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鏡無語之餘,情不自禁想:真是……縱容啊……
而以往,她似乎只會將這樣的縱容給予老師。【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嘛,雖然這麼說稍微有些無禮,但是,因為對雙方都比較熟悉的緣故,很多時候,他覺得比起老師,也許帶子才是相對來說更為包容的那一個。但顯然,從某一天開始,她不願意繼續這樣下去了,所以……
而眼下,她將這份包容給了另外一人麼?
畢竟是族內幼崽,還是這樣漂漂亮亮稚稚嫩嫩精精神神的,也能理解就是了。
只是,會到何種地步呢?
宇智波鏡下意識看向宇智波帶子……
後者也是快速斂起了臉上的笑,先是嗔怪地說了句:「佐助,這話有些無禮了。」但緊接著,就在少年立即變得不太開心的表情中,對不遠處的青年說道,「抱歉,鏡,今天果然還是算了,下次有機會再約吧。」
宇智波鏡:「……」連理由都不想找一個,直接拒絕麼?但是,他能怎麼辦呢?只能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說,「好,那下次再約。」
宇智波佐助撇了下嘴,一把拉起身旁人的手腕,轉身就走:下次,下次,下次,又是下次,你這傢伙到底和多少個人約定了下次?嘖!
宇智波帶子:「???」不是遂了你的願了嗎?你這小子還生什麼氣呀。
但她也知道,眼下並不是詢問的時候,所以便任由少年將自己一路拖了出去,拖到了……影院的洗手間附近。
宇智波帶子:「……」啥?
「剛剛手一直在摸爆米花,我要洗手。」宇智波佐助繃著漂亮的臉孔,如此說道。
「……說的也是,我也要洗一個。」宇智波帶子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差點沒噴笑出來,因為這種一邊生氣一邊還不忘記乖乖洗爪子的樣子,也有點太可愛了吧?
於是兩人相繼進入男女洗手間洗了個手,然後動作同調地一邊用手帕擦著手一邊從其中走了出來。
雖然天氣已經溫暖了起來,但上午洗了數次手還是讓宇智波帶子覺得手略有些干,於是從口袋中摸出了一管小型護手霜,擠了一點在自己手上,順帶問宇智波佐助:「要嗎?」
後者沒說話,只是朝她伸出了手。
她於是擠了一些在他的掌心,問:「夠嗎?」
少年「嗯」了一聲,開始揉搓起雙手。
宇智波帶子將護手霜塞回口袋,也開始揉搓起自己的手。揉著揉著,就看見眼前人將雙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她疑惑歪頭:「嗯?怎麼了?」
「你給我擠多了。」
「……抱歉。」她下意識說道,「你的手比我的大不少,我沒把握住量。你稍等,我拿紙巾給你擦……」話音未落,她的雙手就被那雙比自己大了許多的手給抓住了。
「擦掉也太浪費了,給你不就好了。」宇智波佐助雙手在眼前人的手背上蹭了幾下,緊接著,翻轉過她的手,又與她掌心相對地蹭了幾下。最後,手指很是自然地劃入她的指縫,來來回回輕輕摩擦著。藉由這樣的動作,將自己手上多餘的護手霜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宇智波帶子愣了下,本來想喊停,眼看著都蹭得差不多了,也就懶得了。她看著一邊這樣做一邊依舊抿著唇滿臉寫滿了「我不開心」的少年,有些無奈地問,「你又怎麼啦?誰得罪你了呀?」
她覺得哥哥們看到他們倆混在一起,說不定會覺得他們是現實版本的「沒頭腦和不高興」。
(宇智波泉奈:錯!是日常開開心心的沒頭腦,和日常不高興的沒頭腦~)
但是,宇智波佐助的優點就在於有話直說,不愛藏著掖著。譬如此刻,他就直截了當地回答說道:「你又對人說『下次』。」
「……這只是成年人的託詞而已。」宇智波帶子稍微解釋了下。
「但是這一次,你們有彼此的聯繫方式,不是嗎?」和那個叫做「西川」的傢伙不同,屬於如果想約就一定能約到的對象。
「確實是這樣,但那又如何呢?」宇智波帶子反問道,「就我的角度來說,肯定不會主動約鏡;而就算鏡主動約我,主動權也完全在我的手上,我永遠可以找到理由拒絕。所以,這只是一種委婉的拒絕方式罷了。」這一點,鏡也應當很清楚,所以,他絕對不會冒昧地來打擾她。
這就是成年人之間的默契。
「……」
「怎麼?」
宇智波佐助用屬於自己的香噴噴的手,抓著屬於眼前人的香噴噴的手,將人一路拖到了一旁無人路經的拐角處。隨後,一把將宇智波帶子按在牆上,俯下身低頭注視著她,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我,不,理,解。」
「……什麼?」
宇智波佐助回答說道:「成年人的狡猾也好,成年人的託詞也罷,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你的生活更舒適便利吧?所以,為什麼明明你不舒適卻還要這樣做?」
宇智波帶子微微蹙眉:「抱歉,我現在也有點不理解,你到底是想說……」
「那個叫宇智波鏡的傢伙,你其實壓根不想和他說話吧?甚至連眼神對視都不想。聽到他的聲音時,原本很放鬆的心情瞬間就變得緊張了起來,整個人的狀態簡直就好像在說『怎麼會在這裡碰到,運氣真差』,是這樣沒錯吧?」
宇智波帶子愣了下後,露出了個苦笑:「不錯,觀察力很敏銳。」
「那麼,不搭理不就好了?裝作沒聽到不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勉強自己轉頭搭話然後因為對方的話語而為難呢?他是什麼如果不搭理就會引起糟糕結果的大人物嗎?顯然不是吧?那是一個宇智波,而是你宇智波族長家的公主,沒必要對任何一個族人卑躬屈膝。」
