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宇智波佐助腳步匆匆地踏入家門,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撲面而來的香氣,讓他不禁愣住,有一瞬,懷疑自己回到了從前……
放學回來推開家門。
香氣撲面而來。
端著盤子的媽媽站在不遠處微笑著對他說——
「啊,佐助,歡迎回來,上學辛苦了。累嗎?飯菜已經好了,快放下書包洗手來吃。」
「……」
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滿眼驚訝地看著蹲坐在不遠處、與記憶中的媽媽說出了一樣話語的黑色小奶貓,一句「你是誰?」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是,他及時地忍住了。畢竟,這只是一隻忍貓,問出這中話,是自討沒趣吧?
「嗯?」帶子喵歪了歪頭,有些訝異地看著呆站在門口的少年,「怎麼了?有東西丟在學校了嗎?」
「……不。」少年低下頭,看向一旁,沉默了下後,低低說道,「我回來了。」
「嗯嗯~那快放下東西去洗手吧。」
「……嗯。」
不多時。
洗乾淨手的宇智波佐助沉默地坐在了桌邊,佐助喵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將一大盤冒著白色熱氣和誘人香氣可樂餅放在了他的面前——炸到金黃酥脆的橢圓形小餅整理地碼放在了切成細絲的捲心菜上,盤子的一角放著幾個新鮮現切的檸檬角。
佐助喵又將一小碟蕃茄醬和一小碟醃製過的和式泡菜放在了少年的面前,對,他吃可樂餅也喜歡蘸蕃茄醬,而泡菜則是由常規的蘿蔔、胡蘿蔔和不怎麼常見的蘋果、梨做成的,清脆爽口中帶著一點蔬菜水果自有的清甜,是他喜歡的味道。
緊接著,是一大碗熱呼呼的白米飯和一大碗同樣熱乎乎的鯛魚味噌湯。
「喵。」佐助喵將托盤拿走,對著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招呼說——吃吧。
「……我開動了。」宇智波佐助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餐品,好一會兒才拿起筷子低頭如此說了句。
然後,他拿起檸檬角,將裡面的汁液擠在了可樂餅上,卻沒有立即吃它,而是夾起一塊泡菜中的蘋果塞入口中。
「……」
好吃……
而且,味道和媽媽做的好像……
……不,是和那傢伙做的很像。
如若說媽媽做的可樂餅無人可以復刻的話,那傢伙做的泡菜也是一樣……至今為止,沒有吃過同樣的味道。
「這是誰做的?」宇智波佐助下意識問道。
話音剛落,正在解身上粉色圍裙的鼬喵從廚房裡冒出頭來:「喵?」我做的,怎麼了?
宇智波佐助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對方的話:「……不,沒什麼。」於是他夾起了一塊炸到顏色剛好的可樂餅,放到了面前的小碟子中,用筷子夾下一小塊,準備蘸取蕃茄醬。然而,他的動作卻再次頓住了,因為……
可樂餅里有著紅色的小番茄丁。
說實話,他之前隨口說想要吃可樂餅時,確實只是下意識的反應。但是,他也的的確確沒有想到,這幾隻貓真的能做出和媽媽做的一樣的可樂餅,可是……
「為什麼……」筷子上夾著的可樂餅墜入了蕃茄醬蘸碟中,宇智波佐助驀地看向幾隻貓,情緒有些激動地問,「為什麼你們會知道這個特別的做法?為什麼?!」
對此早有預見的帶子喵回答說:「因為這在宇智波一族和忍貓中,不是秘密哦,小佐助。」雖然說,給他做普通的可樂餅也許不會引起懷疑,但是啊,既然小佐助都說自己想吃了,他們又怎麼忍心糊弄他呢。更別提,她此刻說的其實也是實話,「大家都知道哦,宇智波族長家的次子喜歡吃番茄,所以,番茄最好吃的季節,家裡時而會備上一些。如若這位小少爺恰好來了自己家或者家門口,就可以端出來笑呵呵地問這位過於可愛的小少爺——『小佐助,要吃點番茄嗎?』。」
宇智波佐助:「……」他抿緊了唇角,一言不發。
「族長夫人和別人閒聊的時候也說過,因為次子過於喜歡番茄,所以,她特意對很多家常菜進行了改版,有些很成功,有些則有些失敗。其中呢,她的得意之作就是可樂餅。」帶子喵輕聲說道,「番茄的話,太熟了汁液就很多,會影響可樂餅的口感;但如若選用比較生的番茄,它濃郁的酸味又會和可樂餅里的其他配料產生衝突,讓味道變得奇怪。所以,必須選用時間剛好合適的、從風之國千里迢迢運來的特殊品中才可以。然後,切法和具體製作方法也都有講究。」說到這裡,她歪頭笑了笑,「今天去採購時,剛好買到了這個品中的番茄,成熟度也剛剛好,真不錯呢。其實呢,這道菜族裡一些家庭也試探著做過,但是,無論誰,都沒法像族長夫人做的那樣好,我想,那一定是因為她在裡面注入了濃濃的母愛吧。」
宇智波佐助:「……」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愛吃的一道菜,居然會有著這樣的來歷和這樣複雜的製作手法。
……那件事發生之前,應當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媽媽仿若提前預感到了什麼一般,接連很多天,都一直在做父親、他和哥……那個人喜歡吃的食物,每一餐,每一餐,都格外豐盛。
那傢伙,當時是怎樣的心情呢?
