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睡什麼?
陸夕檸被他的話驚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嚴冬看東西已經送到,轉頭跑得比兔子還快。
天知道小祖宗給他打電話說請假的那刻,他心跳都要出來了!
老闆和秘書請假?
嚴冬:人生第一回,能吹一輩子了!
季牧野氣定神閒提著自己的行李進了客房,關門前還不忘和陸夕檸點頭打招呼。
陸夕檸:「……」呵!
從浴室出來,季牧野拿睡衣時,發現嚴冬給他拿來的是陸夕檸之前給他買的那套黑色睡衣。
拿衣服的手停頓了好一會兒,他才扯開浴巾換上,剛好陸夕檸過來敲門,他直接打開了門。
陸夕檸狐疑地看了一眼他的睡袍。
覺得他有點眼熟。
這不是……
她之前給他買的,但他一直沒穿,最後出現在柳西西身上的那一件嗎?
雖然她不在意一條送出去的睡衣,但只要想到自己花錢買的東西穿在柳西西身上……
她就覺得噁心!
這男人和現任女友同居,把前妻給他買的睡袍給她穿,還真的是膈應人。
季牧野見她視線集中在自己的衣服上,從最初的呆愣驚訝,到後來的譏諷嘲笑,情緒轉變之快,讓他摸不著頭緒,深邃的黑眸流淌著疑惑。
「我的睡袍有什麼問題?」
問這話的時候。
幽深的目光注視著她的眼睛。
瞥見她眼底越來越濃郁的嘲諷,季牧野心底的疑惑再次放大,不禁低頭查看自己的衣著。
「睡袍沒問題,只是……」
「堂堂季總,什麼時候連給現任女友買睡袍的錢都沒了,居然還要穿前妻送的。」
「還是說,換著穿睡袍,是季總的情趣?」
季牧野站在門內,不理解她這話的意思。
「陸夕檸,我今天沒得罪你。」
「你看我哪裡不爽,可以直接提出來。」
「在暗諷什麼?」
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季牧野都沒有和陸夕檸有正面的對話,對她突如其來的厭惡感到不解。
季牧野優越的身高和身材,讓黑色真絲睡袍穿在他身上顯得越發高貴。
隱隱還能窺見他腹肌的紋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他擋住陸夕檸轉身的動作。
「什麼叫把前妻送的睡袍給現任女友?」
季牧野暗眸里只有她的影子,他居高臨下盯著她精緻的五官,最後定格在她的眼睛上。
「陸夕檸,話別說一半。」
「雖然我們已經離婚,但有孩子的牽繫在,未來必然會有多次接觸,你不能每次都對我怒目相視,還不告訴我原因和理由。」
「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離開這裡。」
季牧野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代表,但在陸夕檸這裡,他的情緒總是會被她牽著走。
他的心,因為她剛才那番話湧現出強烈的情緒波動,像一根魚刺橫在喉嚨處,上不上,下不下。
男人壓迫性地靠近,讓陸夕檸有些不適。
鼻腔里都是季牧野剛洗完澡的沐浴露味道,明明是她親自挑選的品牌,此刻卻覺得陌生。
「想知道?去看柳西西的直播唄。」
陸夕檸實在不想和他多費唇舌,既然趕不走,那就選擇無視。
說完她就要走。
路過男人身邊時,被他扣住了手腕。
他雙眸深邃,鼻樑高挺,薄薄的雙唇緊抿著,彰顯著男人此刻內心的不平靜,以及些許憤怒。
「你在我面前不說,非要我去看別的女人直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拐彎抹角,話說一半留一半?」
陸夕檸想要甩開男人的手,卻不夠力氣。
季牧野明明沒用力,但她的手腕還是紅了一圈。
他對她的嬌弱皺了皺眉,鬆開了些許力道。
陸夕檸趁機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是!我說話就喜歡拐彎抹角,但我罵人不會,你想要試試的話,我不介意成全你!」
她一把揪住季牧野的睡袍領子,用力往旁邊一扯,之前扎針的時候就看到了。
男人睡袍的領口下,有一塊塊小小成團的紅痕。
陸夕檸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些是過敏的印記。
但和季牧野結婚的那五年,每年的體檢報告他都是康健,別說大病,就是小病小災都沒有。
過敏源方面更是從來不曾有,沒想到現在身子骨變弱不少。
她指著季牧野身上的紅痕說道,「季先生這是什麼癖好?」
季牧野洗澡不喜歡照鏡子,自然不清楚自己睡袍下的皮膚有什麼。
他讓她在門口等一下。
陸夕檸沒吭聲。
沉默,在季牧野看來就是答應了。
等他迅速看完鏡子黑著臉出來,門口哪裡還有陸夕檸的影子?
他倒是想去找她,但三樓的電梯有限制。
他看向樓梯口剛進來的四個保鏢,俊臉一沉,陸夕檸防備他到這個地步,還真是……
沒有機會上樓。
季牧野重新回到了客房。
他答應留下來,是為了不讓季朝和季則擔心。
同時也想親身見證一下兩個孩子在陸家的生活,是不是比在季家的時候還要快樂。
至於柳西西……
她和他的關係,並不是男女感情方面的事情。
放在床頭櫃的工作手機震動。
來電是柳西西。
季牧野擰了擰眉頭,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邊,柳西西嬌滴滴的聲音帶著幾分試探,詢問道:「阿野,昨晚你怎麼沒有回家?」
季牧野語氣淡淡:「有事?」
聽到男人聲音里明顯的漠然疏離,柳西西心裡有些忐忑,很快調整情緒溫柔道,「那你今晚回家嗎?我新學了幾道菜,想給你和小朝小則嘗嘗。」
男人拿著手機走到客房陽台外,身上的冷意被外面的陽光碟機散,院子裡有很多孩子的遊樂設施。
他聲音低沉:「柳西西,你不需要做這些。」
柳西西握著手機的手一緊,「阿野,我是心甘情願為你和孩子做這些的,你離婚後兩個孩子沒有了媽媽,這兩年我……」
季牧野打斷了她的話,「柳小姐!」
柳西西被他冷漠的聲音嚇到,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再次提醒她,「小朝和小則有媽媽。」
「我讓你住進季家,是因為你兩年前救過小則,只要不是危害我家人的事情,因為季家對你有承諾,所以能幫我都會幫你。」
「但其他的,我給不了你,也不會給你。」
男人近乎絕情的話,令柳西西瞬間紅了眼睛。
她面容扭曲,但通過電話的聲音哽咽嬌弱,「難道近兩年的相處,你對我就沒有一點……」
季牧野堅定地回她:「沒有。」
怕她心存幻想產生其他的期待。
季牧野又補充了一句,「我對你從未有過任何男女方面的想法,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柳西西不死心:「但兩年前上熱搜的那頓飯,你沒有讓人撤下啊!
這難道不是對我的好感嗎,阿野,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
又說起兩年前的那頓燭光晚餐。
季牧野的心瞬間跌至谷底,面色陰沉。
原來那頓飯的後果……太過嚴重。
話說到這個份上,柳西西只好作罷。
察覺季牧野話里的冷漠,她臨時改變策略,故意做出鬆了一口氣的假象。
「阿野,你對我沒有男女之情就太好了!」
「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但網友都說你對我那麼照顧是因為喜歡,我差點就信了。」
「剛才是我太衝動,用的方式不對,以後我們還是朋友,你不會趕我走,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