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以後對我好點兒

  想到自己一聲玩笑,就可能斷送王家生計,她朝著談津墨無聲搖頭,「我道歉!拜託不要!」

  如果被王家人知道是因為她沒了談家的單子,她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談津墨挑了挑眉,卻沒有下一步舉動。

  王夫人知道這是在等她的態度,於是慘白著臉,走到只只面前。

  「只只,阿姨和你說對不起,阿姨是和你玩笑的。你看,你daddy讓我和你道歉了,他很愛你,你媽媽也很愛的,是阿姨撒謊騙你的。」

  只只眨了眨眼,看向容聆。

  容聆縱然生氣,但也知道適可而止。

  總不能真讓談津墨失去五個點的股份,於是朝只只點點頭。

  只只扁扁嘴,「好吧,你道歉了,我就原諒你了。」

  王夫人鬆一口氣,祈求看向談津墨,那眼神的意思是,這樣行了嗎?

  談津墨這才對著手機道,「大哥,沒事了,就當我開玩笑。」

  說完,也沒等談曜成發火,先行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淡淡警告,「別以為自己是大人,說話就無所顧忌,這是給你一個教訓,若是下次再被我知道你在我女兒面前胡說八道,那就別怪我來真的。」

  王夫人吃了教訓,只敢連連點頭,哪裡還敢有半分反駁。

  眼看著那一家四口離開,她摸了摸頭上的汗,瞪向身後幾個屁都不敢放的人,冷笑,「玩笑大家一起開,有事就我來抗,你們真可以。」

  那幾人尷尬一笑,「連你們王家都怕他,何況我們這些小嘍囉,好不容易託了關係才讓我孩子進這個學校,如果被人半路趕出來,那我們以後在港城怎麼混?」

  王夫人氣得不輕,但也沒辦法,只能憤憤走了。

  只只原本情緒還有點低落,但自容聆幫她拿了小小廚藝冠軍後,她又蹦蹦跳跳笑逐顏開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

  被傷害容易,可只要有足夠的愛,是能夠治癒他們的。

  一場親子運動會,只要是兩個孩子參加的都得了冠軍,看著他們站在領獎台上,容聆與有榮焉,忙著給他們拍照記錄。

  運動會結束後,是燒烤派對。

  孩子們在那邊玩,容聆拿了一杯飲料遞給談津墨,「下次別這麼開玩笑了,只只受了委屈,我會替她討公道,你總不能動不動就拿股份出來嚇人。」

  談津墨拿過飲料,喝了一口,「她難道不是我女兒?」

  容聆一噎。

  法律上是的,可兩人心知肚明不是啊。

  但想到談津墨對只只的好,這種掃興的話她又說不出口了。

  「總之,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們受什麼損失。」

  容聆接過他手中空紙杯,扔進了旁邊垃圾桶。

  他對兩小隻已經夠好了。

  這場運動會也不是所有人的爸爸都來的。

  那個王子希的爸爸就沒參加。

  可談津墨明明不是親爸爸,卻取消了重要會議陪他們參加,無非也是想給兩小隻一個完整快樂的童年。

  這份心意,她不知道怎麼還,但至少,要維護住他的利益。

  談津墨唇邊含笑,低頭湊近她,「擔心我?」

  容聆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你對孩子們好,我當然不希望你吃虧,下次別這樣了。」

  談津墨緊追不捨,一雙深眸盯著她,「沒有孩子們,你對我就不會這麼好了?」

  容聆反駁,「我對你並不好。」

  至少沒有他對她們這樣好。

  談津墨順勢接下,「嗯,那你以後對我好點。」

  容聆一愣,看著近在眼前的放大版的俊臉,她呼吸也變急促,「我、我當然會對你好。」

  談津墨適時站直身體,「嗯,我記下了。」

  容聆後知後覺意識到被他下了套,但她也沒有生氣。

  她回報他是應該的啊。

  於是回家之後,她就燒了滿滿一桌的菜犒勞他。

  兩小隻和他吃的肚子圓滾,三人在院子裡消食了好久。

  把兩小隻哄睡後,容聆已經累得不行。

  又是運動會又是做飯的,洗了澡,她便上床躺下了。

  這是他們結婚以來第一次。

  以往容聆總是要熬到他睡著才進房間。

  今天實在是累得不行,熬不住了。

  談津墨開完會議已經半夜,回到房間裡看到暖黃燈光下她的睡顏,心頭忽然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以前他覺得一輩子一個人也無妨,自己本就是感情淡薄的人,可此時看到她恬淡睡顏,他第一次覺得有個人陪著也不錯。

