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裡,宇智波止水繼續敘述里一些有關於自己家庭的事情,其他人也都認真傾聽著。撇開「心中有鬼」的幾人,這個世界的宇智波一家對此確實是很好奇的,而且說實話,哪怕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但畢竟也是同族,看到對方過得好,肯定是會發自內心覺得欣慰的。
一段時間後……
「那麼,我帶鼬去一次扉間大人的實驗室。」宇智波帶子站起身,隨手拍了下自己的袖子,「你們繼續聊吧。」再繼續聊下去,她真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什麼重要的事情……
「要我陪你一起嗎?」
三名青年同時問道。
「……」
「……」
「……」
氣氛有那麼一瞬的凝滯。
已經完全習慣「汗蒸」的宇智波帶子無語了下,然後搖了搖頭:「算啦,那傢伙認真做事的時候不太喜歡太多人出現在自己實驗室里的,就算閉嘴旁觀也最好不要超過兩人,用他的話說是會影響『靈感閃光的瞬間』。所以,除非是情況特殊或者跟隨他學習,否則還是不要同時太多人過去了。」更為重要的是,大家都是宇智波,她不確定這個世界的扉間大人能不能習慣「被一群宇智波淹沒不知所措」這種事,所以,就還是別給他太大的精神壓力了吧?大約是因為扉間大人的眼睛也是紅色,偶爾……也會有一種他受到過度刺激就會「開眼」的錯覺呢,雖然肯定不會。
宇智波美琴略有些疑惑地說道:「帶子你……和扉間大人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吧?為什麼會這樣了解?」就連她和丈夫富岳,都對這位二代目沒有太多太深的了解呢……為什麼眼前的貓耳少女,說起來就像是身邊的熟人一樣?
此言一出,三名青年再次默默看向某人:所以,為什麼呢?
宇智波帶子愣了下後,再次汗如雨下。她原本就不是擅長說謊的人,美琴阿姨又這樣敏銳,再這樣下去,她深切懷疑自己距離「曝光社死」只有一步之遙了。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說:「畢、畢竟我也算是扉間大人這一脈的正統傳人,又想來對他仰慕尊敬,了解這些再正常不過啦!啊哈哈哈哈,鼬,我們走!」
溜了溜了—————
宇智波鼬愣了下,然後很是乖巧順從地站起了身,點頭應道:「好的。」
於是兩人便一同出了門。
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在被穢土回來後,便重新住進了過去的宅子,雖說千手一族依然隨著時間流逝徹底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但千手一族的土地因為綱手還活著,所以至今沒被劃歸其他用處——當然,有些人為這個決定而暗自慶幸,畢竟對方現在和她的兩個爺爺一樣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火影大人。
當初萬一真的那麼做了……
那可就慘了。
事實上,倒是有些人也想過收回宇智波一族的土地改造成諸如遊樂場、購物中心之類的地方,只是礙於他們族內的最後一個幼崽目前還住在那裡不太好下手。結果……對方家裡接連回來了好幾個人,嗯,惹不起惹不起。
言歸正傳。
千手扉間住回去後,便啟用了藏於老宅中的秘密實驗室,目前幫助孫女處理木葉政務之餘,正坐鎮其中日常進行各種研究。
與被迫遷移到了村子遠郊的宇智波一族不同,千手一族的駐地如今依舊在村子的中心地區,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也難怪,有些人會對其頗為動心了。
