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姝忽然覺得好生沒意思,淡淡一笑:「爹可千萬別叫我照看她,我是沒這個本事的!我連自己也照看不好,諸事都靠方妹妹、柳妹妹以及柳伯母提點呢,不然壞了事,又是我的不是。」
謝侯爺氣得瞪眼。
諸事不順。
謝雲姝淺淺微笑:「沒有別的事我便回去了,不知妹妹和兩位表妹這會兒如何了,我倒是可以去探望探望。」
謝侯爺哼了一聲。
謝雲姝屈膝行禮,轉身離開。
再一次在心裡嘖嘖感慨:虧得她不是原主啊!不然那姑娘不知要傷心成什麼樣
方慕柳、柳雪芝見她好好回來了,鬆了口氣。
住在一個院子裡,該有的人情和禮數自不能壞了,三人便結伴一道兒去探望謝雲倩等。
謝雲倩一看謝雲姝臉上並沒有紅印子、若無其事的樣就知道爹並沒有教訓到她,又惱怒又委屈:「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嗎!」
謝雲姝:「.你覺得有什麼笑話可供我看嗎?」
「你!」
方慕柳、柳雪芝已經淡定了,沒什麼反應。便是謝雲倩自己,從前在她們面前還矜持一二做做樣子,如今也破罐子破摔了,完全不怕當著她們的面鬧。
「看來你沒什麼事兒了,我便不打擾了。」
不管謝雲倩如何憤怒,謝雲姝三人當下便離開了。
方慕柳把兩人叫去了自己房間裡,笑嘻嘻的拿出了一個杏紅色、穗子上綴著珍珠、刺繡精緻的香囊,「可算是沒有失手呢,趁著當時混亂,我把這個悄悄的弄下來了。」
這香囊不是她們三個的,是之前吵嚷推搡時方慕柳從孫芳菲身上悄悄順來的。
孫芳菲囂張跋扈不知所謂,早就想著教訓她,到了這兒,終於找到機會了。
謝雲姝道:「你安排的人記得最好別露真容,別叫人認得出來。」
方慕柳輕笑:「放心,這個我會知道的!」
她爹負責這次的布防與守衛工作,帶了不少心腹得用之人來,她與其中許多人都十分熟悉,找個靠譜的還是很容易的。
柳雪芝眸底恨意乍現,「那就好,是該給孫家大小姐找點麻煩了!」
因今日比武現場鬧了那樣,個人決賽便挪到了明日再進行。女子們之間的比試也順勢往後推遲,挪到了後日。
這天晚上,與之前每個晚上都一樣,所有人如常安寢,睡得香甜。
沒有人知道,有個人卻是心情激動而雀躍,幾乎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這個扈特爾部落的小頭目海拉,次日在自家王爺的帶領下,喜滋滋的拜見了元熙帝,請求元熙帝賜婚。
元熙帝十分詫異,挑眉不解。
六大部落中,扈特爾部落與其他五部落不太一樣,他們祖上因為內戰外戰,這一支族人曾經被迫遠走他鄉,但在二十多年前他們歷經千辛萬苦回到故土,主動向大宣朝投誠,滿朝驕傲自豪——因為這意味著大宣朝威名遠播、德澤萬里。元熙帝也十分高興,大力支持扈特爾部重建家園。
經過二十多年的發展,扈特爾部吞併兼併了一些鄰近小部落,地盤一步步擴大,成了三大部落之一。
他們沒有忘記元熙帝和大宣的恩德,是六大部落中對元熙帝和大宣最為敬重的部落。
元熙帝對他們知恩圖報的態度也非常滿意。
但是這不表示他會稀里糊塗的答應什麼賜婚?好端端的求什麼賜婚啊?他不記得他有跟扈特爾部落的人討論過這個問題。
扈特爾王爺是個腰圓膀粗的絡腮鬍壯漢,又開朗,又愛笑,哈哈笑著向元熙帝道:「皇上有所不知呀,小年輕們自己兩情相悅,告訴了臣,臣當然樂見其成啦,少不得求皇上做主嘛!」
元熙帝心裡一驚,怒意暗生,暗道這究竟是哪家小姐做出來的好事?
倘若真是有情,讓父母私下裡說一聲,他不是不能賜婚。這般先自己定了終身再來求賜婚,多少有些不知規矩。幸好六大部落本就不太講究這些,不然更要顏面大失了。
「哦?還有這種事?說說看。」
「皇上萬歲!」海拉磕了個頭,雙手奉上那精緻的杏紅色的香囊:「這是孫小姐送給小人的,小人得大宣貴女青睞,歡喜不盡,請皇上賜婚。」
元熙帝只覺額頭青筋亂跳,示意小太監將那香囊取上來。
接過香囊一看,見那香囊左下角繡著「芳菲」二字,為數片花瓣飛舞包裹,看上去分外講究好看,再想到海拉說的「孫小姐」,連起來是誰,元熙帝一想就知道了。
孫家那丫頭?
元熙帝氣得那叫個夠嗆!
他信了。
孫芳菲因為淑妃的緣故不時進宮,元熙帝對她自然相當熟悉。在他印象里,那姑娘是個嬌縱任性叫家裡寵壞了的,性子也格外爽朗活潑。
他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出身高貴,家裡就她一個嫡女,自然是千寵萬愛的嬌寵著,只要大規矩不錯、懂是非黑白便夠了。
嬌縱些真的算不得什麼缺點。
所以,一個家裡寵壞了的嬌嬌女,做出這樣的事來,真的不是沒有可能的!
他再暗暗打量海拉,小伙子濃眉大眼,相貌很是不錯,尤其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讓人印象十分深刻。
加上習武之人,寬肩窄腰,體魄強壯,身材氣質都不俗。
是姑娘家很容易喜歡的那種類型
元熙帝簡直要氣不打一處來——孫家大可以私下裡先跟他通個氣啊!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事已至此,元熙帝也無話可說,只得捏著鼻子笑著誇讚了二人幾句,欣欣然表示這是好事,他非常的樂意成全,這便命人去將孫大人夫妻倆傳來。
孫尚書、孫夫人一頭霧水——皇上好端端的找他們幹什麼?
等到了御前,聽皇上將事兒一說,再看扈特爾部王爺和海拉笑眯眯的神情,兩口子眼前一黑.
「這不可能!」
孫夫人脫口而出。
扈特爾王爺不太高興:「孫夫人這是何意?」
孫夫人暗暗叫苦,她哪兒好說自家閨女一心一意想嫁方指揮使家的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