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雷木雙靈根?
裴韶心裡假設了一番,但很快又被她否決。
雙靈根的話,也不可能兩系靈力之間如此融洽自然。
一切都仿佛被迷霧籠罩起來了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謎團,裴韶跟虞嬌嬌緊緊的牽著手,只能抿唇接著看下面的比賽。
但黑袍長老卻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抬頭往台下看了一眼。
漫不經心的一眼,但銳利的目光從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袍下出來,卻讓裴韶跟虞嬌嬌頭皮發麻。
但黑袍長老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似乎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下一位是誰?」
他的嗓音依舊像是被火燒過嗓子一樣嘶啞難聽,單聽聲音像是以為老者一般,僅僅只是聲音就讓人毛骨悚然。
從人群中站起來了一個中年男人,聲音顫顫巍巍的:「我……我認輸……」
黑袍長老又轉頭看向他。
中年男人被他這一眼差點被嚇破了膽,立刻跌坐下去,拍著胸口緊喘著氣。
黑袍長老嗤笑了一聲。
「懦夫。」
他淡淡道:「還有沒有?」
底下的人鴉雀無聲,而黑袍長老的目光來回掃視著。
但凡對上他目光的人都立刻低下了頭。
「都是孬種?」黑袍長老聲音漫不經心,他嗤笑一聲,剛想繼續嘲諷,人群中就有一個年輕女子舉起了手。
「我是火雲宗的落雪長老。」女子聲音雖然細若蚊蠅,但卻極其堅定。
「我們火雲宗雖然實力並不拔尖,但我願意跟閣下一試。」
周圍跟她同宗門的人全都心下一驚,急忙拉住女子想阻止她。
但是落雪長老已經堅定了決心。
她呼出口氣,勇敢的踏上了擂台。
黑袍長老並未把面前瘦弱的女子放在眼裡。
「滾下去。」他一點耐心都無:「我不想打女人。」
「閣下。」落雪長老眼睛亮晶晶的,勇敢的直視著他:「我雖生來女兒身,可男女平等,閣下不能因為性別就……」
她話還沒說完,黑袍長老一聲招呼都沒打,手上的凌厲的攻勢朝落雪長老攻去。
落雪長老一個不查,就那麼挨了黑袍長老結結實實的一掌,她悶哼一聲,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液來。
但落雪長老並未求饒,她抬手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依舊倔強的抬頭看向黑袍長老。
「閣下不必手下留情,落雪定當全力應戰——」
而黑袍長老似乎也是不願意跟她多說了一般,一言不發,手上的攻勢卻一次比一次凌厲。
落雪長老甚至無力反擊,只能一下比一下狼狽的格擋。
而眾人幾乎也都能預示到落雪長老的下場,幾乎都是嘆息一聲,然後偏過頭不忍心再看。
就連虞嬌嬌也都是一臉難過。
她緊緊的牽住裴韶的手,目光有些悲傷,但並不說話。
直到落雪長老被黑袍長老一掌擊到地上。
她偏過頭,哇的吐出一大口血,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可黑袍長老只是冷冷看著,並未手下留情,而是趁著落雪長老行動遲緩,手中靈力醞釀了一會,然後直直的朝著落雪長老飛去。
綠色的靈力沒入落雪長老胸口,她悶哼一聲,然後側過頭,緊接著再也沒半分生氣。
而她臨死之前,眼睛依舊是大大的睜著,眼中似乎是滿滿的不甘心。
虞嬌嬌嘆了口氣。
場上眾人對此也皆是遺憾。
很快就有人把落雪長老的屍體帶走,擦拭著擂台上的斑斑血跡,沒多久,擂台就恢復如初,看起來光潔如新,似乎是從未有那麼多條生命在這個擂台上消逝一般。
「膽量有餘,但謀略不足。」
直到落雪長老身死,裴韶從頭到尾都沒露出過一個不忍的表情。
「落雪長老死的好慘啊……啊?」
而她身旁的虞嬌嬌已經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聽到裴韶說話,有些茫然的抬頭,眼角還有沒擦乾的淚水。
當然,場上大多數女弟子也都是這副狀態,尤其是那些性格比較傷春悲秋的,更是沉溺在落雪長老的死亡陰影中逃不開。
「若是她不主動挑釁,怎會身死?」裴韶道:「這場比賽,輝月宗長老獲勝幾乎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就連踏雲宗,跟聖女宗飛星宗都選擇避其鋒芒,她一個火雲宗——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的長老也敢去挑釁,不知是真的不怕死還是腦子缺根筋。」
原本還很悲傷的虞嬌嬌聽著裴韶這番分析,心中也感覺稍微對了味。
她方才只想著落雪長老多慘多慘,面對那麼強勁的對手依然拼死不投降,品質有多可貴——可她也忘了,落雪長老這一切,不過是她自己的選擇。
韶韶說的沒錯,這場比賽,輝月宗長老取勝是板上釘釘的事,更何況,輝月宗長老陰毒,經過前面的比賽,眾人對這件事已經是心照不宣,三大宗都避著他走,可落雪長老是怎麼想的,非要主動迎上去?
不知是覺得自己能打得過輝月宗長老還是如何,最終落得這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實在怨不得旁人。
只不過,這輝月宗長老也忒陰毒了些……
想通這些之後,虞嬌嬌感覺自己的靈台都清明多了,經脈中更是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四肢百骸中遊走,而經過這股力量的洗禮,她的經脈似乎也變得強壯了起來。
「韶韶!」虞嬌嬌聲音里不由自主的染上些喜色:「我好似是要頓悟了——」
虞嬌嬌修為已經到了築基後期,到築基大圓滿不過是臨門一腳。
只不過這一腳,已經困擾了她許久。
築基後期跟築基大圓滿之間,仿佛有那麼一層無形的屏障一般,把她死死的隔離在外面,沒辦法再往前一步。
因此,虞嬌嬌也因為這事苦惱許久了。
到沒想到,這會陰差陽錯的就要頓悟了……
虞嬌嬌不敢浪費時間,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急忙盤著雙腿蹲下,做出修煉吸收靈氣的姿勢。
而裴韶則是守在她身旁,以免有人趁虞嬌嬌頓悟時身體虛弱襲擊她。
所幸一切順利。
而擂台上,經過了落雪長老的身死,也沒人再敢上去挑戰黑袍長老,裁判念了一個個名字,無一不是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