……不,考慮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父親的心情他想像不出。
只是當時的他,同樣一無所知的他,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吧?吃完飯後抱怨著說,「媽媽,不要再做這些啦!」。
正在洗著碗的媽媽側頭問道:「嗯?為什麼?佐助不喜歡嗎?」
「喜歡是喜歡,但是,每天每天都吃會膩啊,換著吃比較好哦。」
「soga……」媽媽笑了笑,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第二天,就……
少年的眼淚,無聲地墜落到了飯碗中。
他眨了眨眼,吸了吸鼻子,驀地開始抓起筷子大口吃飯,間隙中,倔強地說:「洋蔥……放太多了……」
「soga……」帶子喵回答說道,「嗯,好,下次少放點。」
其實,已經徹底熟了的洋蔥又如何能讓人落淚呢?
只是,她和其他喵都體貼地選擇了相信。
她蹲落在一邊,眼神柔和地注視著正大口大口吃著混著眼淚的飯菜的少年,心想:啊……我可真是個糟糕的姐姐……把弟弟弄哭了……
但是……
那一天,這個世界的鼬確實給小佐助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害,甚至讓他一度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被愛」這件事。她只是想告訴他——
你確確實實是被愛著的。
被很多很多人,深愛著。
也許有人選擇了錯誤的方法來愛你,但是,那些情感和過往,也的確從來都不是虛假的。
但是,這個本應溫暖的事實,卻到底還是刺痛了此刻無比敏感的少年。
想到此,她不禁微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愧疚,同時又有些懷疑:我是不是也像這個世界的鼬那樣,自作主張了呢?如若是,那我是不是也對小佐助犯下了同樣的罪過……
「!」
突然起來的溫度讓她下意識側過頭。
主動貼到了自家姐姐喵身上的佐助喵用腦袋輕輕地撞了下她的腦袋,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和動作無聲地說——
八嘎,不要胡思亂想。
我,或者說我們,從來都比誰都知道,你有多溫柔。
所以,怎麼可能會傷害到我。
帶子喵愣了下後,微微地笑了,然後,主動拿自己的小腦袋蹭了蹭佐助喵的腦袋和脖子:佐助啊,你也一直很溫柔,或者說,是咱們宇智波家最溫柔的孩子了……
佐助喵:「……」沒說話,正襟危坐,不是身後的尾巴,確實是在開開心心地掃地板。
止水喵:「……」
鼬喵:「……」
——雖然也許是無心插柳,不過,還是很有一手的嘛,小佐助。
晚餐後。
宇智波佐助擦乾淨嘴,站起身一如既往地打算去訓練。
帶子喵喊住了他:「先休息半小時,或者前半個小時別太激烈,當心肚子疼。」又問佐助喵,「番茄,要不要陪小佐助練練?」
佐助喵表情隨意地點了點頭。
宇智波佐助微微蹙眉:「我是訓練,不是在玩。」萬一一不小心傷到了這隻貓怎麼辦?雖說這隻貓表情有些臭屁……但他不想傷害它。
察覺到自己被小看的佐助喵頓時臉上露出些許冷笑:「喵。」就算用不了忍術,也能輕輕鬆鬆打趴你個小鬼。
鼬喵:「……喵。」佐助,以大欺小並不值得驕傲哦。
佐助喵看向他:「喵。」其他世界的哥哥,你真的有資格說這話嗎?毫無疑問,他想起了自己被「無情打壓」的那些時光……雖說,訓練的時候不留情才是對他的溫柔和負責,畢竟就像帶子姐說的那樣「玉不琢不成器」。但是,有一個過於天才的親哥哥,對於相對「晚熟」的弟弟來說,確實是一件很悽慘的事情。
當然,這絕不意味著他不喜歡這些,應該說剛好相反,無論何時何地,和家人們一起的時光都值得珍藏。
「安心吧,作為忍貓,番茄很強的。」帶子喵抬起爪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正常情況下,陪練一次至少要五百兩哦~因為是小佐助,所以可以零兩購。」
止水喵:「……」帶子姐,你「賣身」賣上癮了?不過在這件事上,他可謂是守口如瓶。不僅是因為不想出賣帶子姐,也因為……嗯嗯,有獨屬於兩個人的小秘密更容易進一步拉近關係吧~
宇智波佐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心想要拒絕又覺得不太禮貌,所以最後只能「嗯」了一聲,站起身,又頓了頓,後知後覺地問:「需要我收拾碗筷嗎?」他以往都是吃完從外面帶來的便利店食品或者家中的速食後鍛鍊,不存在什麼「收拾殘局」的問題,眼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還有這個問題。
「啊,不用了,布丁和糰子會收拾的。」帶子喵笑著擺手。
少年沉默了下後,突然問:「你們……是打算暫時住下來嗎?」他沒有問長久,只問暫時。
「嗯。」帶子喵爽快地點頭,「確實有這樣的打算,如果你同意的話,如若不同意……」那就只能考慮族地里的其餘廢屋了。
「可以。」少年開口說道,緊接著又說,「以後……一起吃飯在桌上吃飯就可以的,不然太麻煩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帶子喵眨了眨眼,之前之所以沒這樣做,是因為擔心這孩子不喜歡和動物一起吃飯。
「……沒事。」宇智波佐助頓了頓,又問,「你是叫『豆沙』,對吧?」
帶子喵點頭:「是,怎麼了?」
宇智波佐助看向止水喵和鼬喵,一隻只地確定著:「捲毛的是布丁,順毛是的糰子,對吧?」
止水喵和鼬喵同時點頭。
「還有你,」少年又看向佐助喵,「番茄。」
佐助喵「喵」了一聲,算是回答。
「嗯。」宇智波佐助低低地應了聲,「我記住了。」
這幾隻貓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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