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百斟酌了一下這件事，決定聽從林蘇洋的建議，去開誠布公地問一問劉曼波的意見。
而事實也正如林蘇洋所料想的那樣，劉曼波選擇了「息事寧人」。
他拿到這部劇的導演職務以後，最在意的就是導演這個身份。
待遇低一點就低一點，算了。
劉曼波不想再折騰，擔心跟燈塔視頻討價還價的話，萬一燈塔視頻不滿，又再重新動了換導演的念頭。
了解了劉曼波的想法以後，李治百點點頭，什麼都沒有再說了。
他知道了自己之前想法的衝動與理想主義之處。不能說多失望吧，但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他也只能讓自己接受這一點。
李治百一直知道，他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他有他家的背景給他撐腰，從參加比賽的時候開始，腰杆就比別人更硬。比這更硬的，是他自己的性格。周平安都拽不住他的拽勁兒，別說別人了。
但對別人，尤其是他身邊還有陸嚴河跟顏良這兩個朋友，他知道每個人的處境都不一樣。
對他來說是爭口氣的事情，對別人來說，卻是爭飯碗的事情。
就這樣吧。
李治百給陸嚴河發了個消息，告訴他，導演定下來了，謝謝他推薦劉曼波。
陸嚴河：那就好，拍攝一切順利。
李治百：你在泰國怎麼樣？
陸嚴河：馬上就要準備離開了，去馬來西亞。
李治百：看到新聞了，你後面會跟彩娜有合作？
陸嚴河：暫時還沒有，怎麼了？
李治百：我看國內有些媒體都這麼猜測。
李治百又說：還有人說，你們兩個關係匪淺，彩娜在中國的經紀合約可能都要簽到你公司。
陸嚴河一愣，說：沒有啊。
他又說：但你這麼一說，提醒我了，我去問問梓妍姐。
結果，這一問，陸嚴河才知道，陳梓妍不僅是正在跟彩娜那邊洽談中國大陸地區的經紀代理權，也正在和劉曼波溝通，把他簽到靈河的事情。
前者是拾火，後者是靈河。
陳梓妍和陸嚴河兩個人的公司，已經漸漸地凸顯了它們各自側重的地方。
陳梓妍說：彩娜的大陸演員經紀約和劉曼波的導演經紀約，我都準備簽到靈河，然後把他們的商務約簽到拾火去。
陸嚴河點頭，說：這樣挺好啊。
分得很清楚，術業有專攻。
陳梓妍：彩娜對中國大陸市場還是很感興趣，也希望能夠打入這個市場，但是她這一次在《演員的誕生》這個節目上的表現，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和討論，讓她有點擔心水土不服。
陸嚴河說：她的中文很一般，也不可能真在我們這兒發展，她在東南亞那邊人氣很高的。
陳梓妍：嗯，我跟她接觸了兩次，她對於合作還是挺謹慎的，不過，大概是因為你的關係，她和她團隊那邊的態度還是積極的。
陸嚴河說：對於彩娜未來在我們國家的事業發展，你們有什麼計劃嗎？
陳梓妍：講實話，我們對她只有一個暫時性的計劃，因為你跟我說，《魷魚遊戲》第二季里可能會有一個角色給她，再加上我們現在的主流導向是要做國際文化傳播，以彩娜在東南亞的知名度和人氣，她如果願意來中國發展，肯定也容易拿到很多的機會——我跟她團隊那邊的溝通還沒有進入到事業布局這一塊兒，其實還是在初步接觸的階段。
這種合作，一定是慢慢來的。
雙方接觸，是需要慢慢建立信任感的。
陳梓妍：國內演藝圈在海外明星這一塊的市場還是挺大的，之前這一塊其實比較難做起來，現在是正好有這個方面的大環境需要，而且你也知道，其實很多海外藝人也想要進入我們這個市場。
陸嚴河：只要有機會，基本上都還是想來的，我們的市場太大了。
陳梓妍：是啊，所以，拾火也是想做這件事，一方面是給我們的藝人在海外找機會，另一方面是可以找機會簽幾個海外的明星過來，這其實也更加有利於我們在海外市場的開拓。
陸嚴河：嗯，挺好的。
陳梓妍：我今天跟蒙特婁電影公司的一個高管吃飯，他知道我也是你的經紀人，非常希望能夠跟你見一面，看看之後能不能合作，但是他很鬱悶，之前有個劇本想要送到我們手裡來，卻不知道找誰，沒有渠道，給你在海外找一家代理公司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這一次過來就是來見達倫·威爾遜的，我會儘快跟他把合同條款談妥。陸嚴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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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治百難以置信地看著周瑾。
