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害人終害己
楊絨絨是人修，體內丹田只能容納靈力，現在卻被迫接受妖力的入侵，丹田自然不肯干，極力排斥妖力，妖力無處可去，便在丹田內橫衝直撞。
楊絨絨臉色蒼白，眉間緊皺。
珩野看出她此時很不舒服。
他想要放開她。
但楊絨絨卻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阻止他離開，並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這才剛開始，若在這兒就停下，那之後的路豈不更難走？
她不能就此放棄。
珩野見她目光堅定，知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會改變，他沒辦法，只能繼續為她渡入妖力。
楊絨絨強忍痛苦，勉強自己繼續接納妖力。
她的臉色越來越白，一顆顆冷汗順著臉頰滑落，被汗水浸濕了的額發貼在皮膚上，喉嚨里發出難忍的悶哼。
珩野一直在觀察她的變化，確定她已經到了極限，立刻毫不猶豫地放開她。
楊絨絨眼前發黑，渾身無力，虛弱地仿佛隨時都要昏過去。
珩野趕緊將她一把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想為她蓋上被子。
她卻推開他的手，掙扎著坐起來。
珩野滿心擔憂：「你先休息一下吧。」
楊絨絨盤腿坐好：「不用了，我得儘快把妖力消化掉。」
說完她便閉上眼睛，開始運轉功法，一點點將丹田內的妖力轉化為靈力。
妖力不甘心被馴化，自然極力抵抗。
轉化過程極其艱難且漫長。
珩野看著楊絨絨臉頰上的細密汗珠，想為她施展除塵術，幫她去除身上的汗水。
可最後他卻沒有這麼做。
他拿出絹帕，欺身靠過去，小心翼翼幫她擦拭汗水。
楊絨絨對於他的靠近毫無察覺。
她已經入了定，整個人都一動不動，仿若雕像。
珩野注視著她的蒼白面容，思及方才與她親吻時，她那緊張兮兮的反應，他不由得揚起嘴角，愉悅地笑了起來。
他知她現在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知覺，因此他沒有克制自己心中的慾念，靠過去在她嘴上親了下。
「絨絨，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騙你的，我不想跟你恩怨兩清，我就是想找個藉口跟著你。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這個地方只有你和我，不會有別人來打攪我們，你哪兒都去不了，永遠無法離開我，你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我很想就這樣一直過下去。」
珩野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輕聲訴說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他自嘲一笑：「你要是知道了我的想法，肯定會覺得我很自私吧？你想要自由，想要離開這兒，可我卻想讓你永遠留在這兒。我不在乎虛假，也不在乎自由，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就像從前那樣，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你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你。」
他就這樣一直碎碎念，仗著對方聽不到，把自己心裡積壓很久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楊絨絨這次入定持續了整整四日。
四日後她睜開眼，卻沒有休息，仍繼續修煉，一口氣將丹田內的所有妖力全部轉化為靈力。
此後她的修為上漲，先是練氣，然後築基，最終停在了築基後期大圓滿，距離金丹不過一步之遙。
楊絨絨對這個速度頗為滿意。
此時她已經可以從丹田內取出璇璣筆，但由於修為太低，她還無法操控璇璣筆，因此她還得繼續提升修為。
山神廟外突然出現一群村民。
為首之人正是多日未見的神婆。
由於村長失蹤了，村民們遍尋不到，就想上山來求山神大人幫忙。
豈料山神廟表面竟是焦黑，周圍還有火燒過後留下的碳灰，一看便知此處曾經起過火。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廟外躺著兩具屍體，一具是山魈的屍體，另外一具正是失蹤多日的村長。
村民們驚疑不定，最後由神婆出面，她進入山神廟，找到楊絨絨詢問村長的死因。
楊絨絨便將事發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得知村長竟然帶著個道士來放火燒廟，且那個道士竟然還是個妖怪，饒是見多識廣的神婆也難掩吃驚之色。
「村長怎會如此糊塗？！」
楊絨絨冷聲道：「依我看來，他不是糊塗，他就是惡毒！就因為他在我這兒吃了苦頭，便記恨上了我，一心想要報復我，這才會上了山魈的當。他若沒有害人之心，山魈又如何騙得了他？他又怎會落得如今這下場？山神大人此番做法也是想要做出警示，害人終害己，天道輪迴便是如此！」
神婆無話可說。
她知道村長的為人，確實氣量狹小，但凡是得罪過他的人，他都會想盡辦法報復回去。
他這種性格放在平日裡也沒什麼大礙，可如今他竟連山神大人都敢得罪，這就太愚蠢了，好在他如今已經死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他才好。
神婆試探性地問道：「不知山神大人如今可還安好？是否有受到驚嚇？」
楊絨絨雙臂環胸，冷笑一聲：「山神大人的法力高深莫測，自然不會被這麼點小事就嚇到，但他老人家心裡確實是很不高興，從今往後你們村子的事情，山神大人不會再管，你們自求多福吧。」
說完她便轉身欲走。
神婆趕緊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哀求道：「此事是村長一人所為，與村中其他人無關啊，我們全都不知情，求你幫忙說說情，山神大人千萬不要為了村長一人就遷怒我們整個村子，只要能讓山神大人消氣，讓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楊絨絨挑了下眉，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們真的什麼都可以做？」
神婆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全都會做到！」
她以為楊絨絨會跟之前一樣，趁機索要各種好處。
可楊絨絨說出來的話卻出乎她的預料。
「我希望你們村子能公費建個學堂，村中所有年滿五歲、且不滿十二歲的孩子，不論男女都得送入學堂免費念書。此外，你們村中還得出資修建善堂，用以照顧村中的老弱病殘，如我這般不幸失去父母的孤兒，也可入善堂生活。最重要的是，你們村中人今後不可再作惡，凡是惡人，都不配得到山神大人的庇佑，村長便是為惡之人的下場。」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楊絨絨的語氣陡然變冷，把神婆嚇得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