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流產

  安聞昇聽完這句話,怒火中燒,他的手臂揮舞著,試圖抓住曹雪柔的肩膀,而曹雪柔則在掙扎中失足跌倒,她的腹部重重地撞擊在硬木的桌角上。

  「啊!」曹雪柔的尖叫劃破了府內的寧靜,她的臉色瞬間蒼白,手緊緊地捂住了肚子,疼痛讓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突然身下血跡一片。

  安聞昇愣住了,他的心中充滿了驚恐,手忙腳亂地扶起曹雪柔,怎麼突然就摔倒了?聲音顫抖著呼喊,「這麼多血?!快!快去請大夫!」

  僕人飛奔出門,不一會兒,大夫急匆匆地趕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專業的冷靜,迅速地為曹雪柔把脈,然後開始忙碌地準備藥物和針灸。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最終都無力回天,孩子沒了,那個尚未來到這個世界的小生命,在這場無謂的爭執中消逝了。

  大夫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沉重,他看向安聞昇,語氣堅定,「我盡力了,大人保住了,孩子沒了。」

  安聞昇臉色蒼白,癱坐在地上,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就沒了,怎麼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大夫嘆了一口氣,伸出手說道,「救治費用一共十兩銀子。」

  安聞昇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錢袋,但他的臉上很快浮現出絕望的神色。

  他的手指顫抖著,空空如也的錢袋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懊悔,嘴裡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我怎麼連這點銀子都沒有?」

  在這絕望的時刻,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曹雪柔頭上那支精緻的簪子上,那是她唯一的嫁妝之一,也是她最喜歡的簪子。

  在曹雪柔痛苦而絕望的目光中,安聞昇實在沒辦法,顫抖著手,輕輕地取下了那簪子,遞給了大夫。

  大夫接過簪子,仔細打量了一番,卻只見他的嘴角輕蔑地撇了撇,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不滿和嫌棄。

  他冷冷地說,「這簪子質地普通,最多值八兩,遠遠不夠。」

  安聞昇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的手緊緊握成拳,

  勉強地說道,大夫,你通融通融,我暫時拿不出來銀子,下次一定補償給你。」

  大夫難以置信地看著安聞昇,沒想到曾經輝煌的安府,連十兩銀子一下子都拿不出來,她看在曹雪柔的份上,不想計較那麼多,便嫌棄的走了。

  這一幕,被躺在床榻上虛弱無比的曹雪柔看在眼裡,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諷刺。

  她曾經的愛人,如今竟然連救她性命的銀子都拿不出來,還要用她的嫁妝去抵押,而那個大夫,顯然對這微薄的財物不屑一顧。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悲哀與絕望,安聞昇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暫時適應不了。

  他的鬍鬚拉碴,面容憔悴,眼中充滿了血絲和疲憊。他的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心中充滿了後悔和自責。

  府中的丫鬟僕人們在門外竊竊私語,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地投向這個曾經威嚴的主人,同時也同情曹雪柔的遭遇。

  現在曹雪柔孩子也沒了,在府中作威作福,實在是沒有一點賢良淑德的表現。

  安聞昇感到自己的心被一點點撕裂,他想起了楚晚棠,那個曾經溫柔賢淑、從不對他冷言冷語的女人。

  他開始懷念起與楚晚棠在一起的日子,他意識到,楚晚棠之前多麼盡職盡責,而現在,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安聞昇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讓冷風吹拂進來,試圖讓自己清醒。

  他知道,他必須做出改變,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決定去找楚晚棠,哪怕是最後一次,他想要向她道歉,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後悔。

  而曹雪柔,則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留下了悲痛的淚水,更加清晰地認識到了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

  洛祁桓獨自一人坐在楚家庭院的石桌旁,面前是一杯未曾動過的熱茶,蒸騰著淡淡的熱氣。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這片安靜的空間,投向了遠方模糊的焦點,他的面色如常,帶著一貫的冷靜與疏離,但那雙深邃的眼睛卻掩藏不住內心的騷動。

  陳錦那輕佻的聲音在他腦海中縈繞,「追女人得死皮賴臉。」洛祁桓輕輕皺眉,他知道這並非他的作風,但為了楚晚棠,他願意嘗試一切可能。

  楚晚棠微微笑朝著這邊走來,楚燁成讓她好好招待一下洛祁桓,她雖不願但也沒辦法,洛祁桓還是一如既往經常來找楚燁成談事。

  洛祁桓看到楚晚棠來了,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表面上冷漠無情的模樣。

  楚晚棠入座,一時之間十分安靜,氣氛有些尷尬,洛祁桓回想陳錦說的話,突然湊上前去,與楚晚棠的臉靠的十分近。

  楚晚棠似有所覺,她輕輕轉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她的面容中帶著一種淡淡的憂傷,仿佛是一幅精緻的水墨畫,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國師大人不必如此,我已經是殘花敗柳,配不上你。」楚晚棠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無法掩飾的悲哀。

  她的話語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長。

  洛祁桓的心猛地揪緊,他想告訴她這一切都不重要,他不在乎這些,他愛的是她這個人,但他的喉嚨卻像被什麼哽住了,說不出話來。

  楚晚棠沒有等待他的回答,轉身離去,她的身影在庭院中漸行漸遠,如同一朵隨風飄散的花瓣,觸不可及。

  洛祁桓站在原地,心中的波瀾越來越大,他知道,他不能讓這樣的誤會繼續下去,他不想楚晚棠對他這麼冷漠的態度,他要找到一種方式,一種能讓楚晚棠相信的方式,去打破這層無形的隔閡。

  庭院中的花開得正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的身上。

  這一切美好的景致與他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決心已經在他的眼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