宇智波帶子和宇智波鼬步行著越過了宇智波族內長長的街道——身為族長,宇智波富岳的家是位於族地的縱深之處的,更安靜也能更加彰顯地位。然而,正如以往每次宇智波佐助離家去上學時都能感覺到折磨一樣,此刻行走於街道上的宇智波鼬,也同樣感受到了折磨,且比弟弟更深,畢竟,造就這一局面的不是他人,正是他自己。
他的父母還有其他世界的止水哥都在努力告訴他——「鼬,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過錯,不要將所有罪過攬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背負著罪惡,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也不該被遺忘的重要之事。
恰在此時……
「!」順滑黑髮在腦後束成了少年人微微瞪大雙眸,下意識側過頭去,原本突然戳在他臉頰上的那根手指因為這動作,自然而然地抵在了他的鼻側……嗯,有著代表性紋路的地方。
「抱歉。」宇智波帶子縮回了手,一邊繼續行走一邊解釋說道,「只是看到你陷入沉思表情越來越凝重,有些擔心你會當場哭出來。萬一被別人看到,我可就沒辦法解釋了。美琴阿姨會提起平底鍋揍我的,欺負她心愛的兒子讓他哭泣什麼的~」
饒是知道對方是在故意活躍氣氛,宇智波鼬依舊神色認真地回答說道:「我沒有那麼容易哭。」他所有的眼淚,都在那一夜流幹了。
「……你這人,真是嚴重缺失幽默感。」
「嗯,萬分抱歉。」
「……」宇智波帶子稍微有些困擾地撓了撓頭,忠實吐槽說道,「雖說宇智波都挺會氣人的,但鼬你的方法確實是和別人不太一樣。」相較而言,她還是更喜歡斑大爺或者佐助那種氣人方法,因為提起拳頭去揍的時候毫無心理壓力。但是,止水和鼬這類的話……就看起來太乖了,就算是對他們生氣,也多少會有點心理壓力。
「……」宇智波鼬想了想,覺得這裡果然還是應該回答,「對不起。」
「不用一直道歉啦。」宇智波帶子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你這人總是這樣,道歉起來很爽快,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時同樣爽快。當然,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只是吐槽下個人特色而已。」
「嗯,我明白。」宇智波鼬再次點了點頭,然後,同樣再次左右環視了一眼,低聲說道,「這裡……真的變得很冷清。」
「是啊。」宇智波帶子沒有選擇在這件事上安慰他,而是選擇了誠實以對,「建立一個族群也許需要數百年,毀滅它有時候卻只需要一瞬。」她用眼角餘光看著少年再次低垂下去的頭,繼續說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想太多其實也沒什麼意義。你就算跪在地上磕頭懺悔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死去的人也無法回來,不是每個人的靈魂都可以在淨土停留的,他們中很大一部分人都已經去輪迴轉世了。當然,因為是枉死,所以下輩子的生活會很不錯。這些事是扉間大人在下面親自安排的,你如果在意可以詳細詢問下。」她頓了頓,方才接著說道,「過去是錯誤的,現在是懊悔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未來該怎麼做吧?」
「未來……麼……」
「哪怕再龐大的家族,最初的祖先也只有一人以及寥寥數人而已。」恰如宇智波一族的祖先因陀羅,不過,比起這些,宇智波帶子覺得更重要的是,「鼬,你真的想要重新復興宇智波一族嗎?」
「……」宇智波鼬愣住了,他有些不解這個問題,因為這難道不是他必須背負的贖罪和責任?有必要問嗎?