「……我都說了,那只是成年人的……」
「不要拿這個當藉口。」宇智波佐助抬起雙手一把按住眼前人的肩,眼神認真地說道,「也不要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那會讓你痛苦,不是嗎?」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呢?」宇智波帶子有些無奈地說,「現實就是,鏡從來沒有得罪過我,這也只是一次普通的偶遇。我不可能只因為自己心裡的私人情緒,就對他疾言厲色,這不公平,這只是卑劣的遷怒而已。」
「沒讓你對他遷怒,也沒讓你對他疾言厲色。」宇智波佐助回答說道,再次話語犀利地直指了本質,「但是,如若我不在,你即使心裡不願意,也是會答應他的午餐邀請的吧?」
「……」
「所以,我幫你拒絕的時候,你才會高興且暗自鬆了口氣。」
宇智波帶子愣住了。
緊接著,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這是事實。如若佐助不在他身邊,如若佐助沒有表現出清楚的拒絕態度,那麼也許,她即使心裡再不情願,也真的會答應鏡的邀請。
因為性情溫柔?
不,不僅是這樣,不僅僅是這樣……
她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小到大,也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不過通常,她都會選擇禮貌地拒絕。因為父母和哥哥們都一直一直在告訴她「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想要就是想要,不要就是不要,帶子,你沒必要委屈自己,家庭和家族也永遠不需要你做出任何犧牲,你只要順從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就好」,她也一直是這樣踐行的。
直到某天……
有個人對她建議說:「成熟一點如何?」
她笑著反問:「像你一樣嗎?這種『成年人的從容姿態』。」
「要試試看嗎?」他這樣說。
她欣然應允。
不可否認,這未必是件壞事,因為從容的成年人的姿態,確實很好看也很好用,不是嗎?
但是不知不覺間,最本質的地方,似乎也發生了變更。
多諷刺啊……
她那麼努力地想要擺脫那個人至今以來帶給自己的影響,卻發現在最基本的為人處事上都被打上烙印,真是……
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只在一瞬間。
明明是無論怎麼看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卻讓宇智波帶子覺得不甘心極了,一瞬間,那些原本似乎已經遠離她的痛苦情緒捲土重來,宛若鋪天蓋地的駭人浪濤,將其盡數席捲拋至海底——
最深最深最深的地方。
寧靜無聲。
漆黑無光。
找不到歸路,只能絕望地掙扎,然後一點點下沉。
這份絕望,讓她頃刻間哭了出來。
「!!!」
宇智波佐助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驀地流出了眼淚的女子,被嚇得兩隻手瞬間就收了回來,在虛空中忙亂地空抓了片刻,方才終於想起自己該做什麼,連忙一隻手按在後者的肩頭,另一隻手匆忙去擦她的眼淚:「你、你怎麼了……我、我就是說說而已……沒有想要弄哭你的意思!絕對沒有,所以……」
宇智波帶子沒有說話,因為她此刻已然沉浸在屬於自己的世界中,無暇顧及外界的一切。
她哭得很安靜,沒有嚎啕也沒有更噎,只是神色呆愣雙眼空白地靠在牆上,然後,悄無聲息地流著眼淚。
一滴一滴。
一行一行。
很快就打濕了她的整張臉以及少年的整隻手。
宇智波佐助在發現無論如何也擦不乾眼前人的眼淚後,已經徹底慌了,他下意識在口袋中找尋手帕,然後覺得手帕都未必能擦得干她的淚——她怎麼這麼能哭啊?怎麼就有這麼多眼淚呀?
但是……
但是,說實話,女性的哭泣他其實見過不少,有一部分更是因他而哭的。
偶爾他抱著同情的心態,偶爾他無動於衷,偶爾甚至覺得有點煩人……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既心慌意亂,又心頭痛楚,毫不誇張地說,他覺得如若她再不停,他簡直都想哭了。
如此想著的宇智波佐助果斷地放棄了自己的手帕,然後,一把撩起了自己衛衣的衣擺,開始幫她擦眼淚——原因無他,布料多點也厚實點。
擦了一會兒後,他覺得這樣太麻煩,索性又放下了衣擺,然後,一把將她的臉按到了自己的懷中,一手摸著她的頭,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背脊,放棄治療又特別靠譜地說:「哭吧哭吧,想哭就哭吧。不過,算我拜託,在我上衣徹底濕透前,停下來,我總不能抬起腿用褲子幫你擦眼淚吧?」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從怔愣中回過神的宇智波帶子,「噗!」沒忍住笑了,直接笑出了一個鼻涕泡。
她連忙抬起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老實人,快來欺負他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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