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鬧著玩兒是吧

  此時的花店門口,一陣陣清脆刺耳的玻璃破碎聲響徹四周。

  四、五個街溜子模樣的年輕男孩,掄著鐵棍,又凶又狠地砸向花店玻璃門和兩旁的拱形玻璃窗,接著衝進花店,不放過每一個角落,一頓瘋狂亂砸。

  看著這一幕,我渾身血液倒流,一顆心如同墜入冰窖。

  緊咬牙根,忍著腳踝處的刺痛,跑著奔向花店。

  「住手……快住手……」

  踩著一地狼藉,我滿頭大汗地沖向其中一人,又急又怒。

  可那幾個街溜子正砸得起勁,哪裡聽得見我聲音。

  我急了,順手撿起倒在地上的一根掃把,一咬牙,掄起就朝那幾人身後掃去。

  毫無防備,幾人背後都挨了我一掃把,齊齊轉身惡狠狠瞪著我。

  「草泥馬的!竟然敢打老子,想死是吧?」

  其中一個黃毛怒氣沖沖撲向我,一把搶過我手上的掃把,拉扯間,我被他猛地一推。

  下一秒,我整個人不受控地往一地玻璃碴摔去。

  電光石火間,一條結實有力的臂膀從身後將我牢牢環住,扶了起來。

  我嚇得臉都白了,腿發軟靠在他身上,心臟劇烈跳動著。

  「沒事吧。」

  熟悉的低沉嗓音靠近耳邊響起,我驚魂未定,緩緩搖頭。

  「喂,兄弟,哥幾個勸你少管閒事,別自討苦吃啊。」

  那幾人見霍炎宸救了我,掄起鐵棍指著他,惡聲威脅。

  而霍炎宸連眼角餘光都沒掃他們一眼,只扶著我到一旁唯一完好的膠凳上坐下。

  「坐好了,別再亂動。」

  沉聲丟下一句隱含怒意的警告,地上的玻璃碎片被他踩得咯吱響。

  看著他寬闊偉岸的背影走向那幾個街溜子,休閒襯衣的領口已經被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精緻鎖骨和若隱若現的結實胸肌。

  我眼神恍惚,只覺有什麼東西要從他身體裡釋放出來。

  直到他腳尖利落挑起被黃毛搶走扔掉的掃把,看似隨意握在手上的一瞬間,他手臂肌肉一緊,氣息驟變,渾身充斥著一股狠戾。

  接著,完全不給那黃毛反應的機會,迅猛上前,手上掃把又快又狠地揮向他頭。

  黃毛一聲慘叫,整個人摔向地面。

  其他幾人愣了數秒後反應過來,面目猙獰地齊齊撲了過去:

  「草泥馬,竟然敢打我兄弟。」

  又狠狠揮了幾下黃毛的霍炎宸猛地轉頭,眼神陰鷙狠戾,單手就接下了迎面揮來的一根鐵棍。

  在那人驚愕之際,一個用力將鐵棍奪了過來,狠狠朝他腿上一揮。

  痛苦的哀嚎聲震得剩餘三人動都不敢動,霍炎宸一個抬眸輕掃,三人一哆嗦,扔下受傷的兩個同夥,倉惶而逃。

  我心臟砰砰直跳,怔怔看著眼前一幕好半晌沒緩過來。

  就在這時,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兩人掙扎著想爬出去,卻被隨意拎著鐵棍的霍炎宸給攔住。

  他半蹲下身體,用鐵棍抬起被他砸了一棍的男孩的頭。

  長滿雀斑的男孩看著二十來歲,看著霍炎宸哭得眼淚鼻涕橫流,求饒道:

  「大……大哥,求你放我走吧,我再也不敢了……」

  「誰讓你們來砸店的?」

  輕飄飄語氣卻透著一股危險氣息。

  男孩又是一哆嗦,連連搖頭:「沒……沒人,我們就是鬧著玩的。」

  霍炎宸眼眸微眯,薄唇輕吐:「鬧著玩兒是吧。」

  說著,他猛地抽棍,反手就揮向一旁又想偷偷爬走的黃毛:

  「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

  黃毛又是一聲悽厲的哀嚎,雀斑男孩嚇得渾身一抖,哭喊道:「別……不玩了,我說,我說……」

  我緊盯著從地上爬坐起來的男孩,自己開店一年多,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更不用說這一帶都是高檔住宅區,治安一向很好。

  男孩雙手捂著受傷的大腿,白著臉慢吞吞道:

  「就是有個老女人給了我們一點錢,讓我們把花店砸了,說要給女老闆一點教訓,讓她不要占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放手。」

  頓了下,他縮著脖子偷偷瞄了眼霍炎宸,又瞄向我:「後來我又偷偷聽到她跟人打電話,說什么小姐放心,她再拖著不肯離婚,就給她來點更狠的,找幾個男……人……」

  後面的話他咽了下口水,吞了回去。

  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幕後指使人,除了陳浩那懷孕的小三,還會有誰?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我面色驟冷,手指攥得緊緊的,極力壓制著心頭怒火。

  霍炎宸一臉冷峻地轉頭,目光幽暗地看了我一眼。

  「……大……哥,現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男孩小心翼翼問完,花店外便傳來一陣嘈雜聲:「警察同志,你們快去看看,就是這裡。」

  *

  在附近的警局做完筆錄,我剛簽完名,便見一身西裝筆挺的陸司南大步走了進來。

  神情嚴肅地向警察介紹道:「我是霍炎宸先生的律師,陸司南,對於我當事人正當防衛傷人事件,所有問題都由我來交涉。」

  一到警局,那兩個街溜子便跟警察哭訴,說被霍炎宸打成了重傷,要告他。

  霍炎宸只淡淡掃了兩人一眼,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陸司南。

  見到我和霍炎宸,陸司南沖我笑了笑,看向霍炎宸:「好久沒見你露一手了。」

  我驚了下,下意識看了眼霍炎宸,只見他神情淡淡,儼然又是一副矜貴高冷模樣,哪裡還有揍人時的半分狠戾。

  對陸司南的調侃,他似乎並不以為意,丟下一句:「你留下收尾。」便帶著我離開。

  上了車,他偏頭問:「回花店?」

  我默了一瞬,搖頭,沉聲道:「去醫院。」

  有人欺人太甚,自己要是不回敬一下,只會讓人覺得好欺負。

  霍炎宸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什麼也沒問我,啟動車子直奔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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