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哪兒信她這個?
馨妃到底沒好意思明著說,但那結結巴巴、半隱半露的一番話還是讓皇上聽明白了。
她是想去看孫貴人笑話、想去奚落孫貴人的.
皇上無話可說。
孫貴人曾經謀害馨妃小產,她倒楣,馨妃想要去看笑話、順便奚落幾句,皇上也無法苛責。
何況她還陰差陽錯的救了孫貴人一命。
再看她在這會兒在自己面前一副心虛慫樣皇上更無話指責了。
自個的小心思馨妃支支吾吾只敢半隱半露,另一層理由就理直氣壯了:「誰叫他們總惹皇上傷心,臣妾氣不過,偏臣妾愚笨,也幫不了皇上什麼,便想要罵她一頓給皇上出氣呢!」
皇上聽了馨妃的話當時就怔住了。
還真沒有人會這麼想、這麼做。
湘妃、景妃她們哪一個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恨不得躲得遠遠的避開嫌疑生怕被牽扯牽連上一點點。
也就只有馨妃這沒什麼心眼兒的會為他較真。
這話但凡換個人來說,皇上都不見得會相信。可是馨妃——以他對馨妃的了解,她還真是有可能做這種事的。
皇上更是感慨萬千。
他得再傳太醫院叮囑叮囑,務必好好為馨妃調理身體,總要讓她有個孩子傍身才好
沒人知道,永和宮裡湘妃卻是氣憤的很,她故意讓人給孫貴人透露了大皇子的下場,甚至還添油加醋了一番的刺激孫貴人,就是想要孫貴人的命。
沒想到居然讓馨妃給無意中破壞了。
這個馨妃,從前只當她無關緊要,並沒有把她當回事兒,誰知這麼能壞事!
果然與太子妃交好的都不是個好的。
這個啞巴虧湘妃是吃定了,甚至連半點兒都不能透出來。
從此她看不順眼的名單中,又多了一個馨妃。
三皇子府。
知曉此案塵埃落定的那一刻,三皇子大大鬆了口氣。
心裡邊默念無數遍此事與己無關,仿佛就真的變成與自己無關了似的。
既然無關,那麼出入言行便要越發表現的從容淡定、坦坦蕩蕩,切不能有什麼異樣惹人生疑。
不僅自己如此,妻妾們也同樣須得如此。
三皇子便明示暗示的對三皇子妃說道了一番。
三皇子妃自是贊同:殿下所言極是,此事與自家無關,那麼言行間便要光明正大、坦坦蕩蕩,不然那起子小人保不齊在背後陰暗的胡說八道攀咬什麼呢
她心中所想的小人,自然是謝雲姝等。
而此事內情她一無所知,是真的以為與三皇子無關。
三皇子妃認為,大皇子再也不可能爬起來了,孫家必定惶惶然無可適從。這個時候,正是收攏孫家的好時機。
殿下不好此時出手做什麼,未免太扎眼了些,但她卻是可以主動露一露意思,傳遞傳遞善意。
這也容易得很,她的胞妹如今便是孫家的兒媳婦,這一層天然的關係終於到了可以利用起來的時候了。
此敏感時期,她不好上孫家做客,但是卻可以約胞妹出來聚一聚啊。
九龍湖畔的翠柳居,三樓臨窗的雅間,推窗便可眺望煙波浩渺的湖面,中秋剛過,空氣中還飄蕩著馥郁的桂花香,秋陽明亮照耀著湖面,湖水愈加碧青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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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垂柳尚未落葉,一切仍然呈現著生機。
因為大皇子的事兒,各家都不敢過中秋,今年的中秋便分外蕭瑟,此時能心曠神怡的聞著桂花的香味兒,多少也彌補了幾分遺憾。
呂明馨推門進來,正站在窗前遠眺的三皇子妃轉過頭來,沖她輕輕一笑:「來了?」
呂明馨穿著紫羅蘭繡折枝菊花的裙衫,梳著婦人頭,墮倭髻斜斜堆在一邊,雙魚蓮花金步搖輕輕擺動間搖出細碎的光,又妖嬈又俏麗。
她笑吟吟坐下,伸出手漫不經心擺弄著塗了丹寇的紅艷艷指甲,頭也沒抬淡淡笑問:「姐姐喚我出來,可是有事?」
三皇子妃有剎那的怔愣,不敢置信這是自己那個乖巧、親昵、對自己百依百順崇拜無比的妹妹。
她沒有發現呂明馨飛快抬眸,將她那怔愣的神情看了個清清楚楚,唇角輕輕勾了勾,滿是諷刺。
三皇子妃忙過來與呂明馨隔桌坐在她對面,關切道:「馨兒,你怎麼了?」
呂明馨放下了自己的手,抬頭看她,笑了笑:「沒有怎麼了啊,姐姐怎麼會這麼問?」
三皇子妃定定的看著她,輕輕搖頭:「不,你不對勁兒,馨兒到底怎麼了?你告訴姐姐呀!」
她很不喜歡這種不可控的感覺。
當然,這是她嫡親的胞妹,她也是真心實意關心她的。
呂明馨「呵呵」一笑:「姐姐,我什麼時候騙過姐姐呀?我說沒事,自然是真的沒事兒!姐姐難道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三皇子妃一哽。
是啊,她難道連馨兒都不相信了嗎?
這太荒唐了!
三皇子妃壓下心裡那點兒疑惑,柔聲笑道:「沒事便好,姐姐也是關心你,倘若有什麼事兒,定要告訴姐姐,知道嗎?」
呂明馨淡淡「唔」了一聲,「姐姐特意叫我出來,所為何事?」
三皇子妃又是微窘。
妹妹如此尖銳的話讓她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仿佛她這個當姐姐的勢利無比,叫她出門便一定是有所目的似的。
事實上的確如此.這讓她更加覺得不太自然,甚至有種她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意思。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妹妹不會這麼對自己的。
「咳咳,姐姐便不能關心你嗎?」
三皇子妃嗔道。
呂明馨笑得十分艷麗嬌俏:「當然可以啦,我知道姐姐最是關心我啦!」
三皇子妃也笑起來,心裡一松,那個熟悉的妹妹終於回來了。
「你知道便好。對了,孫家如今如何?」
「嗯?好好的呀,沒見誰怎麼樣。」
「大皇子孫家難不成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嗎?」
呂明馨腔調懶洋洋的,「大皇子那是自找死路,怨得了誰啊?孫家便是再如何也幫不了他,如今啊,想著能自保、不叫皇上嫌棄厭惡便算好的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