字,還有院子裡一如往常的布置,情緒有些破防。
「那個賤人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安家的大小姐,是嫁進侯府的,場面這麼寒酸讓賓客怎麼看我?」
「都給我布置起來,不然我就告訴父親大人,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她站在門口,指著院子裡的丫鬟大喊著。
她們立刻跪了下來,帶頭的丫鬟瑟縮著。
「回大小姐的話,清姨娘說大小姐固然尊貴,但卻只是當妾,排場不宜過大,正常來說,這些喜字都不能有的,只是小姐身份不同,所以才裝點了這些。」
說完後,頭更低了,安梔寧的臉色變得鐵青,像是找到目標了一樣,瘋了似的揪著她的頭髮,左右開弓就要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