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棠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原來是曹尚書,她立刻明白了安聞昇的意圖。
這並非是一場出於愛情的婚禮,而是一樁權謀聯姻。安家看中的,不過是曹家的勢力,以此來對付正處於風口浪尖的楚家。
楚晚棠的心沉了一下,她皺著眉頭,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嘴唇緊抿。
可是曹尚書怎麼甘心讓自家女兒做平妻?其中必有玄機,看來安聞昇所作所為實在是狡詐。
楚晚棠站在安家寬闊的庭院中,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凝視著什麼,其實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她並沒有立即去鬧騰,而是冷靜地思索著如何將這局面扭轉至自己有利的境地。
在她看來,將事情鬧大並非目的,關鍵是要藉此機會和離,這樣就可以逃脫安家自由了。
安聞昇聽到下人說夫人回來了,便讓她去書房等待,有事與她商議。
在安家的書房內,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布簾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楚晚棠站在窗邊,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目光似乎穿越了窗欞,投向了遠方的天際。她的面容平靜如水,但眼中卻隱隱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安聞昇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陰險狡詐。他知道楚晚棠並不能阻止他的任何行為,但他還是要試圖安撫著怕她鬧事。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開口說道:「晚棠,你總算回來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
楚晚棠緩緩轉過身來,面帶微笑,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刻的到來,她輕聲回應:「你說吧,我在聽。」
安聞昇頓了頓,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決定娶曹雪柔為平妻,這對我們安家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而且我愛她,我一定會娶她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但在看到楚晚棠的反應時,他的眼神不禁閃爍起來。
楚晚棠的表情沒有任何劇烈的變化,她靜靜地看著安聞昇,然後緩緩點頭:「我理解你的選擇,我們都是為了家族的未來考慮。」聲音平和,沒有一絲波瀾。
安聞昇愣住了,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原以為楚晚棠會憤怒、會哭泣,甚至會指責他的無情。
楚晚棠的神態讓安聞昇感到困惑,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他試探性地問道:「你,真的不介意嗎?」
楚晚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淡然:「當然,我知道你的難處。而且我也一定會和雪柔妹妹好好相處的,你就放心吧。」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的態度,仿佛她已經置身事外。
安聞昇瞭然,深深地看了楚晚棠一眼,這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楚晚棠竟然愛自己愛的如此之深,竟然毫無反對這個決定,以至於與別人共享愛人都願意,只是為了成全他。
想到這裡,安聞昇感慨自己的魅力,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要假裝給楚晚棠一個安慰,欣慰她的善解人意,想著便環手想要抱過去。
楚晚棠趕緊從他的腋下躲開了,擠出一個笑容,捂著嘴說道:「老爺,我這幾日奔波,可能感染了風寒,您還是離我遠些。」
安聞昇生怕被傳染,點點頭趕忙轉身離開了書房。
而楚晚棠則靜靜地站在那裡,直到安聞昇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看著安的表情變化,心中暗自冷笑。
她知道,安聞昇誤會了她的真心,以為她還是那個深愛著他的女子,卻不知道她的心早已變了。
楚晚棠深知自己剛才對安的順從,只是為了能在成親之日正大光明地參加,到時候就可以實施計劃鬧事,為自己的自由鋪路。
她輕盈地起身,拂了拂衣擺,步履從容地走向書房門口。
正當她手按在門上,準備關上房門時,歡娘帶著一臉不屑與挑釁,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喲,瞧瞧這是誰呀,清高的夫人,竟然還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面偷了多少男人了。」歡娘的聲音尖銳而充滿譏諷,她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楚晚棠微微一笑,目光平靜地注視著歡娘,她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或畏縮,反而透著一股冷靜的自信。
她淡淡地回應:「歡娘,你這是何苦呢?非要來這裡找我的麻煩,我無心與你計較。」
歡娘沒想到楚晚棠這麼平靜的態度,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她現在可是安聞昇的智囊。
表情有些扭曲地看著楚晚棠,臉上露出了氣憤和輕蔑的表情,「哼,你不過是個被拋棄的女人,曹家的千金進來了,你就得靠邊站,就算是高門淑女也和我一樣,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別自取其辱了。」
楚晚棠輕輕搖頭,仿佛在憐憫歡娘的無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你真是可憐,再怎麼都輪不到你在這評頭論足,總是喜歡用別人的不幸來衡量自己的幸福。但你知道嗎?有時候,一個人的不幸,恰恰是另一個人的機會。」
說完這番話,楚晚棠優雅地轉身,留下一臉錯愕的歡娘,獨自站在書房門外。
歡娘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但楚晚棠已經走得遠了,只留下一串淡淡的香氣和深意悠長的話語迴蕩在走廊里,她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楚晚棠心中有了小小的計劃,這場小小的交鋒雖然微不足道,不過可以好好利用起來。
她知道歡娘的性格急躁而又自負,這種反諷只會讓歡娘更加輕視她,從而放鬆警惕,而且歡娘這種善妒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爭寵的人,到時候可有大作用。
在離開書房的路上,楚晚棠的心情異常平靜。她的步伐穩健而有力,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堅定。她知道,這次是她和離的最好時機,自己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安家為即將到來的婚禮忙碌準備之際,楚晚棠已經準備布置起了自己的退路,她知道,一旦計劃成熟,她就能掙脫安家重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