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子被男人丟在餐盤發出刺耳的聲響,一旁的小弟立馬遞過去紙巾。
男人擦了擦嘴,眼裡閃爍著凶光,「走,去會會這個女人。」
陸夕檸和傅君珩帶著人,在紅杉度假村附近看了一圈。
周圍村莊的人已經全部搬走。
當初這塊地在規劃初期,度假村負責人就已經給了周圍足夠的賠償金,企圖把紅杉度假村打造成國內首屈一指的度假勝地。
奈何,一場為期三年的變故,將所有人困在了家中。
公司倒閉、裁員、降薪,大家消費降級,紅杉度假村還沒有開業就宣布破產,土地重回國家手裡,開始新一輪的競拍。
根據傅君珩查到的競爭對手名單,時安集團和融杉科技就是她們最大的競爭對手。
相信對於其他其他企業來說,同樣如此。
陸夕檸對這塊地勢在必得。
她隨機抽調了一些土囊和附近的水質,重新檢測相關數據,在準備後續拿下地塊後,規劃培育相應適配的藥植。
除了陸夕檸一行人,還有其他競拍者過來實地察看外圍的情況。
臨上車前。
她瞥了一眼不遠處樹下鬼鬼祟祟的幾個黃毛,給了身側傅君珩一個眼神,後者點點頭。
對方似乎也發現她們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不閃不躲,當著他們的面給人打電話。
車子還沒啟動,一群手裡拿著長刀的流痞混混們將車子圍住,高大魁梧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陸夕檸不著急上車,在對方打量她的時候,也在觀察他的情況。
男人五官並不出眾,但湊在一起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痞氣,加上身高一米八幾,身後跟了一大群小弟,倒是有幾分八零年代港圈大佬的風範。
傅君珩走過來說道:「他叫程蒼,富縣地頭蛇,這裡的娛樂產業基本都歸他管轄。」
「你別看他這麼兇狠的樣子,實際上是個弟控的,他有個同母異父的廢物弟弟,仗著他這個哥哥在富縣的勢力,平日裡沒少欺負周圍的人。」
陸夕檸心下瞭然,把傅君珩的話記在心裡。
對方帶來的人很多。
大白天,程蒼身後跟著好幾個小弟,浩浩蕩蕩一群人走到陸夕檸面前。
他挑眉上下掃了她一眼:「你就是陸夕檸?」
陸夕檸:「我是。」
程蒼眼裡驚艷和殺意並存:「把她帶走。」
她絲毫不慌,不緊不慢地開口,「程先生,我沒得罪你,不知道你這一出是因為什麼?」
程蒼眯起眼睛,「你認識我?」
陸夕檸笑了笑,「認識。」
傅君珩和保鏢也立馬走到她面前,將人護在身後,眼底戾氣凝結,周圍緊張一觸即發。
程蒼秉承著報復也得讓對方知道原因的選擇,眸底凶光更甚。
他語氣森然道,「認識我最好,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昨晚你把我弟弟傳宗接代的寶貝廢了,這叫沒有得罪我?」
他都讓人查過了。
這個女人在廢掉人老二的事情上,快狠准,前段時間,她就在京州廢掉了張雨鏘的迷你寶貝。
聽說,還是一腳又一腳踹廢的!
果然最毒婦人心。
昨晚?陸夕檸想起那個想欺負她的男人。
她對比了程蒼和對方的長相,實在是找不到共同點,但除了那個人她也想不到其他人。
陸夕檸坦言:「這事與我無關。」
跟在程蒼後面的小弟,當即拔高聲音,「你騙人!」
他拿出手機,指著裡面的照片說道,「這是昨天勁哥發到群里的照片,他說要和你玩一玩,之後就失去了蹤跡,今早被人發現時渾身骨折。」
「勁哥的老二鮮血淋漓,肯定是你做的!我聽我表哥的堂弟女朋友的舅舅說了,你在京州就是這樣廢了張家那個男人的老二,你有前科!」
陸夕檸聞言大腦卡頓了一下,嘴角抽搐。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廢了張雨鏘的事情,居然能傳到如此偏遠的富縣。
說起這個。
她不確定這事是不是和季牧野有關係。
-
此刻,酒店頂樓的行政套房。
季牧野站在落地窗前,聽著身後男人彎腰俯身,低聲下氣求著他收購自己公司。
他面色淡漠,不感興趣道:「許總請回吧,貴公司並沒有值得時安收購的價值。」
身後的許總並不死心,他之前就多次求到時安集團,但每次都被季牧野秘書攔在了外面。
「季總,我們公司也曾創下過輝煌,只是這幾年市場不景氣,但只要季總願意收購我們公司,再給我們一次機會,一定不會讓您虧本的。」
「求求你給我們一次機會吧!」男人的身體已經彎腰到了極限,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季牧野心軟。
可季牧野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對於沒有價值的商品,不管它過去創下過多少的輝煌,在他看來都沒有任何投資的價值。
何況是盤活這家公司,
季牧野給他機會說完所有的話,才轉身告訴他答案,「許總,請回吧。」
沈茉莉先一步男秘書走上前,對著背脊佝僂的男人勾起職業笑容,眼神平靜沒有任何看不起。
「許總,這邊請。」
眼前這個看起來薄情寡慾的男人,一如他給人的感覺,不管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許總在心裡嘆息許久,最後無奈之下只好離開。
季牧野還是比較認可沈茉莉的工作表現,送走今天最後一個客人後,他讓另一個男秘書也離開。
今夜,還有一個晚宴。
組織者是富縣當地最富有,也是最有話語權的吳家,不僅是季牧野,陸夕檸和周迦妄,還有其他過來參加競拍的企業負責人也都收到了邀請。
不過現在時間還早。
從門口保鏢口中得知了陸夕檸還沒有回來,季牧野轉身去了書房,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而陸夕檸這邊呢?
從程蒼那邊並沒有看到物證,甚至連人證也沒有,只有程蒼弟弟發在群里的那段猥瑣話語。
陸夕檸走出傅君珩的保護圈,一步一步靠近對面的程蒼,眼底沒有一絲懼意。
她走近,能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肥皂氣味,與昨天偷襲他的那個男人完全不同。
她直言不諱道,「如果是我,做都做了,以絕後患,比重傷對我更有利,不是嗎?」
陸夕檸聲音平和,卻帶著狠勁兒。
程蒼眼神倏然一沉,審視的目光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除了美貌,她還有讓人忌憚的氣場。
「在富縣,悄無聲息消失幾個人有多輕鬆,程先生應該比我有經驗。」
陸夕檸笑容淡淡,但輕飄飄的一句話里,明顯有隱藏的威脅在裡面。
陸夕檸往後退了兩句,笑容不變。
「程先生能走到這個地步,應該不是只會聽人傳謠吧?你應該也不會想被人當成槍使。」
「我近期都會在富縣,這裡是程先生的地盤,我相信依照程先生的本事,應該能還我一個公道。」
周圍的小弟都等著程蒼一聲令下,直接衝上來把他們包圍起來,就跟他們之前搶地盤一樣。
只是這次,程蒼遲遲沒有開口。
就在他決定重新查一查這事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不停震動。
聽到電話對面急促的匯報,程蒼立即變了臉色,看陸夕檸的眼神也帶上了殺意。
「給我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