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都疼。」
我羞惱的眼瞥向他。
自己是真疼。
昨晚幾次,他都是壓著我橫衝直撞,完全不知道收斂力道,一身蠻力。
他唇角的笑收起,鬆了掐住我下巴的手,眸子裡閃過一抹愧疚之色,神色頗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
「抱歉,下次我會輕點。」
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眸光一閃,惱意漸散,卻又多了絲羞赧。
抿了抿唇,就見他深幽眸光凝視著我,臉上難得浮現一抹猶豫,輕聲問:
「昨晚太急了,我沒有用套,你……吃藥了嗎?」
我腦子怔住,瞳孔微縮,垂下眼帘,掩下心頭複雜。
「沒吃,你放心,我不會懷孕的。」
顯然,他已經忘了我根本生不了孩子的事。
空氣滯了一瞬。
他圈住我腰身的手緩緩鬆開,眉眼間帶著歉意,薄唇微動。
我打斷他欲開口的話:
「不用覺得抱歉,這不是更好嗎?」
我懷不了孕,他也不用擔心和我在一起會鬧出人命,弄出個私生子來。
聽出我話里的意思,他眸底迅速染上幾分薄怒,臉發沉:
「我不是怕你懷孕的意思。」
我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
「你不信?」
他嗓音驟冷,微眯著眼眸緊盯著我。
「我相信。」
我心底輕嘆,不明白他幹嘛這麼執著這個問題。
信不信又能怎樣,難不成他還希望我懷孕?
或許是我敷衍得太過明顯,他臉色越加難看。
就在我以為他會憤然離去時,他胸膛重重起伏,像是硬生生壓下怒火,轉過身將行李箱推到衣櫃前,沖我微抬下巴:
「騰位置給我。」
我心底陡然一股複雜,走了過去。
微仰頭,四目相對,我緩緩開口:
「這裡畢竟也是工作室,晚上你等時遠和芝芝下班了再過來吧。」
剛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現在他猝不及防地闖進來,除了自己不習慣外,也不想把兩人的關係暴露在人前。
雖說有男人住進來的痕跡也瞞不住時遠和芝芝,但知道那人是霍炎宸,又是另一回事。
他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下頜線繃緊,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見不得人嗎?」
我閉緊嘴。
「要麼搬去我那住,要麼我當你什麼都沒說過。」
他冷冷丟下一句,便擦過我進了浴室。
看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我長嘆一聲。
他行李箱我沒動,只是把自己衣服撥到一邊,騰出一角給他。
等自己在小陽台收好衣服回到房間時,男人已經從浴室出來了。
一身水汽,全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條鵝黃色帶小花的浴巾,修長四肢結實有力,肌肉線條流暢飽滿,舉手投足間猶如一隻懶洋洋的獵豹。
此時正一手隨意撥著濕發,一手撐在衣櫃門上,歪頭打量著衣櫃裡的衣服。
我目光定在他腰間有些緊的浴巾上,不由吸了一口氣,這畫面真是……
「你趕緊換上自己衣服。」
他偏頭睨向我:「這衣櫃太小了,衣服都放不下。」
話里的嫌棄意味不要太明顯。
「房間小了就是這樣,大衣櫃也沒位置放。」
淡淡回了句。
暗忖著,你最好就現在打道回府,回自己的豪宅住。
他瞅著我,鼻子輕哼,目光又落向我身後的床上,揚了揚下巴:
「還有你那床,你確定咱倆動一動,它不會塌了?」
我臉頰驟紅,眸底蘊著羞惱,嗔了他一眼:
「你可以不要動。」
經過昨晚,這男人說話是越來越葷了。
防止他再語出驚人,我趕緊抱著疊好的衣服上前:
「讓讓,我放衣服。」
他身體往旁邊側了側,再不多動一下。
我吸了口氣,在他垂眸灼人的目光下,幾乎貼著他胸前站著。
他身上混著茉莉花香的男人荷爾蒙氣息鑽進我鼻腔,我連心跳都快了一拍。
屏住呼吸,踮腳把手上的衣服放進衣柜上面一層。
收回手,腳跟剛要落地,男人臂膀便從身後環住我腰。
我身體一顫。
下一秒,他環住我的臂膀越收越緊,低頭在我頸間輕啄,舔、弄……
一陣電流竄進我四肢百骸,我整個人軟成一灘水,只覺脖頸肌膚燙得全身燥熱起來。
無力地握住他爬到我身前的手,嬌聲輕喚:
「霍炎宸……」
我想讓他住手,可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心癢難耐。
他動作頓了下,微喘,滾燙薄唇貼在我耳窩,低低笑出聲:
「先試試這床踏不踏實,不行的話就換了。」
說完,將我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床邊……
沒多久,粗重喘息聲與嬌吟聲交織一片,縈繞在整個房間。
還隱隱響起床腳晃動摩擦地面的聲音。
等他饜足地鬆開我,我軟在床上,大汗淋漓。
意識迷離間,只聽他暗啞嗓音略帶不滿地響起:
「明天換床。」
*
窗外晨光照進來時,我迷糊睜眼,四肢被身後男人纏得緊緊的,完全動彈不得。
輕蹙眉頭將他胳膊從我胸前推開,伸手摸到床頭櫃手機,掃了一眼,竟然已經八點二十了。
吸了一口氣,轉身之際動了動腿,只覺身體每一處都酸軟無比,羞惱上頭,對準男人放鬆安穩的睡臉,就捏了過去。
「霍炎宸,快起床,該去上班了。」
時遠和芝芝九點就到了,到時撞個正著,他是不尷尬,可我臉皮薄。
男人眼一睜,握住我捏他臉的手放唇邊親了下,彎了彎眉眼,啞著嗓子:「早,幾點了?」
我被他的親昵動作弄得心尖微顫,輕聲應了句.
一聽八點多了,他利落鬆開我,下床去衣櫃找衣服。
看著他光裸背影,坦然自若地換起衣服,我撇開視線。
「我九點要開會,先走了,我換下的衣服,送洗就好,晚點我讓助理聯繫你。」
他洗漱完走出來,拎起西裝外套,走到床邊彎下腰,在我眉心輕吻一記,便邁步離開。
他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極其自然,仿佛兩人已經生活許久般。
我望著被他關緊的房門,不由嘆了口氣。
他倒是很習慣兩人的同居生活。
我卻有些無所適從,這跟自己對兩人關係的定義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