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六兒抱琵琶,肉眼可見的縮了一下。
楊佑安快速看了眼門外,幾不可察的挑了下嘴角。
「還不快去!」晉風抬手,把自己的酒杯清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爺就看不慣你們這些做作的小娘們,賣就好好的賣,裝什麼清高?」
楊佑安撐在那裡,一隻手捏著下巴,似笑非笑的揶揄,「她不願意跟我就算了吧,她看不上我鎮國公府,興許有她更有感興趣的地方。」
水六兒一頓,側臉抵在琵琶上,微微垂了垂,「還請二爺高抬貴手,放奴一條生路。」
「來人,去問問,這小六兒的贖身銀子多少錢!小爺給了!」
「直接送去西山大營!爺倒要看看,這京城地界兒上,還有哪個有狗膽,敢下爺的面子。」
「二爺,二你饒命。」水六兒瑟瑟發抖,卻也沒扔下水中的琵琶。
楊佑安心中瞭然!
這女子必是知道有人會救她,擺出來這一副惹人愛憐的表情,不過就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意識走到這裡,楊佑安凝著臉,推著地面站了起來,幾步便走到了水六兒跟前,未等眾人緩過神來,便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將她從跪著地面上拎了起來,拖著就向外走。
屋子裡的幾個人愣住了,直愣愣的看著楊佑安,半晌沒緩過神來。
水六兒終於鬆開她那個琵琶了,扎著雙手向上抓撓,試圖擺脫頭頂這一雙手的鉗制。
「啊……救命……」水六兒大聲呼救。
門外的人,終於忍不住,拉開門闖了進來。
「喲,楊二爺,誰惹著您了?怎麼沖個女人發這麼大的?」喬四強撐著笑臉上前,試圖拉開他的手。
楊佑安揚了下胳膊擋了一下,「給爺起開!不給這小娘們長長眼,京城的人都得騎到爺脖頸上拉屎了!」
晉風湊到了跟前,拍了拍楊佑安扯著水六兒頭髮的手,剛要開口,,便被楊佑安的話堵了回去,「別跟小爺說什麼別難為女人的鬼話,爺不難為她,她倒跟爺擺起臉色來了。」
緊接著,楊佑安硬生生的扯著水六兒向門外走。
只是水六兒這會兒也顧不上哭了,胡來攀扯的胳膊扯上了喬四的衣衫,「四爺救救我,二爺說要把我扔進西山。」
楊佑安見火候差不多了,路過水盆兒的時候,便拎著起水六兒,將她的臉直接按在了水裡。
「救……」水六兒命字還沒喊出來,整張臉,便已經泡了進去。
安國公世子湊到了跟前兒,「差不多行了,什麼火也散的差不多了。這,傳出去多不好聽。」
安國公世子一根手指,指了指水六兒後腦勺,「給我個面子,放開她吧。」
楊佑安見好就收,鬆開了手,「沖你!」,說罷,掃了眼喬四和水六兒,「怎麼?喬四爺當上護院了?」
晉風一皺紋,這話不好聽了,堂堂伯府公子,怎麼能給青樓楚館看場子?
「今兒這是怎麼了?」喬四也不接話兒,瞥了一眼已經抬起頭的水六兒,陪著笑說道。
「楊二爺平日內大氣得很,從不跟人計較的。」喬四扶了下楊佑安的肩膀,將他推回了酒桌前面。
「你跟爺在門口跪著!老鴇子什麼時候來了,你什麼時候起來!」楊佑安抬手指向水六兒,惡狠狠的說道。
「這事兒怪我!」晉風拿了個酒杯,招呼喬四一起坐下。
喬四平日裡雖然有接觸,但也就是半生不熟的關係。
這位喬四爺說是興恩伯府的,可卻是庶出。
這一輩兒的興恩伯是個連祖產都經營不好的軟蛋,府上前些年,就已能看出艱難了。
是這個位庶出的喬四爺,有別具一格的商業頭腦,賺了些銀子,這兩年才見寬裕。
「楊二也沒個女人,又看上了她,是我要出梳攏銀子,把水六兒給他。」
「哪知道,楊二要贖她回府,她竟然不樂意。」
說到這兒,晉風哈哈笑了起來,「楊二百年難遇的看上個女人,卻連個正眼也沒得到。」
「這也是個沒眼色的,贖去鎮國公府,不給在這兒迎來送往的好?」安國公世子眼前一亮,「果然她是心裡了誰吧,喲,小爺還真想看看,是誰把我們楊二也擠下去了。」
楊二爺的相貌在京城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好,這麼俊俏的世家公子替一個女騎贖身,她竟然不願!
按哪家公子,恐怕都要翻臉了!
「男女之情,自然要兩情相悅才好!」喬四接了晉風倒過來的酒,握在手裡,向楊佑安拱了拱了,一揚手便直接灌進了自己嘴裡,「先干為敬。」
楊佑安用眼角掃了一下面無表情的喬四,接著便一臉惱怒的看向水六兒,「不跟我走,也行!過來伺候爺,爺要掐了這個尖兒。」
喬四用力的捏著手裡的酒杯,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鐵青了,「你沒見她不願意?」
「她出來賣!小爺花錢買!出得起銀子連花樓都不會說什麼,你算老幾?」楊佑安拿起酒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是她的恩客不是?要是她的花苞是你的,你花錢買過了,小爺不要!」
「人動過的女騎,爺嫌髒。」
「可是小爺不動她,也容不得她在京城蹦躂。」
喬四還要說話,被安國公世子攔住了,「行了,你少說兩句。我們楊二頭一次動了心,就讓她給下了面子。受多少罪也是她應得的。」
「你是怎麼回事?」安國公世子從頭到腳的掃視了一下喬四,又看了看水六兒。
「你跟她姘上了?」
喬四的臉紅了,「路見不平而已。」
「還請楊兄給小弟個面子,不要跟她計較了。」喬四拱手,交握在一起的手,因著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顯都暴了起來。
「給你面子?因為她?」楊佑安嗤笑出聲,「既然,喬四爺開了口,那就讓老鴇子來報個價兒,咱倆來出,你出得高,歸你,你要睡要打要帶走,隨便你。若是我出得高,我就帶走,西山的兄弟們也該開開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