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了一會兒話,謝雲姝擔心道:「阿奶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要請大夫看一看?」
謝老太太一怔,氣得都沒力氣發作了,嘆息道:「若是往日喝了那破藥,我早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這會兒除了有點兒睏乏,倒還好。請個大夫來吧!」
謝雲姝笑道:「是該請個大夫,看看這藥粉,還有這碗藥,也驗一驗。」
「姝兒說得對!」
謝雲姝便笑道:「娘您陪著阿奶說說話,我這就去請大夫!順便把陵婆子和巧語叫來,好不好?」
她直接把人叫了來,總好過戚氏再橫插一手,徒生事端。
蘇氏有些擔憂:「這——」
謝雲姝道:「娘放心,我正好出去走走散散心。我是侯府大小姐,誰敢不聽話,我就告訴阿奶,讓阿奶做主。」
謝老太太笑道:「不錯,誰敢欺負姝兒,阿奶饒不了她!不管是誰!」
「嗯!我就知道阿奶最疼我啦!」謝雲姝笑眯眯的跑了出去。
這屋裡方才鬧成那樣,可是外頭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過來,謝雲姝便知道伺候的丫頭們肯定都害怕躲開了,也肯定有戚氏留下的眼線去報告了總管內院的謝塘家的——這也是戚氏的心腹。
謝塘家的肯定已經派人飛快出城去稟報戚氏了,戚氏不會有耐心等明天,今日定會回來。
她要搶在戚氏回來前將張嬤嬤錘死。
謝雲姝直接去找了陵嬤嬤和巧語,說了一番話,讓陵嬤嬤出府去請個靠譜的好大夫,將巧語帶回了松鶴堂
陵嬤嬤辦事果然靠譜,請來的大夫十分靠譜,果然查出了這碗藥中下了會令人昏睡的藥粉,而那藥粉,赫然就是張嬤嬤身上掉下來的那一包。
真相呼之欲出和真相鐵證如山給人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錘死了事實這一刻,謝老太太險些沒氣暈過去。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謝老太太罵的到底是張嬤嬤還是另有其人,就不好說了。
謝雲姝和蘇氏趕緊好言安慰勸慰,謝雲姝又趁機不動聲色的說了許多話給自家阿奶聽,謝老太太一一都聽進去了。
她現在誰也不信,就信蘇氏和謝雲姝。
哪怕是自己那個好兒子,她都不敢全信。
不是真的不信他,而是誰知道他會不會也被底下那些人給哄騙了?
戚氏和謝侯爺、以及他們所出的一雙兒女,十三歲的謝雲倩、七歲的謝沐言回來的很快。
大夫看診之後不到一個時辰,他們便到了。
謝雲姝足不出戶,但是通過吃瓜系統基本上等於追了個現場直播。
來得好,那就好好的斗這第一場吧!
她挺激動,吃瓜系統也挺激動,叭叭叭的說個沒完,在戚氏、謝侯爺他們來了之後還津津有味吃起了現場瓜,順便為謝雲姝搖旗吶喊:「姝姝,加油哇!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實力!看好你喲!」
謝雲姝:「.」
戚氏只知道蘇氏母女倆跑到了老太太的松鶴堂搞事,打了張嬤嬤,旁人不敢靠近,具體發生了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這會兒一進來,看見張嬤嬤被綁著跪在一旁,嘴裡還被堵住了,頓時大驚,急忙道:「老太太,這——張嬤嬤到底做錯了什麼,讓老太太如此動怒!老太太您病還沒好,可不能動氣呀,這對您身體可沒好處。要是萬一因此病情加重了,可怎麼好呢!蘇姐姐也是,大小姐不懂事,蘇姐姐難道也不懂嗎?憑他什麼事兒也大不過老太太的身體要緊,蘇姐姐為何定要鬧到老太太跟前!」
謝侯爺很是孝順自個的娘,尤其是他爹還沒有來得及享到他的福便撒手人寰,他遺憾悲傷之餘更是將這一份孝心也加在了母親身上,只盼著母親能夠開開心心、錦衣玉食的安享晚年。
沒有什麼比母親的身體更重要。
聽到戚氏這麼說,謝侯爺便不由得朝蘇氏瞪了過去,黑著臉呵斥:「蘇氏,你怎麼搞的!這是鬧什麼!」
蘇氏臉色一白,咬了咬唇,眼中濕潤。
在侯爺眼裡她便是不顧娘身體的人嗎?這些年究竟是誰在娘身邊盡孝照顧著?侯爺為何連問都不問她一句、聽了戚氏的話便喝斥她!
「你給我閉嘴!」謝老太太服了大夫開的補氣血的藥,這會兒精神不錯,一聽這話就怒了,氣急敗壞懟謝侯爺:「你問都不問你媳婦一聲便罵她?有你這麼當人丈夫的嗎?你知道什麼!」
謝侯爺一滯:「我」
謝雲姝趕緊輕輕替謝老太太輕撫胸口順氣,柔聲道:「阿奶不生氣、不生氣哦!爹和二娘剛回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一定是誤會了才會這麼說的。阿奶彆氣啊,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謝老太太這才緩了過來,握著謝雲姝的手心疼得不得了:「阿奶的寶貝姝兒喲!還是阿奶的姝兒知道心疼阿奶!」
不氣不氣,絕不能生氣,哪怕就算是為了她的寶貝大孫女,她也得好好的。
謝老太太突然之間就有點悟了,她知道為什麼來了侯府後總覺得哪哪不對勁了。
那個戚氏,還有二孫女和孫子,一個管她叫「老太太」,兩個管她叫「祖母」,聽著就生疏的很啊。
對戚氏她不由得反感,對那一對孫子孫女卻有些傷心失落,他們根本不跟她親近
而此時,戚氏已經震驚得睜大了眼睛:她聽到了什麼?謝雲姝那小賤人叫她什麼?
二、娘??
這是什麼鬼稱呼!!
戚氏火氣突突的冒,然而此刻不是糾結這個的問題,她得搞清楚張嬤嬤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戚氏努力讓自己笑得端莊:「大小姐說我們誤會了,可這到底怎麼回事總要說清楚呀!春棠,快去將張嬤嬤解開,讓張嬤嬤說清楚。」
「不准解!」謝老太太呵斥,「芸娘,你來說。」
戚氏沒想到老太太今日脾氣這麼大,有些委屈的看向謝侯爺。
謝侯爺眼神安撫沖她微微頷首,向蘇氏道:「芸娘,你說吧。」
「好。」蘇氏壓下心中的委屈和悲傷吸了口氣,便從頭說起。
她只說張嬤嬤,沒說紫荷。
紫荷的事兒,連對老太太都沒說。
她本想說,但姝兒攔住了,沒有證據證明藥是戚氏下的,說了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