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帶子靠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捏成拳,放在了銀髮男人的嘴邊,一本正經地問道:「那麼,火影大人,請問你現在感想如何?」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但是總之……她覺得這樣沒問題~
千手扉間亦不懂為什么小戀人問這話時要將拳頭放在自己嘴邊,這是在威脅他「不好好說話就要挨打」嗎?如若是,那委實無需如此,因為他這會兒絕不想惹惱她,以防失去這會兒的舒適待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想了想,誠實回答說道:「我在想……唔,原來膝枕是這樣的滋味。」
「嗯?」宇智波帶子有些訝異地問道,「扉間你過去沒有過嗎?類似的經歷。」四十多年的人生……一次膝枕都沒有嗎?那可多少有點可憐了……畢竟她在被羽哥若菜姐撿回木葉後,還享受過幾次若菜姐的膝枕待遇呢~就是不知道,失憶前有沒有享受過。
千手扉間想了想,回答說道:「我們家……屬於家教很嚴的類型,我相對好一點,大哥身為長子,受到的教育會更加嚴格。」當然,某種意義上說,父親的教育完全起到了相反結果就是了,因為大哥是典型「順毛摸」的類型,強權只會讓他越加反抗,「但即便如此,身為次子的我,以及我下面的兩個弟弟,也都沒有享受過來自長輩的膝枕。」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
「平輩之中,我不可能向弟弟們去索要這些。」
尤其……
他們小小年紀就……
說到這裡,千手扉間的眼神黯了黯,但他不欲在此時提這些,讓她陪著自己一起傷心。她的共情能力有時候真的太過強烈了,若是他有五分難過,她簡直能共情出十分甚至更多的情緒。真的是個……太過溫柔的小姑娘……所以她真的值得任何一個人去愛。
於是他繼續說道:「大哥的話……嗯,絕對不要!」
反正至少他幼年到現在,是完全沒法想像自己靠躺在自家大哥腿上、仰頭看著他那張「傻臉」的場景的,總覺得那會很微妙。
想到此,他倒是順帶想起了另外一樁事——
「少年時,我和大哥一起看過一些小說和街頭戲劇。」千手扉間微微笑著說道,「很多裡面都有類似的情節,男女主角相遇於身為忍者的男主暈倒在了某位小姐的院落中,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後者的腿上。男方睜開雙眸,女方低頭看他,微微一笑間,一段愛情就此展開。」
「哇哦……」宇智波帶子笑著說道,「聽起來很浪漫的樣子~扉間你嚮往過這樣的情景嗎?」
「……不。」千手扉間回憶著說道,「當時年紀還小的我對此嗤之以鼻,覺得正經人家的小姐不會隨便撿男人,更不會隨意借出自己的膝頭。所以,懷疑男主角不小心誤入了什麼『仙人跳』的場所。」
當時大哥還說——「我覺得如果換成扉間你掉進去,八成也是同等待遇」,他當時對此更加嗤之以鼻,表示自己對此完全不感興趣,也完全不想陷入什麼仙人跳的陷阱。但現在想想,若是他和小姑娘的初遇是這樣……若是他真的少年時就能與她相遇,這樣的開始,還是相當有可能的——
睜開雙眸的瞬間,看到她,然後,一段愛情就這樣開始了。
想到此,男人不禁微微勾起了嘴角。
宇智波帶子:「……」她無語了下後,滿頭黑線地說,「扉間,你年輕的時候可真是相當不解風情呢。」
「我錯了。」千手扉間熟練地道歉,順帶誠心實意地說出了方才心中所想,「現在想想,若是那戶小姐是你,想必也會救人的吧?畢竟你心地那樣善良。而若是我睜開眼看到的那個人是你……確實……是會第一眼就喜歡上的。」說話間,他抬起手抓住了她攥成拳放在自己唇邊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宇智波帶子的臉孔再度微微紅了,不僅是因為這話語,而是因為她知道這人說的是實話。明明是這樣理智的一個人,卻相當坦誠且爽快地承認了自己一見鍾情的事實呢……
「後來我年紀漸漸大了……」千手扉間將戀人的手貼在唇邊,繼續起了方才的話題,「便壓根沒在意這些了。眨眼間,四十餘載匆匆而逝,回頭再看,還真是完全沒享受過這些。」
「……那今天怎麼會突然想到?」
「唔……之前路過幸子院子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萬理枕在她膝頭,被她幫忙掏耳朵。」
常理來說,看到晚輩相處得這樣投契恩愛,他應當覺得欣慰才是。
但是吧,許是因為陷入了戀情中,所以,欣慰之餘,他又稍微有點酸。瞧,萬理有妻子,他亦有戀人;幸子固然很好,但她卻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所以——
憑什麼別的男人能有膝枕,而他就沒有呢?
