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簾縫隙，在床上投下矩形的光塊，
蘑菇蛋咕嚕嚕滾到omega的臉旁，親昵地蹭了蹭，被陽光照得毛茸茸的眼睫輕顫，眼皮緩緩掀開，露出一抹淡綠的光。
「早啊。」
摸了摸蘑菇蛋光滑的殼，掀開被子，一雙瑩白的赤足踩進床邊的拖鞋裡，葉南洵起身走進浴室。
一捧清水灑在臉上，頭腦逐漸清明，透過鏡子看著浴室里的大浴缸，葉南洵突然怔了怔。
客房也有浴室，昨天雁北游怎麼讓他去臥室洗澡？
手裡拿著牙刷，嘴裡含著泡泡，葉南洵回頭看了看。
哦，這間浴室里沒有洗髮露和沐浴露。
應該是這個原因吧。
也沒多想，葉南洵很快洗漱完，抱著蘑菇蛋離開了房間。
房屋一片安靜，只能聽到葉南洵自己的腳步聲。
「雁先生？」
無人應答。
廚房旁的餐桌上擺放著早點，豆漿和包子還在冒著熱氣，餐盤底下壓著一張留言條。
字跡遒勁有力，筆走龍蛇，葉南洵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指腹輕輕在字條上的字跡上划過。
「字寫的好好看。」
早上有事，雁北游給葉南洵買了早點後便離開了，不管是這間房屋還是車庫裡的車，雁北游都錄入了葉南洵的資料。
即使雁北游不在，葉南洵也可以自由使用。
喝了一口熱乎乎的豆漿又放下，葉南洵拿出手機給早點拍了張照片，拿過包子咬了一口，點開聊天框給alpha發了過去。
小蘑菇：照片.jpg
小蘑菇：豆漿和包子都很好吃，謝謝雁先生。
對面很快回了過來。
雁先生：早上讓家政機器人買的。
雁先生：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蘑菇：沒有不舒服，謝謝雁先生昨天的照顧。
雁先生：嗯，不客氣。
小蘑菇：雁先生，我吃完早點想去醫院看看朋友。
雁先生：車庫有車，你隨便用。
小蘑菇：好的，謝謝雁先生。
三兩下消滅完早點，葉南洵捧著手機上和雁北游的聊天界面，發呆似的看了幾分鐘。
昨天夜裡坐在病房外，儘管把曹溪帶到了另外一家醫院，他依然不可抑制的去想曹溪待在醫院裡是否安全，如果賀一鳴他們派人來怎麼辦，自己能否護住曹溪？
所有的擔憂，在雁北游出現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髒衣服已經被扔進垃圾桶里，葉南洵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嶄新的一套衣服。
換好乾淨又意外合身的衣服，葉南洵乘坐雁北游的黑色懸浮車回到了醫院。
曹溪還在昨天的那間單人病房裡，房間裡多了一位護工，看到葉南洵進來時，微笑著和葉南洵打招呼，隨後便很識趣地離開了房間。
「葉教授。」
曹溪躺在病床上，臉色比昨天好了不少，只是仍舊虛弱無力，看到葉南洵，一雙眼睛亮汪汪的，雙手撐在床上就要坐起來。
「別動，躺著吧。」葉南洵趕忙扶住曹溪的胳膊，把人又按回床上躺著。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曹溪都還記得。
記得葉南洵是怎麼跳下來抱住自己，踢開那些alpha，又是怎麼安撫自己，送自己到醫院。
明明是自己做的選擇，到頭來卻害葉南洵招惹了那些alpha。
賀一鳴，蔣英……
每一個alpha都不是他，不是葉南洵，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對抗得了的。
眼眶和鼻頭瞬間泛紅，曹溪心裡發酸，愧疚不已：「對不起……葉教授……謝謝你……」
「別擔心，好好在醫院養病，不會有事的，」握住曹溪的手輕輕拍了拍，葉南洵低聲道，「小溪，我可以幫你，但你得告訴我所有事情，可以嗎？」
用力抿著嘴唇，曹溪搖了搖頭，聲音發顫：「葉教授，你別管我了，我……我昨天是自願過去的。」
他不能為了自己，把好心的無辜人拉入骯髒無望的深淵。
葉教授昨天已經救過他一次了，如果再被牽扯進去，曹溪不敢想，也做不到。
他的導師蔣英實際上是什麼樣的人，曹溪比誰都清楚。
葉南洵：「小溪，你想換導師嗎？」
曹溪瞬間抬頭：「葉教授，我、我的導師是蔣英……他不會同意的……」
葉南洵輕輕一笑：「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呢？」
要說服曹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葉南洵也不著急，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讓曹溪在醫院養好身體。
從病房出來，葉南洵一眼看到等在房外的護工。
「你好，請問你是雁先生讓過來的嗎？」
護工微微一笑：「葉先生，是雁先生讓我過來的，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曹先生的。」
「麻煩你了。」
雖然已經猜到是雁北游安排的人，親耳聽到時更安心了些。
葉南洵問了護工幾個問題，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有沒有其他什麼人來找過曹溪。
護工笑著說：「不會讓無關人員打擾曹先生休息的。」
葉南洵又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護工，如果醫院這邊有什麼事，立刻給他打電話。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沒有回雁北游的大平層公寓，也沒有回家裡。
黑色懸浮車離開地下停車場，緩緩停靠在附近公園。
車外下起了小雨，天色陰沉，封閉而溫暖的車廂帶來身心舒適的安全感。
車載屏幕播放最新新聞，葉南洵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靜靜看著新聞。
如果說曹溪沒有在昨天的生日宴會上被欺辱，是他計劃實施行動後的改變。
那朱玉成將軍又為什麼會出現在賀蘭雪的生日宴會上呢？
明明上一世的時候，朱玉成將軍並沒有參加宴會。
是因為雁北游嗎？
還是蝴蝶效應下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手指不自覺撫上藏在衣服領子裡的小瓶子，葉南洵低垂眼眸。
他從沒有想過這一世能遇到雁北游。
畢竟那可是雁北游，能在十八歲的年紀掌控星系的alpha，遠不是他能想像的。
強大的，溫柔的，細心的。
令人情不自禁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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