奇葩，真的奇葩。
此時此刻，李治百除了這個念頭，再也沒有了其他的想法。
周瑾是燈塔視頻負責《十九年》這個項目的高管，平時不會來現場，今天卻意外地來了。
看到他的時候，李治百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無事不登三寶殿。
之前路徑波出事，劇組一片大亂，周瑾都沒有出現，代表燈塔視頻來安撫軍心，現在一切都進入穩步有序的拍攝了，他卻出現。
果然，沒一會兒，周瑾就過來找李治百。
他把事情一說，李治百就感到眼前一黑。
路徑波搞定了他家裡面，搞定了他老婆，希望能重新回歸劇組，執導這部劇。
「他老婆今天晚上就會發布一個聲明，向大眾道歉，因為跟路徑波吵架，所以才故意謊稱他出軌，想要毀了他。」
李治百發現自己真的聽不了這種話——愚蠢得幾乎是在侮辱人類的智商。
「她在現場舉的路徑波裸照都已經在網上傳瘋了，你這個時候說是故意說謊？誰信啊？」李治百問。
周瑾說：「會解釋是P的，照片沒有直接發到網上，只有現場的視頻。」
李治百問：「所以，這樣就讓你們又認為路徑波可以回來做這部劇的導演了？」
周瑾說：「路徑波對這部劇的了解和熟悉，肯定比劉曼波臨時接手的情況要好，而且，劉曼波他畢竟是一個新人導演，雖然說這兩天他拍的鏡頭還不錯，但也冒出了很多問題，包括昨天，他非要因為一個群演形象不合適的問題，重新找一個群演，那場戲就耽擱了兩個小時。」
李治百驚訝地笑了，說：「周總，你消息這麼靈通呢，片場這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你都了如指掌啊，那之前路徑波出事，劇組靠那兩個副導演在撐著，搞得一塌糊塗，怎麼沒有見你過來掌控一下局面？」
林蘇洋：「……」
一下沒有攔住，李治百就開噴了。
周瑾臉上的笑容也頓住了。
回過神來以後，周瑾又還是解釋了一下。
「那個時候我們正在緊急開會，討論怎麼解決這件事。」
李治百繼續陰陽怪氣地噢了一聲。
「所以，現在路徑波他說要回來繼續執導，你們就意動了？」李治百說，「他老婆現在被安撫了，可以出來做偽證了，那回頭她又反悔了呢？又跟路徑波鬧掰了呢？這戲還拍不拍了？」
他的神情這一刻變得很嚴肅，甚至有了幾分壓迫感很強的氣場。
周瑾：「治百，你別激動，我知道，這可能讓你很難接受，你找了劉曼波過來，現在突然又讓路徑波回來執導。可這是個投資上億的影視項目，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一個成熟的、有經驗的導演，也是對這個項目最熟悉的導演，他要是回歸，劉曼波那邊，他仍然還是可以保留導演，雙導演，讓劉曼波負責B組的拍攝。」
「我拒絕。」李治百根本毫不猶豫，直接說，「路徑波就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炸的定時炸彈，我和江軍老師兩個人的時間是很閒還是怎麼？我們花這麼長的時間來準備、拍攝一部劇，到時候因為他那點破事，砰，整個戲爆炸，觀眾抵制，贊助撤走，我們陷入水深火熱——我憑什麼用我過去幾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名聲和觀眾緣，去給一個撒謊的導演背書？」
周瑾愣住了。
他也沒有想到，李治百拒絕的態度會這麼堅決，絲毫不肯退讓。
李治百直接說：「如果你們執意要把路徑波弄回來執導這部劇，那我退出，不演了。」
周瑾的臉色瞬間難看了。
林蘇洋深深地嘆了口氣，他自覺這個時候有必要站出來打圓場了。
「周總，治百說得有道理，你們有考慮過，如果路徑波這件事再出事，捂得住嗎？他老婆要是再像開機儀式那天一樣鬧事，上億元的投資可能就真的打水漂了。」林蘇洋的語氣很平和，但是專門強調了一下風險性，「路徑波是你們燈塔視頻的簽約導演，你們想要用他，這我們都能理解，可無論是治百還是江軍，他們對這部劇付出了多少心血、精力，換位思考一下，他們怎麼會願意讓自己的努力去冒著被這樣一個定時炸彈毀於一旦的風險呢？」
周瑾看了李治百一眼，後者都已經不看他了，低著頭，避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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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不住了，太困了，先把寫出來的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