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只只到底什麼病?

  容聆身體有些發顫,聲音也有些破碎,「只只發燒昏迷了,我……」

  談津墨臉色一沉,「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容聆怕三更半夜麻煩他,「我叫了車。」

  「取消!」談津墨打開車門,態度堅決。

  容聆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糾結這種事的時候,取消了訂單。

  談津墨開車,容聆抱著只只坐在后座,感受著她發燙的體溫,心裡一陣焦灼。

  嘉辰有些害怕,「媽媽,只只會不會有事?」

  容聆也不知道。

  如果只是正常的發燒,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可只只這種不太像,她已經陷入了昏迷。

  她怕嘉辰擔心,只好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會有事的。」

  談津墨開得飛快,十分鐘不到就到了港城醫院。

  停好車,他下車,開門,從容聆手中接過只只。

  幾人匆匆趕去急診室。

  談津墨把孩子放到急診病床,自己去繳費,容聆心沉得厲害,她其實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可依然等待著急診醫生的診斷。

  驗完血,容聆拿著單子,看到血液報告裡的各項指標,聯想到幾天前只只流鼻血,她腿一軟。

  急診醫生安慰,「現在的檢查不一定準,我先幫她掛水消炎,等明天再做深入的檢查。」

  也只能先這樣。

  談津墨開了一件vip病房,先哄著嘉辰睡覺。

  容聆陪著只只在急診室掛水,幾個小時後,只只的燒退了一些,先轉進了病房。

  容聆一夜沒合眼,看著女兒毫無血色的小臉,心中不斷地祈禱,一定不要發展成她以為的那個結果。

  天漸漸亮了。

  只只終於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看到容聆正看著自己,有些疑惑,「媽媽?」

  容聆握住她的小手,聲音哽咽,「寶貝,你終於醒了。」

  「我怎麼了?」

  容聆撫摸她的臉蛋,「你發燒了。」

  只只眨巴眼睛,「媽媽照顧了我一整晚嗎?」

  容聆眼睛湧上熱意,她偏頭眨了眨眼,正好遇到推門而入的談津墨。

  她一愣,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陪了自己一整晚。

  他一直在,卻又故意隱去存在感,讓人沒有負擔。

  她站起身,感激道,「談先生,昨晚謝謝您,只只已經醒了,您趕緊回去休息吧。」

  談津墨看向只只,走過來,大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燒退了?」

  容聆垂眸,「退了,但是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談津墨彎腰捏了捏只只的小臉,「只只最勇敢,檢查完想吃什麼,叔叔給你買。」

  只只歪著腦袋想,「我沒什麼想吃的,我想叔叔來陪我可以嗎?」

  容聆出聲,「只只,叔叔要工作。」

  談津墨站起身,對著只只說,「好。」

  說完,他才偏頭看向容聆,「你目前的狀態一個人無法照顧兩個孩子,是讓菲傭幫忙還是我把嘉辰帶走。」

  容聆,「我讓菲傭過來。」

  談津墨也沒有強求,「我晚點再過來。」

  容聆唇瓣動了動,拒絕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談津墨走了。

  嘉辰還在睡。

  沒過多久,醫生開始上班。

  只只的血液檢查也開始了。

  容聆如坐針氈,嘉辰看到只只在檢查也不肯跟著菲傭離開,於是三人就這麼等在外面。

  談津墨再次來的時候,只只剛抽完血。

  看到他,她立刻撒嬌,「談叔叔,我乖乖檢查了。」

  談津墨舉著手中的毛絨玩具,「只只很棒,所以我帶了禮物。」

  只只驚喜,「是小兔子。」

  「喜歡嗎?」

  只只重重點頭,「喜歡。」

  「嘉辰也有,乖乖陪姐姐檢查是不是?」

  談津墨把玩具遞給嘉辰,嘉辰乖巧地道謝。

  邵庭走過來,「叔叔先帶你們回房間吧。」

  說完抱著只只,牽著嘉辰離開。

  容聆朝談津墨道謝,「談先生,給您添了很多麻煩,謝……」

  「不要再道謝了。」

  他打斷她,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容聆抬頭。

  談津墨垂眸和她對視,「我說過,以後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就當我提前預支吧。」

  他都這麼說了,容聆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點頭,「我知道了,那您先去陪只只吧,我要等報告。」

  談津墨展示出從未在她面前表露過的強勢,「我陪你一起等。」

  語氣不容拒絕。

  兩人都一夜沒睡,容聆也沒力氣和他客氣。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醫生的第六感讓她心神不寧。

  很快,血液報告出來。

  看到上面各項異常的數據後,容聆眼前突然一黑,談津墨伸手扶住了她。

  「怎麼了?」

  容聆雙手緊緊捏著報告,力道大得似要把它們捏碎。

  她推開談津墨,站直身體,推開當值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她幾乎克制不住顫抖,「告訴我,趙醫生,這是不是……?」

  那三個字如鯁在喉。

  容聆無法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

  僅僅是幾眼,趙醫生表情嚴肅起來,「容醫生,為了確診,最好再多做幾項檢查。」

  容聆緊盯他的表情,腦袋頓時一陣暈眩。

  談津墨走進來,看到容聆這個樣子,皺著眉問,「只只到底是什麼病?」

  趙醫生以為他是容聆的丈夫,所以也沒瞞著,「疑似白血病。」

  談津墨瞳孔一震,下意識看向容聆的臉,那張臉此刻比紙還白。

  她哆嗦著唇,「趙醫生,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做骨髓和細胞檢查?」

  「明天,周一。」

  容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診室的。

  她不能回病房,怕自己情緒崩潰讓孩子們擔心,於是一口氣跑到醫院樓下的小花園,顫抖著雙肩痛哭起來。

  談津墨默默跟在她身後,見她如此,走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容聆哭得難以自持,完全不在乎對方只誰,此刻只要是一個肩膀,她都想借來靠一靠。

  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覺到靠著的襯衫已經濕透,容聆才回過神,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抱歉,談先生。」

  談津墨,「還沒有最後的結果,不要先自己嚇自己。」

  容聆扯了扯唇,想反駁,心裡又期待就像他說的只是虛驚一場。

  可她是醫生,她知道檢查失誤的概率太低。

  只是目前,她只有靠著這個信念才能在只只面前保持正常。

  兩人重新回到病房。

  只只問她,「媽媽,我們可以出院了嗎?」

  容聆沒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失態。

  談津墨走過去,摸了摸只只的小臉,「今天先住在醫院好嗎?等明天檢查完,只只徹底沒事了,我們再出院?」

  只只垮著小臉,「好吧。」

  這天,談津墨來回醫院多次,因為有他的幫忙,她得以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但她睡不著,僅是收拾了一下,又回了醫院。

  煎熬等到第二日。

  謝之揚得知此事,立刻安排全套檢查。

  他安慰容聆,「放心,我親自檢查,麻醉師都是數一數二的,會把傷害減少到最低。

  想到骨髓穿刺針,容聆眼前已經浮現起它扎進只只皮膚時她痛苦的樣子,徹底繃不住了。

  「主任……」

  謝之揚語重心長,「越是這種時候你越不能倒下。」

  說完,他看向身後的談津墨,朝他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送只只進手術室前,容聆安慰她,「只是做個小小的檢查,就像打針一樣,只只打過針的,很勇敢的是不是?」

  只只點頭。

  「勇敢的小朋友等會有禮物。」

  「媽媽,我想養個小兔子可以嗎?」

  容聆點了點她的鼻子,「等你檢查完,媽媽帶你去買。」

  「好!」

  容聆目送只只進手術室,等門徹底關上,她才一下子脫力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