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夕檸帶三個孩子到遊樂園時,伊娜和約翰也到了,約森公司有事,留在酒店開會。
兩大四小,將兒童遊樂園裡好玩的設施都玩了一個遍,離開遊樂園裡,大人小孩都很盡興。
剛送走伊娜她們,她就接到了耗子電話。
柳西西,果然被季家的人保釋走了!
夕陽西下的陽光,金黃色的餘暉灑落在陸夕檸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神聖又高貴的面紗。
四周的遊客都在好奇她的身份,年輕貌美的女人,肌膚細膩白嫩,像是剛出大學的稚嫩少女。
身側帥氣可愛的三小隻,卻在喊她媽媽。
「這家的顏值也太逆天了吧?」
「三個孩子都這麼好看,他們爸爸外貌絕對也不差,這一家基因簡直就跟中了上帝彩票似的。」
「我要偷拍一張當壁紙,希望我肚子裡的寶寶生出來也可以這麼好看!」
周圍的竊竊私語,陸夕檸並未在意。
回陸家的車上。
季則和陸糯糯已經困得睡著了。
季朝坐在陸夕檸身邊,握著她的手問道,「媽媽,今晚我和弟弟不回爸爸家睡嗎?」
陸夕檸看著他:「嗯,不回,以後小朝和小則跟媽媽、妹妹一起住,好嗎?」
季朝精緻至極的小臉一喜,下意識問道,「那爸爸呢,他也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嗎?」
面對孩子眼睛裡的希冀,陸夕檸並沒有用謊言欺騙他,她把孩子抱到懷裡親昵地貼了貼臉頰。
「小朝,爸爸媽媽已經分開,前兩年你和小則跟爸爸住,後面跟媽媽和妹妹住,你願意嗎?」
季朝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陸夕檸親了親他的臉頰,耐心和他解釋。
「你和小則想爸爸的時候,可以給爸爸打電話視頻,也可以去爸爸家裡吃飯,媽媽不會攔著。」
他從她懷裡抬起頭,聲音有些悶。
「我知道,媽媽和爸爸離婚了。」
「我後面同學的爸爸媽媽就是離婚了,他跟爸爸一起住,他媽媽會經常去看他。」
陸夕檸選擇用「分開」的詞藻,就是怕孩子不理解,事實上他們比她以為的還要聰慧許多。
季朝眼裡還有期待,「媽媽和爸爸不能重新在一起嗎?就像以前一樣。」
以前……
陸夕檸想起那五年的隱婚時光。
她在家裡相夫教子,他在外面工作應酬。
除了夜裡過分熾熱和頻繁的索求,與季牧野平日裡的冷淡疏離大相逕庭,其餘時間裡的他,就像一塊捂不熱的冰塊。
在他身邊呆久了,容易凍傷自己。
她垂眸望著孩子失落的小臉,把人抱緊了一些,車廂里流淌著她溫柔又真誠的聲音。
「爸爸媽媽不會和好,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
「小朝,雖然媽媽和爸爸分開了,但是我們對你和小則的愛從來沒有削減過。」
「媽媽愛你們,爸爸也愛你們。」
「你們永遠都是爸爸媽媽心裡的寶貝。」
她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魔力,很快安撫好季朝心裡的不安。
他仰頭不確定地問她,微微忐忑:「那媽媽會和其他叔叔結婚嗎?」
季朝想起自己同學說過的話。
他爸爸和阿姨結婚生了個弟弟,家裡玩具都要先給弟弟玩,只有弟弟不想玩了,他才可以玩。
他媽媽也和其他叔叔結婚,自從她媽媽生了妹妹以後,來看他的次數也減少了。
同學現在每天都是和爺爺奶奶生活。
看出季朝眼底潛藏的不安,聯想到他前面說的話,陸夕檸立馬明白了孩子心裡的擔憂。
她對著他搖了搖頭,語氣堅定。
「媽媽不會和其他叔叔結婚,以後媽媽就和你、小則、糯糯一起生活,小朝願意嗎?」
季朝心裡是願意的。
爸爸也和他們說過類似的話。
不論如何,他永遠是他和小則的爸爸,而媽媽也是永遠是他們的媽媽。
何況媽媽這裡還有可可愛愛的妹妹。
只要想到以後每天都可以看到妹妹,季朝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揚起笑臉對著陸夕檸點點頭。
季朝:「我願意。」
陸夕檸緩緩鬆了一口氣。
季朝的同意,她還是有點信心。
剩下玩心重的季則。
她轉頭看向坐在兒童椅旁邊,睡得一臉香甜的季則,準備晚點和他好好談一談。
回到陸家。
陸夕檸照顧三個孩子洗漱換衣服,吃過晚飯又陪著他們在院子裡玩了一會兒。
她今晚不準備把兩個孩子送回季家。
遲遲等不到孩子回來的季牧野,用家裡座機撥通了陸夕檸的電話,對方早就料到他打來。
電話里是長久的沉默。
陸夕檸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在這種事情上。
她先一步開口,「我說過,你護她,孩子歸我。」
季牧野冷沉的聲音在夜色下越發磁性迷人,薄唇微啟,不帶任何溫情。
他淡淡道:「我不答應。」
陸夕檸之前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冷淡。
或許是今夜季朝和她說的話讓她軟了心,連帶著和季牧野說話的聲音也輕了幾個度。
「季牧野,你不能總欺負我。」
男人的呼吸微微停頓了一瞬,她這般溫柔的聲音,他已經許久不曾聽過。
從她說出離婚的那刻起,他們之間的對話,不是冷漠淡然,就是夾槍帶棒。
季牧野已經記不清兩人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好好聊一聊了,他眼神晦澀,眸底情緒波動起伏。
他嗓音暗啞:「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察覺到季牧野態度的軟化,陸夕檸眸底暗光閃過,她望著夜空的星星點點,繼續懷柔攻勢。
想要勾起這個男人的愧疚心。
很難。
之前那五年裡,她就體會過這個男人的冷心冷情,不管她用什麼方式,他都無動於衷。
讓她很有挫敗感。
陸夕檸絞盡腦汁回想隱婚時的點點滴滴。
儘管因著婚約在一起,可她和季牧野不是沒有關係好的時候,關係最好的一段時間,是孩子出生那年。
他會儘量提早回家陪她和孩子,減少長時間出差的次數,短途出差,不管多晚都會回季家。
給她吹頭髮,陪她吃飯,哄孩子睡覺,甚至對自己說些甜言蜜語。
後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對她冷漠、疏離、客套,像個陌生人。
夜裡她醒來,身側時常沒有他的影子。
一摸被窩都是冷的。
思緒歸籠到那個階段,陸夕檸發現她和季牧野婚姻的問題早就出現了,只是被她忽略了。
長時間的沉默,換來對面男人的主動開口。
季牧野啞著聲音:「怎麼不說話?」
她聲音帶著回憶的飄忽,苦澀道:「兩年前,你和我打電話那天,我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