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韶又掰下來一點麵包餵進嘴裡嚼了幾下咽下去,喝完杯子裡的牛奶後才道,「謝謝。」
她其實覺得這樣有點太沒有誠意了,但她確實不知道該說或者她該做些什麼好。
阿扎利亞顯然也不是很介意,收拾了下東西就要帶她出門。
麵包還剩下了一大半,但是裴韶已經吃飽了。
阿扎利亞幫忙把剩下的麵包收進了柜子裡面。
裴韶站在一邊看著他彎下腰去放麵包,裴韶不是很適應穿這種的鞋,等到阿扎利亞帶著她準備出門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抓住了對方的袖子。
站著的時候對方要比她高很多,察覺到她的動作低頭看過來。
裴韶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她抿了抿嘴道,「我穿這個鞋子站不太穩。」
說實話,放在這樣一個世界她其實很奇怪,細皮嫩肉的樣子看起來完全像是那個國家的公主,但無論是從禮儀服飾還是語言等方面來說。
她都顯得很茫然和笨拙,完全不像是一個這裡的人。
但是阿扎利亞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些,聽到裴韶的話後,他只是略微遲鈍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很巧妙且不冒犯的姿勢扶住了裴韶,「冒犯了。」
其實手挽手的動作都要比這個開放很多,裴韶指尖捏著裙擺,小聲道,「謝謝。」
小鎮上的人就要多了很多,還有很多店鋪。
走了這麼長一段路,腳已經有點酸了。琳琅滿目的商品被擺在櫥窗上。但是裴韶不是來買東西的,她要來找點線索。
由於目前處於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把直播和彈幕打開了。
裴韶掃了一眼,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只得跟著阿扎利亞繼續往前走。
兩個人路過一家服裝店門口的時候。一個正在拿著捲尺量著布料的女人透過門紗往出來,視線落在裴韶身上的時候怔怔的呆了一會,手裡的捲尺兀自掉在了地上。
不過裴韶不知道。她還在跟著阿扎利亞繼續往前走。
「裴韶?」年輕的士兵穿著盔甲,視線在裴韶的身上打量了一會,才試探著開口道,「是你嗎?」
裴韶思索了一會,才勉強從稀少的記憶里扒出來一點關於對方的部分,是昨天叫她起來的那個士兵。
年輕的士兵碧藍色的眼睛裡微微不解,似乎對她身份的轉變有些詫異。
視線又在阿扎利亞的身上掃視了一圈,過了一會,然後才道,「不管發什麼了什麼,您還是最好回去找一下伯爵大人,伯爵夫人這兩天天天在念叨你。」
裴韶有些茫然,先前的猜測到現在為止全部都推翻了。
她的身份不像是一個王子或者那個家族的繼承人,因為如果是那樣昨天那群人不可能在發現了她不見了之後無動於衷。
裴韶本來就不擅長解謎,現在腦子更是亂成一團漿糊。
她抿著唇小聲道了句好。
士兵還有巡邏的任務,很快就走了。
阿扎利亞怔了一下,才垂著眼道,「您要回公爵那裡去嗎?我可以送您。」
稱呼又恢復之前的了,明明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說這話的時候莫名的卻有一種委屈感。
裴韶一時間有些無措。她也確實不怎麼會處理這種事情,抿著嘴只得小聲道,「謝謝你了。」
公爵住在城堡。
門口的傭人正在修剪花枝,看到裴韶先是一怔,連忙道,「大人您回來了,夫人已經等您好多天了。」
後面的女傭手裡還拿著剛剛剪下來的花枝,對著旁邊新來的小女傭說道,「快去通知夫人。」
阿扎利亞垂著眼,眸子裡倒是看不出來情緒,「既然已經將大人送到了,那就先行離開了,有事的話大人來找我就行。」
對方一瞬間就變的疏離了起來,裴韶的指尖蜷縮著,嘴唇動了兩下,最後抿著嘴垂眸道,「再見。」
夫人很快就出來了,雍容華貴的打扮,睫毛微卷,一雙淺色的眸子,視線落在舟以身上。
裴韶對上對方的目光,感覺並不是很舒服。就像是被一條粘膩的蛇盯上了。
裴韶不自覺的往後站了一點。公爵夫人彎了彎眉睫,「我等你好幾天了,你怎麼才回來,之前讓騎士長給你傳話,也不知道你收到沒有,現在看來是收到了,還擔心了我好幾天。」
夫人說話的時候是不急不緩的,語調親昵輕柔,一邊說話一邊伸手來拉裴韶。
即使隔著手套,裴韶也感覺到了不適感。她緩慢的眨著眼,下意識的避開了對方準備繼續拉她手的行為。
對上公爵夫人的眼神,她才回神,裴韶舔了舔嘴,「對不起。」
公爵夫人把剛剛的一小點不愉快拋到腦後,帶著她進了城堡。
「對了,雖然現在暫時不動它了,最後還是要麻煩你處理一下的。時機到了我會提前告訴你的。」
裴韶聽得雲裡霧裡,但是又害怕貿然發問露出什麼馬腳,安靜的點了點頭。
公爵夫人笑著給她到了一杯茶,茶水冒著熱氣擺在了裴韶面前。
「謝謝。」裴韶有些僵硬的坐了一會。
「夫人。」一個傭人拿著請帖匆忙小跑到了兩個人面前。
先微微躬身對裴韶道了一句「大人」,才捧著請帖對公爵夫人恭恭敬敬道,「王子殿下今晚舉辦了晚會,給夫人您把請帖送來了。」
公爵夫人抬眼,接下了請帖。撩著眼皮問道裴韶,「晚上要一起去嗎?」
裴韶繃緊了指尖,捏了捏裙角,「好。」
公爵夫人彎著眼睛笑了笑,一隻手又拉住了裴韶的手,「先上去換衣服吧。」
裴韶被女傭先帶上了樓,回頭望的時候看見公爵夫人和剛剛那個把請帖送進來的僕人在講話。
禮服被全部歸置在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女傭帶著裴韶進去後,又很快退出去在門口守著。
寬大的裙擺上是抽褶,小裝飾恰到好處的點綴著,白色的蕾絲邊被縫製的很精細。
裴韶在房間裡面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件荷葉綠的裙子面前發怔——並不是因為她喜歡這件裙子,而是因為它是整個房間裡面最繁瑣、最精緻和華貴的裙子。
這穿上去得多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