「鼬,也許你的確擅長思考,但你應該多聽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宇智波帶子神色認真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宇智波鼬下意識問道,「宇智波一族的復興毫無必要?」
「都說了——」宇智波帶子再次抬起手,戳上少年的側頰,「你內心的聲音才是最重要的。你出身於宇智波一族,身為少族長,自小接受著嚴格的教育,也自小就沐浴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擔負起了過於沉重的責任。你深愛家庭和家族,同時也深愛木葉,所以在兩者發生衝突時,才會那樣掙扎痛苦,最終做出了無法原諒自己的選擇。」
「……」
「說句實話,鼬,在宇智波一族徹底消失後,你有某個瞬間覺得輕鬆嗎?不需要再擔心族裡和村子的衝突,也不需要再擔負那過於沉重的責任。」宇智波帶子頓了頓後,補充說道,「你應當清楚,我沒有刺傷你的意思。」如若是換成更容易炸毛或者更容易產生誤解的對象,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問的。而此刻既然這樣問了,就只證明——鼬不會如此。
這種程度的信任,她當然可以給他。
「我知道。」宇智波鼬輕聲回答說道,然後,閉了閉眸,繼續輕聲回答說道,「你說得對……在……那一切結束後,我很清楚自己滿手沾滿了鮮血這輩子都不配得到原諒,但是,也的確是感受到了『終於卸下重擔的感覺』。也許這麼說很是卑劣無恥,但是某一刻,我的確覺察到了久違的輕鬆。」那是一種類似於見到所有一切盡數崩毀的快感,但緊接著,整個人就變得更加更加痛苦。
「那是因為你自小枷鎖纏身,」宇智波帶子嘆了口氣,回答說道,「哪怕是用錯誤的方式卸下的枷鎖,也一樣會讓人覺得輕鬆。如若一族重建,所有人必然重新戴上枷鎖,正如大家重新獲得鎧甲,這是你想得到的結果嗎?」鼬最大的問題,就是很多時候無法果斷地下決定,雖說真到了不得已的時刻比誰都要果斷,但是,決策力這種事也確實是他的弱點。但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是絕大多數宇智波的問題。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而如若你真的想重建宇智波,想好該怎樣一步步做了嗎?想好如何再次從村中爭取到宇智波一族的立足點了嗎?想好如何引導改變宇智波一族在村內的形象嗎?想好以後如何處理宇智波與村子的關係了嗎?還是說,一門心思地想著『我已經失去了做少族長的資格,未來的一切將由佐助主導,我會為他完成任何心愿,萬死不辭』?」
「……」宇智波鼬想了想,覺得自己無言以對,因為他確實還沒想好。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接下來的人生都將用於贖罪,至於具體使用方法……
「小佐助的心愿之一,確實是振興宇智波沒錯,但是如若,富岳叔叔和美琴阿姨不是這樣想呢?如若他們的想法發生了衝突,那麼這一次,鼬,你想站在哪邊?」
「……」
「所——以——說,」宇智波帶子側頭笑道,「好好想一想吧,鼬。你的未來也許的確是條『贖罪之旅』,但是,贖罪的方式卻有很多很多。也沒有人規定,贖罪者就必須成為工具,不能擁有自我的意志。這一點,你多少應該學習下那位『帶土君』。」
宇智波鼬想著對方「活蹦亂跳」的模樣,哪怕沉靜如他沒人能壓抑住吐槽的衝動:「那可真是有自我意識過頭了。」
「嘛……」宇智波帶子忍俊不禁,然後,接著說,「而如若你想了再想,想了又想,也實在無法下決定,實在想不出希望看到怎樣的未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再度背負上責任的話,那麼——」
「那麼?」宇智波鼬黑黝黝的雙眸亮了起來,「什麼?」
「就去和其他人溝通,去與其他人交流,去向其他人求助吧。」貓耳少女努力抬起手,將手放在了這個世界弟弟的頭頂,輕輕摸了摸,「鼬,你不是一個人,從來不是。富岳叔叔也好,美琴阿姨也罷,小佐助,還有即將歸來的止水,還有其他很多人,比如卡卡西以及你那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同族,大家都可以成為你的支柱。這一次,你真的不必再孤身一人承擔一切了。大家一起商量著來吧,『大家』這種事本身,就是一種力量,對吧?」
「……」宇智波鼬沉默了良久,低聲問道,「就像是……水一樣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但是宇智波帶子聽懂了,於是她笑著點頭——
「嗯,大家都是水,然後,推著承載著大家命運的船隻,順利地遠航到最好的未來。」
「……」
真的能做到嗎?
宇智波鼬還是不清楚,但是他想,這確實不壞。起碼,比起他曾經設想中的未來,要好太多太多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迷惘著前進,也許就是鼬的「命運」,但是,至少這一次不是一個人了。
他因為曾經犯下的錯誤註定一生痛苦一生遭受折磨,但是,至少不是一個人。
不過這一點,堍其實也差不多,雖然看著不甚在意,但他和鼬在這件事上是同等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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