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是不是要和爸爸離婚了

  談津墨聲音猶在耳邊,「離開,還是下去見他?」

  容聆十指交叉緊握,克制住顫抖的身體,「麻煩送我去其他酒店。「

  談津墨看了一眼邵庭,「先開走。」

  邵庭,「是。」

  當車子駛離,沈西渡的身影消失在後視鏡里,容聆才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才三天,她們還沒穩定,他就已經找過來了。

  港城就這麼大,她不能再住酒店,不然很快就會被他找到。

  可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兒?

  就在她心神不寧的時候,談津墨開口,「港城醫院附近有一處朋友的閒置住宅,面積不大,三房兩廳,夠你們三人住,要不要去看看?」

  容聆一愣,「可以嗎?」

  「你馬上要去醫院工作,那邊離幼兒園也近,交通也方便,你去看看,如果不行再找地方,你們今天可以先住在那裡。」

  容聆緊繃的身體明顯放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謝謝您。談先生,每次都麻煩您,我不知道怎麼感激您?」

  談津墨勾著唇,「人活著總有麻煩別人的一天,說不定哪天我也要麻煩你,到時候你別拒絕就行。」

  容聆頓了頓,又覺得他這樣的人,什麼都有,哪有用得著她幫忙的呢?就算有,她幫忙就是了,他這份恩情除了違法犯罪的,只要她能還得,都會去還。

  見她同意了,談津墨吩咐司機掉頭。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處高檔小區,整個小區外來車輛進入都會有人臉識別,甚至要檢查車上及後備箱情況,非小區住戶不可進入,安全性極高。

  容聆以為談津墨的朋友提前打過招呼,所以他們能順利進入,所以也沒有懷疑。

  車子停在地下的時候,孩子們也醒了。

  迷迷糊糊揉著眼,只只撒嬌,「媽媽我們到酒店了嗎?我肚子好餓。」

  容聆這才想起來他們玩了一天還沒吃晚飯,本來到酒店可以叫客房服務,現如今只能叫外賣了。

  邵庭笑著道,「放心,晚飯馬上就到。」

  見容聆看過來,他解釋,「剛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定了外賣,我們也沒吃呢。」

  容聆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又是一聲道謝。

  幾人下車,只只耍賴,不肯走路,纏著談津墨要抱,容聆正要阻止,談津墨卻已經把她抱起。

  嘉辰看著有些羨慕,邵庭就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玩累了吧,別說小孩,大人玩一天都累得不行。」

  容聆感謝他的貼心,她確實累得恨不得立刻躺下,更沒力氣抱孩子了。

  她走在前面,按電梯。

  談津墨則意味深長地瞥了邵庭後腦勺一眼。

  但誰都沒看到他這一眼。

  -

  房子很乾淨,現代風的裝修,看著就像是裝修好一直沒人住的,容聆很滿意。

  不一會兒外賣就到了,邵庭對著對講機說了句,保安放行,外賣小哥才能進來。

  容聆看著更放心了。

  外賣放下,談津墨就起身告辭了。

  容聆驚訝,「你們不是也沒吃飯嗎?」

  談津墨,「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吃完早點休息,有事打電話,等會留在酒店你們的行李我讓人送過來。」

  邵庭還想說什麼,談津墨眼神看了他一眼,他只好閉嘴。

  容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離開了。

  兩人走後,房子就徹底安靜下來。

  兩個孩子狼吞虎咽地吃著飯,容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繁華夜景,心裡並不平靜。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有人送了行李過來,容聆以為是邵庭,卻沒想到是一個保鏢,他送到就離開,期間一句話都沒有。

  容聆已經很累,腦子都快要停擺,什麼都沒去想,堅持著給兩個孩子洗完澡,三個人躺在一張大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

  邵庭跟著談津墨下車,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回頭,「你明天一早回南城。」

  「啊?那你呢?」

  談津墨面無表情,「我再待幾天。」

  邵庭不以為意,「那我和你一起走。」

  談津墨站著沒動,幽深瞳孔靜靜地看著他。

  邵庭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命令,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苦著臉問,「老大,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

