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異樣是因為例假推遲了兩周。
她手術完經期一直很穩定,從沒出現過推遲或者延後的情況,這次突然延遲,她一開始以為內異症復發,趕緊去了醫院檢查。
做完b超沒發現異樣,主治醫生又建議她做了血液檢查,拿到結果後,醫生告訴她已懷孕兩周。
兩周……
時間太短,所以b超檢查不出來。
這個時間……是在c國那一夜。
容聆的心情極其複雜。
以前怎麼盼著都懷不上,如今離婚了卻又懷了,這是老天給她開的玩笑嗎?
站在鏡子前,她下意識撫摸小腹。
現在她該怎麼辦?
是留下這個孩子還是拿掉?
如果她單身一人,其實有沒有這個孩子都沒有所謂。
想要孩子,只是希望和談津墨有個孩子。
如今,他們已經離婚。
雖然他說讓她等他,可是萬一等不到呢?
畢竟這個孩子出來,若是被談家人知道,又是一個眼中釘,也許還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可是,她真的忍心拿掉嗎?
也許這是自己最後一胎了,盼了這麼久,他像禮物又像饋贈一樣來到她身邊。
還有……要告訴他這個消息嗎?
許多問題纏繞,容聆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在研究所時,岑時看她一直發呆,不由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雖說知道岑時是出於關心,但懷孕這件事目前對她來說,是個無法宣之於口的事,她自己都沒有想好怎麼處理。
對著他的關心也只能搖搖頭,「沒事。」
岑時盯著她看了半晌。
最近發生的事他也有所耳聞,雖然容聆沒有親口說什麼,但也知道她這段時間情緒不穩和談津墨有關。
和她相處近兩年,她的喜怒一直淡淡的,也只有在涉及談津墨時,才會有片刻失神。
「你如果有什麼心事,不妨和我說說,畢竟比你年長几年,總有些經驗。」
容聆還是搖頭,扯出笑容,「真的沒事。」
岑時見她不想說,也沒逼她,而是轉移話題,「咱們這個研究成果馬上就要投產,到時候也算完成任務,結束後你是留在港城,還是回c國。」
容聆下意識摸了下小腹,並沒有猶豫,「我會留在港城。」
岑時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眯了眯眼。
不過他沒再追問。
他一向尊重她隱私,就算在c國時,交往也很有分寸。
因為他多多少少算是知道容聆的性格,她一旦發現對方對自己有男女之情的喜歡,就會立刻在彼此之間豎起防線,甚至遠離對方。
岑時心裡清楚,容聆不會喜歡他,所以他主動保持著距離,這樣兩人之間的友誼才會長久。
容聆渾渾噩噩了一天,終於做了決定。
她會生下這個孩子,為了保證孩子的安全,她也不打算告訴談津墨。
現在的她有能力養好三個孩子。
做出這個決定後,容聆心情好了許多,這時候才真正意識到她真的懷孕了。
下班後她去藥店配了一些孕婦吃的補劑和影響品,回去的路上又想著,懷孕後精力會跟不上,還得找兩個保姆幫襯,出行也不會不方便,到時候還要接送只只和嘉辰,最好要買輛車再配個司機。
這樣算下來,不是一筆小的支出。
但她現在有的是錢啊,老爺子給她的遺產談津墨沒要,離婚又分給自己一半財產,之前她是不會動這些錢的,但現在肚子裡這個有一半是談津墨的,花他的錢養孩子也不為過吧?
這麼一想,容聆也沒心理負擔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然而更讓她驚喜的是,她竟然在別墅門口看見了故人。
「索菲亞,你怎麼會在這兒?」
容聆一開始以為她在附近幫傭,誰知索菲亞笑眯眯跑到她面前,抱了抱她,「容小姐,你好呀。談先生高薪聘請我繼續照顧你們,你歡迎我嗎?」
容聆愣住。
談津墨叫她來的?
她最近確實在找菲傭,但她知道索菲亞現在有僱主,所以並沒有打擾她。
只是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
談津墨這是直接把人高薪挖過來了?
她抿了抿唇,按下心頭的悸動。
索菲亞曾照顧她兩年時間,無論是人品還是做事,都讓她很滿意,她能繼續幫她,容聆自然很高興。
「當然歡迎。」
她引著索菲亞進入別墅,和她談了一些只只和嘉辰現在的情況,但是沒把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她。
既然是談津墨請她來的,容聆怕她告訴他。
「索菲亞,你既然來幫我做事,我會付你工資,談先生那邊你就不要聯繫了。」
索菲亞一愣,「可是他已經提前支付了我兩年的工資。」
容聆不說話了。
她手指蹭著手機屏幕,很想打電話質問他一句,既然都離婚了,還做這些幹什麼?
可她生生遏制下打電話的衝動,心裡又把自己說服,算了,這點錢他也不在乎,自己找過去想,顯得自己想要藕斷絲連。
容聆高高興興把索菲亞留下了。
-
深夜,一輛黑色新款勞斯萊斯停在別墅門口。
窗戶落下,一雙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手靠在車窗上,指尖一點猩紅,幾秒後,英俊側臉抬眸,看向二樓臥室,那裡一片漆黑。
邵庭透過後視鏡,忍不住提醒,「林小姐不肯回澳城,每天都在商場報復性消費,記在您的帳上。」
談津墨收回視線,淡淡道,「隨她。」
邵庭以為他要當這個冤大頭了,結果他停了一下又說,「把帳單寄給林榮嘯,順便提醒他時間快到了。」
邵庭偷笑,「好。」
他又抬眼看了一眼二樓窗戶,想起談津墨前幾天去找電視台台長談合作,原本這種事不需要他親自出面,但為了表現出重視,他還是親自去了。
那天還巧遇了容聆。
只是她不知道,她即將要參與一台談津墨投資的醫療節目。
邵庭曾問過談津墨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只說了一句,容聆越是出名,越是受人尊重,也就越安全。
想到現在談津墨要做的事,邵庭下意識又看了他一眼。
其實他們心理都清楚,就算拿到談曜成洗錢的證據,這一項罪名也無法釘死他。
所以,他們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
談津墨扔了煙,淡淡道,「走吧。」
「好。」
談津墨去了醫院。
老爺子還在特護病房裡,門口有兩名保鏢24小時輪崗,倒也安全。
聽見腳步聲音,老爺子緩緩睜眼。
看到談津墨,他沒有驚訝。
這幾天他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睡,時常感覺到有人來,聞著氣息,他知道是談津墨。
至於其他兒子孫子,他們進不來。
只有津墨,保鏢不會攔。
老爺子費力開口,說的斷斷續續,「你是不是……恨、恨我讓你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