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走上前，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御總，這是專利申請，需要你簽字。」
御北霆面若寒霜，拿過來唰唰簽了字。
沈清歡：「項目的二期臨床試驗已經通過，後續上市的事情，我不再參與，過年前我會把工作交接給溫蒂，她暫時還會留在御氏做一些收尾工作。」
御北霆眉頭輕攏，壓著心裡那團煩躁：「你呢？」
沈清歡：「按照合同約定，項目已經完成，我不用繼續留任御氏。」
御北霆：「項目上市前期可能會出現很多問題，需要你這邊協助。」
狗男人什麼意思？這是還想讓她繼續在御氏打工？
呵，進來時巴不得讓她滾，現在她終於要走了，怎麼可能還會繼續留下。
「屆時有問題御氏讓相關人員聯繫我學生溫蒂即可，她不能解決的，我自會幫忙解決。」
沈清歡的話讓御北霆挑不出任何刺來。
一旁的沈晚寧心裡興奮的想跳起來，沈清歡終於要離開御氏了，以後自己也不用擔心沈清歡和御北霆在公司相處久了，御北霆會愛上沈清歡。
「好。」御北霆沒有再說什麼。
沈清歡退出辦公室。
御北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裡不知怎麼的，煩躁感更加強烈了。
轉眼看到沈晚寧站在那，那模樣看著有些容易引起誤會。
御北霆眉心一蹙。
「你頭髮怎麼濕了？」
沈晚寧趕緊解釋：「我擦藥的時候不小心弄頭髮上了，有味道，我就順便洗了一下。」
「讓林一送你下去，我還有工作。」
沈晚寧離開，等林一回來，御北霆立馬吩咐林一。
「把休息室裡面的物品全部換掉。」
臥室休息室都是他的私人領域，即便是沈晚寧，他也不允許隨意進出。
剛剛他沒有聽清楚沈晚寧說什麼，等到她進去才想起來，也不好再趕她出來。
御北霆頭又疼了。
「林一。」
林一站直身體。
「在。」
今天的總裁有點陰晴不定的，林一也不太敢往前湊太近。
「夏氏夫婦打沈晚寧有沒有拍下證據？」
林一：「我打電話問問。」
林一出去了一會兒，幾分鐘後回來，把拍到的照片和視頻拿給御北霆看。
御北霆眼眸忽然一沉。
照片裡，夏東全確實打了沈晚寧，但是從視頻中看到的，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生激烈的衝突，夏東全和王翠芬對沈晚寧的表情反倒全是討好之色，沈晚寧雖然背對著鏡頭，從細節看來，她在夏氏夫婦面前似乎高高在上。
這一切完全不像是沈晚寧口中所說的那樣他們是在找她的麻煩，反而更像是沈晚寧主動讓他們打了她一個耳光。
沈晚寧萬萬不會想到，御北霆早就讓人在盯著夏氏夫婦。
林一：「派去盯著夏氏夫婦的人不敢離得太近，所以沒聽到他們說什麼，只拍下了這些視頻和照片。」
御北霆盯著手機上的視頻。
如果說真如視頻中這樣，沈晚寧這次是主動讓夏東全打她，那她以前挨的那些打呢？
難道也全是讓夏東全主動打的？
御北霆眸色越來越深，身上冰冷的氣息讓林一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看著總裁的臉色。
媽媽，他想出去。
半晌，御北霆冷冽的開口：「繼續盯著他們，特別是他們去找沈晚寧的時候。」
林一：「是！」
林一趕緊出去了，御北霆靠著椅背，微微仰著頭看向天花板，眉頭皺得很緊很緊。
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還不夠了解沈晚寧。
因為沈清歡占了沈晚寧的千金身份，沈晚寧替沈清歡在那樣的家庭里生活了二十年，回到沈家後，沈清歡不僅沒有覺得愧疚，反而還攛掇夏家人去找沈晚寧麻煩，他以為沈清歡是不甘心從真千金變成假千金，從而報復沈晚寧。
如果以前沈晚寧被打都是假的，是自導自演，那他是不是錯怪了沈清歡？
他想起那時沈清歡和他剛結婚，他知道這些事後，厭惡她，不肯讓她靠近自己，甚至還說了一些過分的話。
他記得她說她也不想被換，她解釋她從沒讓夏氏夫婦去找沈晚寧麻煩。
但他沒聽。
頭越來越疼，絲絲縷縷好像蔓延到了心口，悶悶的。
沈清歡從總經辦下來，她突然不想回辦公室，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待一會兒，就那麼一會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沈清歡一個人進了安全通道，這裡平時沒人走，很安靜，適合她獨處這麼一會兒。
什麼也不想，就靜靜地站一會兒。
御北霆的休息室，曾經她來給他送飯，發著低燒吃了藥後犯困，想進去休息一下，他直接將她一頓嘲諷趕了出來。
如今他那些私人領域，應該全是沈晚寧的專屬了吧。
沈清歡自嘲的笑著，自己這是在想什麼呢，難不成還在懷念以前被他虐心的日子嗎？
手機響了，是溫蒂打來的。
「清歡姐，孫教授找你。」
「好，我馬上來。」
沈清歡收拾好內心的情緒，去了孫教授辦公室。
「清歡，我有篇學術論文你幫我看看。」
沈清歡有些受寵若驚，同為教授級別，孫晨光比她資歷要深很多，她怎麼好意思給孫教授看論文。
孫教授：「有個研究我總覺得不對，你們年輕人見解不同，你看看，給我提點改進建議。」
孫晨光從不仗著自己資歷深就認為資歷淺的不夠資格給自己提建議，相反，他更喜歡沈清歡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提出不同的見解。
沈清歡看了一遍，視線倏然停留在其中一處論點上。
「您對聽力障礙有研究？」
孫晨光：「我以前深度研究過耳鼻喉科，像聽力障礙這種病症也有一定的了解，不過火候不如我師兄。」
沈清歡有些驚喜。
「孫教授，我想請您幫個忙。」
孫晨光：「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