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如果沒有自救成功呢?

  女人聞言臉色更白了。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可是他親媽,怎麼會打他呢,你這孩子可不能做個人啊!」

  顧及季則的身份,她不敢說得太過分,但心虛的表情卻泄露了她心裡的忐忑。

  季則撇嘴:「我才沒有胡說,我都看到了,沈忌白胳膊上都是傷口,還有燙傷,他還經常生病,長得那麼高卻是個弱雞,動不動就昏倒。」

  不然,他也不會打得過沈忌白。

  聽到季則說「動不動就昏倒」的話時,季牧野擰了擰眉頭,總感覺有點似曾相識怎麼回事?

  女人緊緊拽住沈忌白的胳膊,生怕被人發現他衣服底下的秘密,高跟鞋尖頭踢了一下沈忌白的小腿,她壓低聲音警告他不許亂說話。

  沈忌白難過地低垂著頭,後脖頸處的骨骼格外明顯,他偷偷看了一眼被父母護著的其他人,破罐子破摔道,「是季則先動手的……」

  女人滿意地勾起嘴角,結果就聽到了沈忌白的下句話是:「但確實是我先挑釁季則的。」

  他抬起頭看向季則:「所以我們扯平了。」

  季則瞥了他一眼,有些無語。

  這麼大高個打不過他就算了,居然連他兩歲不到的妹妹都打不過,平時他爸爸媽媽是不是不給他吃飯啊,不然怎麼這麼弱雞呢?

  想到這,季則又有些同情沈忌白的遭遇。

  他的爸爸媽媽雖然離婚了,但是對他和哥哥都很好,沈忌白的爸爸媽媽雖然沒有離婚,但他爸爸總是不回家,他媽媽還經常打他。

  這麼一對比,他已經很幸福了。

  季則看了看季牧野,寬大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髮,耳畔傳來爸爸讓人安全感爆棚的話。

  季牧野:「小則想怎麼做?」

  在他心裡,小兒子雖然玩心重,但很善良,而他願意去保護他心裡的這份善良。

  「爸爸,可以讓陳伯伯他們給沈忌白看看傷口嗎?他看起來真的好可憐。」

  「有一次,我都看到他疼哭了。」

  聽到季則的話,沈忌白羞愧地紅了耳朵,急忙解釋說道,「我才沒有哭!你看錯了!」

  季則點點頭:「是是是,你沒有哭,你就是大冷天鼻涕從眼睛裡流出來了,行了吧?」

  沈忌白啞然:「……」

  季牧野把兩個兒子護在自己身後,讓他們去椅子上坐著,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女人看到他過來眼睛一亮:「季總,你看我這兒子……」

  時安集團名下也有私立醫院。

  季牧野言明,他會負責沈忌白後續所有醫藥費,直到他身上的傷全部癒合。

  但前提是……沈忌白需要先去驗傷。

  女人當即慌了陣腳,失措道:「驗傷就不用了吧?我們家兒子有從小負責他健康的醫生,我一會兒就會帶他去看傷。」

  「季總還是給點經濟補償好了。」她眼睛裡閃過對財富的貪婪,一點都沒有富太太的樣子。

  沈忌白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把地上的糖果撿了起來,小心翼翼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藏好。

  抬眸時,和陸夕檸身邊坐著的小糰子對視,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臉,卻看到她對他笑了笑。

  沈忌白更羨慕季則了。

  他不僅有那麼好的爸爸媽媽,還有這麼可愛的妹妹,不像他,家裡沒有一個人喜歡他。

  陸糯糯看到了沈忌白撿糖果時的手腕,上面有很多紅痕,悄悄看了一眼季則。

  原來小哥哥說的都是真的呀?

  這個大哥哥的媽媽,好像動畫片裡的狼外婆。

  她動作迅速跑到了沈忌白身邊,在他詫異的目光下撩開了他的衣袖,密密麻麻的紅痕,掐出來的淤青,讓她看傻了眼睛。

  沈忌白就這麼傻愣愣地看著她,任由她拉開自己兩條衣袖,隨即看到了小糰子瞪大眼睛。

  然後就看到……

  陸糯糯給他傷口吹了吹:「大哥哥,呼呼。」

  沈忌白心裡有一股暖流在緩緩流淌,就在這時,他餘光瞥到了憤怒的母親,在她伸手過來抓陸糯糯時,他趕忙抱著她跑到了季牧野身邊。

  「妹妹!」

  季朝和季則連忙跑過來查看小糰子的情況。

  陸夕檸和景徴一直都看著陸糯糯,確定她沒事才沒有上前,不過對沈忌白母親實在沒好印象!

  她起身走到對方面前,一字一頓道:「給經濟補償自然沒有問題。」

  見陸夕檸開口,季牧野識相地閉了嘴。

  「不過所有的補償都會補償在孩子身上,你拿不到一分錢。」

  女人被她的話氣到眼睛充血。

  而此時又看到沈忌白被警方帶走,慌亂加劇,急忙衝上去想要攔下來孩子。

  但是警方的人攔住了她。

  當沈忌白脫下身上的外套,露出全是鞭痕、菸頭燙傷的身體時,警方都震驚了。

  沈忌白的奶奶在管家的攙扶下過來。

  警方便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了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整個沈家,也就她還有些人性。

  只不過……過去沈奶奶都在廟裡吃齋念佛,已經很多年沒有回沈家住了。

  「毒婦!你怎麼敢這樣對自己的親生兒子!」

  沈忌白母親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她自知結果,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我怎麼敢?還不都是你那個兒子逼的!小三小四還不滿足,現在都排到幾十號了!他做父親的都不在意,我這個做母親的就一定要在意了?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嗎?」

  「就因為我是孩子的母親,我就活該承受這一切?我過去那麼愛孩子,可是沈忌白呢?他寧願親近他爸養在外面的狐狸精!」

  說到這,女人癲狂地笑出了聲音。

  她將目光轉向陸夕檸,聲音里充滿了疑惑不解,更多是理智不清。

  「你不也是因為你丈夫和兒子親近那個柳西西,才選擇離婚的嗎?你現在為什麼要原諒孩子?我們懷胎十月給了他們生命,難道他們不該生下來就愛自己的媽媽嗎!」

  「你說,到底是為什麼啊?」

  女人說到這裡眼淚已經止不住地流淌,眼神里都是迷茫和困惑。

  她過去對沈忌白是嚴厲,可她還不是為了他未來能輕鬆一點,可他呢?

  親生兒子嫌棄她沒有那些女人溫柔,覺得她根本不愛他。

  「我現在不過是變成了他口中不愛他的媽媽,他有什麼資格來怪我?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怪我?沒嫁進你們沈家之前,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明媚開朗,是你們害了我!」

  女人跌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看起來神經非常不正常。

  而她狂嘯而出的這番話,直接讓季朝和季則蒼白了臉,他們不敢去看陸夕檸的眼睛。

  因為……他們過去的行為和沈忌白無異。

  即便是乖巧的季朝,當初在季則親近柳西西時,雖然覺得不妥,卻也沒有阻止。

  而季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