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東西,瞧不起誰呢。」
公子哥冷哼一聲,看向馬夫牽來的馬,有些嫌棄:「要比我們就來場大的,弄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幹什麼?這是瞧不起誰呢?」
周圍人面面相覷,沒一個人敢說話。
喻喬急忙出頭打圓場。
「陳公子是不滿意嗎?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
這次春獵主要就是喻喬和她的幾個朋友一起張羅的,她也是最關心春獵能不能順利進行的。
姓陳的公子哥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荒唐!什麼東西,就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也敢叫春獵!」
姓陳的公子哥家裡的來頭大概是不小,皺著眉頭從獵場到獵物,再到馬匹和在場諸位一一指指點點,可縱使他如此挑剔,在場都沒一個人敢說什麼。
見他這麼自己的場子,喻喬臉色沉了沉,有些不太好看。
但她還是壓抑著心中的火氣,跟公子哥好言好語的勸。
「陳小公子,這次春獵就是大家一起玩的,不是為了獵什麼獵物,大家只要能玩的開心就好……」
陳公子呵呵兩聲,把喻喬用力一推,神色倨傲。
「你什麼身份?也配這麼跟我說話?」
喻喬出身並不低,甚至還能算得上是個皇親國戚,聽他這麼說,表情險些維持不住。
「不知陳公子這是什麼意思。」喻喬強壓下自己心裡的火氣,好脾氣的問道。
「我什麼意思?呵呵。」陳公子不屑道:「就你們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我看誰能看得上,別說你了,就連皇子公主來了,見到我也得畢恭畢敬的問一聲好!」
他說著,一邊挑釁的看上程錦桁三人。
眼中是赤裸裸的挑釁。
聽他這麼說,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想找他們的茬,喻喬這是給他們背了黑鍋了。
見他一副小人得志得意洋洋的模樣,裴韶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向前一步就要出聲反駁,被程錦榕拉住了。
一旁的程錦桁急忙把跌倒在地上的喻喬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喻喬沒想到自己能因禍得福,得到了跟偶像相處的機會,臉立刻爆紅,搖了搖頭,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沒事。」
她臉紅彤彤的簡直想是個猴屁股,含羞帶怯的看向程錦桁,眼中飽含關心。
程錦桁咳嗽一聲,側過了頭,假裝沒看到,但耳根卻非常不爭氣的紅了。
見沒人搭理自己,陳公子面色越來越陰沉。
直到程錦榕出聲。
「不知這位公子是什麼身份?能讓皇子公主見了你也要問一聲好?」
「我可是陳國舅家的小兒子。」陳公子得意洋洋道。
說到陳國舅,在場幾位這才恍然大悟。
此國舅非彼國舅,並不是如今皇后娘娘的母家,而是從前三皇子在位時的陳皇后的母家。
三皇子雖被下了大獄,可陳皇后可是好端端的。
當今聖上後宮空懸,因此陳皇后現在也還在後宮住著。
而陳國舅為表衷心,第一個向新帝投誠,也因此很受新帝重視。
這些時日陳家在朝中更是如日中天,陳國舅更是囂張的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喻喬早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她並不敢招惹陳公子,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程錦榕三人。
期盼著三人能給自己出一口惡氣。
果然不負她期盼,聽到陳公子的自我介紹,程錦榕第一個噗嗤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是什麼皇親國戚呢,原來是陳國舅家的子輩,失敬失敬。」
雖然嘴上說著失敬,可他手上的態度別提有多敷衍了。
這是生平第一次敢有人如此輕視自己,陳公子簡直要氣炸了。
之前他姐姐是皇后,在京中橫著走也沒人敢管他。
後來新帝登基,他爹又第一個投誠,很受新帝重視。
陳家仗著受皇帝信賴,平日裡行事作風更加囂張。
這會還是第一個聽到了他的身份還不顫抖著跪地求饒的人。
「我說現在是什麼人也敢站在我面前了?!把他們趕出去!」陳公子勃然大怒。
程錦榕但笑不語。
陳公子更加生氣了,他隨手撈起來手旁的杯盞,顧不得裡面還是滾燙的熱水,就氣急敗壞的朝著程錦榕丟過去。
然而杯子還沒離手,杯盞裡頭的燙茶就盡數撒了出來,滾燙的水澆了他一臉。
「啊——」陳公子慘叫一聲,立刻把手裡的杯子丟出去,兩隻手捂著自己的臉,滿臉驚恐。
見到陳公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滑稽一幕,在場諸人都覺得好笑。
大膽的甚至已經直接笑出了聲。
陳公子臉這下徹底黑了。
「滾!你們這群刁民!都給我滾!滾啊!!」
他氣急敗壞又聲嘶力竭,但大概是動作太大牽扯到了臉上燙傷的地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立刻蹲到了地上,捂著臉滿臉痛苦。
只覺得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現在就躺到地上打滾。
雖然喻喬也看他不順眼,但陳公子最近身價的確是水漲船高,挖苦幾句也就算了,她還真不敢害的陳公子受了傷。
早在陳公子把滾燙的茶水澆到了自己臉上的時候就匆忙去喊了太醫來。
兩個太醫把疼的滿地打滾的陳公子按住,然後仔細檢查他臉上的燙傷。
水雖然滾燙,但到底是放了一會了,他臉上並沒什麼大礙,只需要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但依舊是燙的滿臉通紅,看上去可怖得很。
直到太醫敷上了藥膏,陳公子才覺得舒服了點。
傷口上不再是火辣辣的疼,而是涼爽了不少。
「你等著!竟敢戲耍本公子!看本公子一會不扒了你的皮!」
他咬牙切齒,這會是真的發了狠。
雖然受了傷,但陳公子依舊不肯離開狩獵場,喻喬沒辦法,把他安排在了看台上。
更是求爺爺告奶奶的,生怕這小祖宗真的在她這裡出了什麼事。
陳公子等著看程錦榕笑話,從看台上坐下來,翹著二郎腿吃著瓜子花生,看上去好不愜意。
看著不像是來春獵的,更像是郊遊吃飯的。
而因為陳公子一直在一旁看著,目光還極具存在感的緣故,大家一直到牽了各自的馬都興趣缺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