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看他們這摟摟抱抱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像因戲生情了啊?

  蕭景珩注意到池虞的臉色,隔了好半晌,才道:「看來如今,你早已恨透了孤。」

  池虞垂眸不語。

  蕭景珩抬手,似乎想要碰一下她的頭髮。

  但是在池虞抬眼後,還是迅速收了回去。

  「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有什麼願望?」

  池虞看向蕭景珩,直接道:「我說什麼,陛下都會應允嗎?」

  蕭景珩輕輕點頭:「只要孤能辦到。」

  那你把庶姐送出宮吧。

  池虞第一想法就是這個。

  可是她知道蕭景珩不會捨得的。

  於是她道:「聽說民間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梔子花在冬天開放,我想在宮裡看到四季不敗的梔子花。」

  她最喜歡梔子花了。

  蕭景珩為她鑄造宮殿的時候,正是梔子花開得最盛的時候。

  那應該是這一生中,他最愛她的時刻了吧?

  所以只要梔子花還在開,她就願意繼續在這個宮裡活下去。

  蕭景珩聽到池虞的答案,眼睛紅了一瞬,很快,他便壓了下去。

  他避開了池虞的眼睛:「孤以為,你會想出宮。」

  池虞怔了下,明白了這句話隱含的意思。

  他要趕她離宮,在她生辰這天。

  「如果陛下不願意再看到我,那就放我出宮……」

  池虞的話還沒有說完,蕭景珩突然厲聲道:

  「出去!」

  池虞何曾被蕭景珩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

  她挺直脊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然而下一秒,便聽到了什麼轟然倒地的聲音。

  池虞轉身,看到蕭景珩倒在地上,嘴角還帶著血跡,一下子就慌了。

  她踉踉蹌蹌地去到蕭景珩身邊,想要把他扶起來。

  蕭景珩嘴角的血卻是越來越多。

  池虞看著面色蒼白的蕭景珩,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蕭景珩臉色一直那麼虛弱,原來是中毒了。

  「我去找太醫,來人——」

  池虞還沒起身,蕭景珩便已經拉住了她的衣袖:「沒用的……太醫院早已經看過了……治不好的……」

  池虞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看著蕭景珩,眼底有些茫然。

  然後她就倉促地給蕭景珩擦掉嘴角的血跡:「沒事沒事,擦乾淨就好了。」

  可血真多啊,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池虞的手不停地顫抖。

  蕭景珩緩緩握住了池虞的手:「本來還想一直瞞著你的。」

  他還以為能熬過她的生辰,見她最後一面,再送她出宮的。

  天不遂人願。

  要讓她親眼看到他死了。

  池虞一瞬間淚如雨下。

  她原本恨死了蕭景珩,可是看到這個樣子的蕭景珩,她又想到了過往。

  蕭景珩陪她騎過馬,逗過貓,描過眉,戴過簪子。

  他不是好人,卻唯獨對她好。

  「哭什麼……」蕭景珩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你那麼討厭孤……孤死了……你要高興啊……」

  他還是習慣看她笑,看她囂張跋扈的樣子。

  池虞流淚喃喃道:「一定有辦法的!這天下又不是只有一個太醫院!我阿哥在外遊歷多年,認識很多能人異士,我這就派人去找他,他一定……」

  蕭景珩打斷了池虞的話,慢慢道:「孤的寢殿裡……放著送你的生辰禮物……」

  他邊說邊咳血,似乎已經很難支撐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是孤親自……雕刻的簪子……雕刻了很久……你戴給我看……好不好……」

  他看池虞沒有動,便又道:「孤保證……絕對會醒著……等你回來……」

  池虞這才起身,腳步慌張地去找那隻簪子。

  蕭景珩看著她的背影,視線逐漸模糊。

  他竭力想要恢復清醒,可是眼皮還是越來越沉重。

  他還是不想讓他的池虞,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所以……這一次,他要失約了。

  要是人能有下輩子就好了。

  那他不要做帝王,只做普通人家的少年。

  少年自幼慕少艾,喜歡上了隔壁池家的小姐。

  兩人青梅竹馬長大,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蕭景珩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死亡徹底來臨之前,他依舊看向池虞的方向。

  寢殿內,池虞在蕭景珩床邊找到了那隻他親自雕刻的木簪子。

  放在木簪子旁邊的,是冊立她為皇后的詔書。

  池虞看著詔書上蕭景珩的字跡,眼睛酸痛無比。

  她拿著簪子,跌跌撞撞地去找蕭景珩。

  明明只有幾十步的距離,如今卻是那麼漫長,讓她的腳像灌了鉛一樣重。

  可她還是去晚了。

  池虞神情麻木地走到了仿若沉睡的蕭景珩身邊。

  抱著他已經開始變涼的身體,喃喃道:「阿珩。」

  她曾無數次偷偷在心底喊過這個名字。

  可惜以後再沒有機會讓他聽到了。

  ……

  「卡!」

  田譯添的聲音傳了過來。

  時染最後一滴淚適時落下,滴在謝辭淵的眼皮上。

  謝辭淵眼睛顫了下,才緩緩地睜開眼。

  連拍了好幾場虐心戲,兩人的狀態都很低沉。

  不過好在兩人經驗豐富,沒一會兒,就都從戲中的情緒抽離了出來。

  時染趴在謝辭淵懷裡,想緩解一下氣氛,便故意開玩笑道:

  「怎麼辦,拍多了虐戀戲碼,突然覺得談戀愛好沒意思。」

  謝辭淵:「。」

  他面無表情地把時染往自己懷裡塞了下,然後道:「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這句話。」

  時染悶在謝辭淵懷裡,頓時笑個不停。

  剛剛拍戲的抑鬱也一掃而光。

  田譯添擦了擦眼淚,等著時染和謝辭淵恢復狀態。

  然而等著等著,就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不是,那兩個人的動作是不是有點親密過頭,不像普通同事了啊!

  田譯添看向一直盯著監視器的江凜,想八卦點什麼。

  但看到江凜冷著臉面色不太好的樣子,分享欲頓時消失了。

  恰巧此刻慕南雪走了過來。

  田譯添悄悄把慕南雪拉到一邊,指著那邊的時染謝辭淵道:

  「你看他們這摟摟抱抱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像因戲生情了啊?」

  哎呀,他真是沒料到,拍這種虐戀戲碼,都能撮合一對小情侶呢。

  慕南雪收回視線,看向八卦兮兮的田譯添,蹙眉:

  「……你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