  他走過去,彎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臉側輕輕划過。

  突然想到什麼,他又淡淡地收回手,轉身去了浴室。

  手術事件後的周一,容聆重新回到醫院上班。

  然而,她清晰地感受到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

  似乎她是什麼洪水猛獸。

  想必是知道她和談津墨的關係了。

  甚至在洗手間聽到有關她的八卦,說她怪不得實習期這麼短,直接就可去專科,原來都是靠著談太太的身份。

  還說她治死了人,竟然能全身而退,也是靠了談家的關係。

  甚至院長有事,也是因為她的緣故。

  容聆並沒有生氣,因為大部分說的都是事實。

  如果不是談津墨的原因,她早就被辭退了,還會被醫療界除名,這輩子別想拿手術刀。

  可她並沒有錯,為什麼要淪落到如此地步?

  她第一次覺得有權有勢也不錯,至少可以不顧他人眼光,維護自己的權益。

  容聆並沒有在意別人眼光。

  只是有人看不慣她這種置身事外的態度,忍不住想要諷刺她一番。

  在茶水間遇到謝之揚,容聆本沒打算搭腔,可謝之揚卻喝了一口咖啡,陰陽了她一句,「做了談太太后,竟是連以往的導師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容聆停下腳步,想起手術室他離開的一幕,終於忍不住問他,「和你有關嗎?謝醫生,哦,不,對不起,應該叫你謝主管。」

  聽著她諷刺的聲音,謝之揚眉心一擰,「你認為我當初是故意離開?又罔顧病人死活是嗎?」

  容聆冷冷一笑,「難道不是嗎?」

  被她這麼一反問,謝之揚胸口的憋悶感頓時找到了發泄的理由,他朝她吼,「兩邊都要死人,我能怎麼辦?要怪就怪他命該如此,突然大出血,熬不到我回來。」

  他這番說辭,讓容聆忍不住震驚。

  難道不是因他忌憚顧家,才會拋下進行中的手術去救他認為更重要的人?

  才讓顧靜瑤找到陷害她的機會?

  說到底那人的死是她和謝之揚間接造成的,他竟然一點愧疚都沒有。

  也是,再多愧疚,那人也活不過來了。

  家屬拿了豐厚的賠償,也不再管病人的死是不是有蹊蹺。

  這件事已經被埋了下去。

  醫院宣布病人是四十八小時後死亡,醫院無責。

  容聆扯了扯唇角,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

  難道做醫生久了,見多了死傷,心腸真的就變硬了嗎?

  她想起謝之揚眉眼之間的無動於衷,竟然覺得不寒而慄。

  她不想自己變成這樣,更不想忘記學醫的初衷。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日,一轉眼,和談津墨結婚已經半個多月。

  這些日子,他們相處得很好,尤其是容聆,對談津墨簡直是把他當除只只和嘉辰以外的第三個孩子在對待。

  談津墨真正做到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他甚至忍不住去猜想,容聆不喜歡他尚且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那她喜歡沈西渡的那幾年呢?

  她得做到什麼樣?

  微微的妒忌伴隨著心疼,談津墨竟也不知道容聆這樣對自己究竟是好還是不好了。

  早上,容聆幫他選好衣服,正想離開,卻被他拉住手,「今天早點下班。」

  容聆抬眸。

  他把領帶塞到她手裡,眼神示意,嘴上卻道,「忘了今天是爺爺壽宴?」

  他這是要她幫忙打領帶。

  容聆抿了抿唇,接過領帶。

  談津墨配合著彎腰低頭。

  容聆把領帶套進他脖子,「我沒忘,只是爺爺壽宴不是七點嗎?我下班直接去酒店來得及,為什麼要提早?」

  「就算不公開你的身份,但作為女伴,你就穿平常的衣服去?」談津墨低頭看著她熟練地打著領帶,終於忍不住酸問,「你這打領帶的技術不錯,練很久了?」

  容聆沒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

  嘉辰經常要穿小西裝打小領帶的,她為此特地研究過幾個打法,自然還算熟悉。

  她點頭,「嗯,打的次數多了,就會了。」

  談津墨臉色瞬間沉下,從她手裡拿過領帶,自己三兩下打好。

  「三點我來接你,你提早請假。」說完,他冷著臉走了出去。

  容聆覺得他莫名其妙。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生氣了?

  可一轉身,聯繫前後一想,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難道以為自己是在沈西渡身上練的?

  容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下意識不想他誤會,於是匆匆追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