  談津墨沉默,轉過身,走到酒店大堂。

  沈西渡還等在那裡。

  兩個男人猝不及防見面,漠然對視。

  一個冰冷沉鬱,一個諱莫如深。

  談津墨單手插袋,舉手投足慵懶閒適,「沈總怎麼有空來港城,有業務?」

  沈西渡走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領,「容聆在哪?」

  不等邵庭出手,談津墨已經先一步捏住他的腕骨,用力,逼得他不得不鬆開,退了一步。

  談津墨嘴角微勾,笑意不達眼底,「沈總找前妻找到我這兒來,是不是找錯人了?」

  「你以為我沒看到那張照片?」沈西渡咬牙切齒,「我們還沒有離婚,她還是我妻子,你勾搭人婦,放古代要浸豬籠。」

  邵庭摸摸鼻樑,不嫌事大地想像了一下他家boss和容小姐浸豬籠的場面。

  俊男美女,場面一定悽厲,可惜看不到啊。

  談津墨並沒有因為他這句話動怒,只有弱者才會用情緒來抗議,強者只用手段。

  他笑了,「那要讓你失望了。」

  他抬腿要走,前台經理走過來,「談總,要開夜床嗎?」

  談津墨淡淡道,「不用。」

  沈西渡這才反應過來什麼,他跑過來攔在談津墨面前,「這家酒店是你的?容聆住在這裡,你不可能不知道。」

  「沈總這話有問題,這酒店是在我名下,難道作為老闆我要知道每一名住客?」

  沈西渡咬牙,「容聆單純,她被你忽悠來,我要告你拐帶人口。」

  邵庭站在一旁,表情錯愕。

  他想像力可真豐富。

  談津墨則含笑,「沈總有證據的話可以提告,我奉陪,否則我告你誹謗。」

  他走了一步又停下,「記住,這裡是港城,你要找一個我不想讓你找到的人,難如登天。」

  甩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抬步離開。

  邵庭有些憐憫地看了沈西渡一眼,容小姐早就放棄他了,他還執迷不悟呢。

  何況,有談津墨保駕護航,他註定失敗。

  憑邵庭對談津墨的了解,從容小姐住進這家酒店開始的每一步,都是他的安排,表面上是容小姐自主選擇,實際都是他在引導。

  甚至故意讓她看到沈西渡,她選擇不見,到最後住進那個房子,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談津墨從小就生活在勾心鬥角的大家族裡,和沈西渡這種一路順遂的富二代不同,他的心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邵庭看著沈西渡如喪家之犬般站在偌大的酒店大堂,搖了搖頭。

  咎由自取,與人無關。

  -

  又玩了三日後,容聆終於要去港城醫院報導,報導完,也該孩子們入學了。

  在得知沈西渡第二天回了南城,她一顆心也徹底放下。

  這也代表著在二次起訴前,他們不會再見到了。

  當然如果沈西渡在這期間後悔了,想要協議離婚,他們就能儘快結束這種僵持的局面,她也不會攔著孩子們去見他。

  可目前來看,她怕是瞞不住孩子們了。

  早上,容聆給他們收拾好,做了三份三明治。

  只只啃著三明治,還不忘問,「媽媽,我們今天去哪裡玩啊?」

  容聆笑著點她鼻尖,「還玩,要上學了。」

  只只「啊」了一聲,「我們要回家了嗎?」

  容聆頓住,臉上笑意也淡了些。

  只只嚼完最後一口,看向容聆,等待著她的回答。

  嘉辰也看著她。

  對上兩小隻的目光,容聆覺得喉嚨口發澀,難以啟齒。

  她心心念念想要讓孩子們免於傷害,可父母離婚,他們怎麼可能不受一絲影響?

  又擔心如果說出真相,他們鬧著要回南城,到時她該怎麼辦?

  只只見她不說話,語出驚人,「媽媽,你是不是要和爸爸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