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的繁華已如煙雲散去,曾經賓客絡繹的景象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蕭條。
庭院中的花草不復往日鮮艷,連曹雪柔最愛的燕窩也從餐桌上消失了,她的日子變得異常艱苦,生活的質量大不如前,就連最基本的生活享受都成了難以企及的奢望。
曹雪柔獨坐在冷清的房中,手中拿著筆,信紙鋪在桌上,她的眉頭緊鎖,墨跡在紙上蔓延,字裡行間流露出她的無助與苦楚。
她寫道,「父親,女兒在此一切安好,只是日子大不如前,我有點想您了…」字跡中透露出的並非安好,而是深深的哀愁。
她並未直接向父親表露出後悔之情,只是在信的結尾輕輕提了一句,「但願天下女子,都能得遇良人。」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不願讓父親看到自己的脆弱。
曹尚書接到女兒的信後,心如刀絞,他不忍女兒在安府受苦,決定私下接濟,他親自挑選了一些金銀珠寶和食物,秘密送到了安府。
曹雪柔看著眼前的財富,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是父親的心意,但同時也感到一絲無奈。她不想成為父親的負擔,但又無法拒絕他的好意。
每當夜深人靜時,曹雪柔總會獨自躲在房間裡,默默地流淚。她後悔了,不改當時逼著父親嫁來安家,不然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的生活了。
每當曹尚書來安府探望女兒時,他用幽默的話語和慈祥的笑容,試圖讓女兒忘記生活的艱辛。
曹雪柔雖然心中感激父親的關心和愛護,但她始終保持著一種冷漠的態度,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的脆弱和無助。
每次與父親告別時,她總是強顏歡笑地說,「父親放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然而,當曹尚書離去後,曹雪柔的眼神立刻黯淡下來,她知道自己的生活還要繼續艱難下去。
之後安聞昇把湊夠的銀子主動交與皇上,這樣才可以獲得一個從輕處罰。
安聞昇站在金鑾殿前,面對著皇帝的怒容,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他低下頭,雙手顫抖地奉上了那一箱箱貪污得來的銀子,聲音哽咽,「陛下,臣有罪,願受天罰。」
皇上的臉色陰沉如水,眼神中射出怒火,他站起身來,指著安聞昇怒斥,「好你個安聞昇!朕信任你,委以重任,你卻如此貪婪無度!來人,帶他下去,面壁思過,停職反省,罰俸半年!」
安聞昇的身體一震,他的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但他不敢有任何反駁,只能低聲應是,「是,陛下。」
他被侍衛帶走,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無盡的深淵之上。不過他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比較輕的處罰了,但是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境,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曹雪柔得知這個消息後,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她知道,這是丈夫自食其果,但她也明白,這將是她和安家面臨的又一次考驗。
安家越來越落魄,楚晚棠了解了大致的情況,這對於她來說只是復仇的第一步。
她想起來了清荷,輕嘆一聲,緩緩開口,「迎春,你去找清荷,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可以帶著些銀子離開這裡,尋找自己的出路。」
迎春的眼神一亮,她知道這是楚晚棠的一番好意,但同時也明白清荷的性格,她搖頭說,「小姐,清荷那丫頭脾氣您也知道,她是不會走的。」
楚晚棠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的確了解清荷,那個倔強而又忠心的女孩,她點了點頭,示意迎春退下。
清荷很快就來到了曹雪柔的面前,她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斬釘截鐵地說,「小姐,我不會離開您,我這條命是你給的。」
楚晚棠深深地看了清荷一眼,她看到了清荷眼中的決絕,也看到了她對自己的忠心。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伸出手撫摸了清荷的頭髮,溫柔地說,「傻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
清荷抬起頭,堅定地看著楚晚棠,「小姐,我願意伺候您,無論富貴貧窮。」
楚晚棠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她深知這世間對女子的束縛,但她也知道,有清荷這樣的女子在身邊,是她的一種幸福。
她微微點頭,接受了清荷的決定。
曹雪柔轉身走向屋內,將清荷送了回去。她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拉長,仿佛在訴說著一種堅韌與執著。
回到安府,清荷手中緊握著那張賣身契,她的房間裡擺放著幾件簡單的行李和一些體己錢。
她的動作迅速而有序,每一件物品都被她仔細地打包好,準備離開這個充滿束縛的地方。
就在這時,安聞昇踉蹌地走了進來,酒氣熏天,他的眼神迷離,顯然喝得酩酊大醉。
他的目光在清荷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回憶,終於恍然大悟,「哦,是你啊,清荷。好久不見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清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的不屑和憤怒在此刻爆發出來。她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楚晚棠痛恨的人。
安聞昇見清荷不理他,又見她收拾東西,便自以為是地說,「你要私奔?真是不知廉恥。」
清荷聽到這話,心中的怒火再也壓不住,她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盯著安聞昇,諷刺地回應,「是啊,我要走。不像有些人,只會在這裡自怨自艾,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
安聞昇被清荷的話刺中了痛處,他的臉色一變,憤怒地說,「你這個賤人,竟敢如此無禮!」
清荷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安家現在沒什麼可怕的了,冷笑著說,「我寧願做一個自由的賤人,也不願意做你們這些所謂的大人物的玩物。」
她的話語犀利而直接,讓安聞昇無言以對,同時也激起了他的憤怒,在酒的作用下,他想要拉住清荷。
清荷拿起自己的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