他也想要,所以就找了個機會找她要。
宇智波帶子頓時哭笑不得:「你和晚輩計較比較什麼呀?」這老男人,怎麼有時候那麼幼稚呢~
「不錯。」千手扉間笑著誇讚道,「這句話就很有長輩風範,看來你已經對未來做好了一定的準備了。」
「……」不想理他。
「比我所想的,還要更加……」千手扉間喃喃回答了她最開始的問題,「柔軟、溫暖、馨香還有舒適……」他仰頭含笑看著自己美麗到簡直在閃閃發光的戀人,越加低聲地說道,「螢,如若能做你的孩子,一定很幸福。」
不用細猜也知道,她若有了孩子,一定會這樣照顧吧?
於某個午後,讓孩子們枕在自己膝頭,幫忙打扇或者整理被褥,再摸著頭語氣溫柔地哄睡。
簡直是只要稍微想像一下就能笑出的場面,所以,他自然而然地笑了出來。
然後,他就被小戀人像摸孩子一樣摸摸頭了。
宇智波帶子沒有抽回那隻被男人抓在唇邊輕吻的手,而是抬起了另一隻,然後動作輕柔地插入了他銀色的髮絲中,一下下輕輕按摩著他的頭皮摩挲著他的髮絲,語氣同樣低沉輕柔地說道——
「好啦好啦……覺得舒服就好,扉間你要是喜歡,以後我也可以經常給你枕呀,所以不用羨慕萬理或者什么小孩子哦。」
「不過,你現在該睡啦,午休時間已經不多了。」
「好了,別說話了,乖乖睡覺吧……」
……
伴隨著這樣的柔聲細語,她緩緩抽起被他抓在手中那隻手,輕輕地撫在了他的眼眸之上,確定他緋紅色的雙眸確實閉起、手亦重新塞回毯子中後,她又稍微幫他整理了下毯子,以防哪裡沒蓋好,漏風感冒。
雖然他並不是那樣脆弱的存在……
但是,這和她想要細心照顧他半點關係也沒有。
她就是想這樣做,正如他日常對她所做的一樣。
辦公室中恢復了寂靜。
秋越來越深了,今日的天氣亦不是很好,寒冷的秋風盤旋於木葉的大街小巷,試圖颳起一切自己所能颳起的事物。
但這與屋內的兩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因為門窗都關得很嚴實,它們亦很隔音,將一切風聲雜音都盡數擋在了外面。
故而,此時此刻……
屋內只有二人不自覺交織著的淺淺呼吸聲。
宇智波帶子靠在沙發背上,繼續一下下輕輕撫摸著銀髮男人的頭,後者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而安定,然後,驀得翻了個身,於睡夢中像個真正的孩子渴求母親一樣,將臉孔埋在了靠近她小腹的地方,身體亦稍稍蜷縮了起來。
銀色髮絲凌亂散落於他的臉頰上,遮住了他熟睡的容顏。
此時此刻,他又哪裡像是一個為木葉勞心勞力的火影呢?簡直快要變成一個返璞歸真、純真無暇的孩子了。
而坐於沙發上的少女,似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一瞬間,仿若有種年紀與關係倒轉的感覺。
但是,好似也沒什麼不好。
畢竟,地位平等才能自然而然地相互轉換,真正在意亦不會給自己和對方設定一個固定的角色,不允許對方逾越半步。
宇智波帶子:「……」她有些訝異地看著男人無意識中展現出的姿態,心有所感地想——我們中……雖然看似是我日常依賴著扉間,但是……說不定在心理上,扉間才是更加執著的那一個。
事實也確實如此……
多好理解?
近一年以前,千手扉間失去了自己在世上的唯一依靠,被丟下來的他雖然看似冷靜理智,其實精神每一日都在被孤獨和思念不斷磨損。
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而現在,他又重新找到了一個心靈上的支柱。
所以不斷地想要靠近——靠近——靠近——再靠近……直到二人緊密地連接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會二度分開。
有什麼問題呢?
許是因為心靈因足夠的溫暖安慰而格外平靜寧和的緣故,千手扉間這一覺睡得極好,雖然醒來時發現自己幾乎整個頭都埋進小姑娘懷中這種事讓他覺得稍微有點沒面子……但總之,咳,只要她不嫌棄,那麼一切都沒問題。
反正……在她面前丟人現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他們彼此都該習慣。
「醒啦?」宇智波帶子低垂著頭,看著醒來後立即翻轉過身體重新變回了平躺姿勢的老男人,憋著笑問道。
千手扉間:「……」他自然聽出了小戀人話語中的調笑之意,老臉壓根沒紅,然後,就在這格外寧和的氣氛中,緩緩睜開了緋紅色的雙眸。
戀人稚嫩而姣好的臉孔,頃刻間映入眼帘。
常理來說,仰視別人臉這個角度,其實是不太好看的。但是,他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她很美,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美麗得讓人心顫。尤其……
她還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而動人的笑容。
老男人於這樣的觸動中,緩緩抬起手捂住胸口,嗓音帶著點睡後特有的沙啞,說道:「螢,你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麼嗎?」
宇智波帶子先是一愣,然後微微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
緊接著……
二人不約而同地開口說道——
「一段愛情就此展開。」
「一段愛情就這樣開始了。」
緊接著,相視一笑。
不管到底有沒有真的開始,至少這一刻,他們都在真誠地朝對方綻放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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