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大人,明天見!!!」
千手扉間站在拐角處,看著於夕陽映襯間露出燦爛笑容、抬起手不住沖自己揮舞告別的小姑娘,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隨即,他朝對方點了點頭,轉頭離開了。【,無錯章節閱讀】
他若不走,她還不知道能揮手告別多久。
數步後。
他停下腳步,再度側頭看去,果然那「完成了告別儀式」的小姑娘已然轉頭快步跑走了,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嘛……也正常,畢竟是第一天正式出門上班。
千手扉間站在原地,略有些怔忡地注視著那跑動間馬尾飛舞的背影,不知為何,再度想起了大哥過去離開自己的樣子。
——「扉間,我走了。」
——「扉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扉間,再見。」
——「……扉間,接下來的一切,就都要拜託給你了。」
……
一個個大哥的背影,接二連三地離他而去。
全部,全部,都沒有回頭。
大哥最終走向了他那早逝的、念念不忘的、不知做了多少錯事的天啟好友,卻將他一個人留在了孤獨的人世間。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擅長讓人生氣以及製造爛攤子呢,大哥。
千手扉間猛地回過神,閉了閉眸,再度看向那背影,又覺得好像不太像了。畢竟,一個是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個是體型嬌小的女子。然後,他不禁失笑,心想:我這是在做些什麼呢?被路邊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又要如何胡思亂想了。
於是,他再度轉身,這一次,是真的離開了。
不久後——
「所以說,」坐在沙發上的望月若菜很是驚訝地說道,「你早上上班的時候就遇到了火影大人,他帶著你一起上班的,工作是在他辦公室當文書整理,一天到晚都和火影大人待在一起。午餐是他請你吃的,連晚上下班都是他送你回來的???」
「嗯嗯嗯。」已經換上了家居服坐在對面沙發上「咔嚓咔嚓」啃蘋果的宇智波帶子連連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
望月若菜默默扭頭看向身旁的丈夫,問道:「你覺得,是我在做夢還是她在做夢?」
望月羽:「……」不,也許是我在做夢……
他知道這個撿回來的妹妹若是得了火影大人的青眼,將來說不定會有一番不錯的成就,但是……這個「不錯的成就」也來得太快了吧?若是扉間大人真就如她所說的那般待她,那已經不是看中了,而是實打實的偏愛。
……emmmm,橋豆麻袋!
千手一族的很多人也是如她一樣的黑髮黑眸,所以……莫非……難道……她其實是……
打住!
人知道太多,是會出人命的!
望月羽果斷止住了自己那有些危險的思想,微笑著回答說道:「我相信菖蒲是不會撒謊的,而且,能被火影大人這樣看重,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望月若菜雖然確實為妹妹感到高興,卻也有些擔心地說,「才剛入職就被這樣看重,不知道會不會引起其他人的嫉妒,萬一因此而……」
「沒事的,姐姐。」宇智波帶子回答說道,「我整天都在火影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誰能給我使絆子啊。再說了,誰敢找我麻煩,我就直接跟扉間大人說,讓他給我做主!」不知為何,她有點微妙的直覺,那就是——遇到這種事情,一看就超級靠譜的火影大人絕對會保護她。
「……」望月若菜有些無語地說道,「你怎麼可以只因為這種小事就打擾火影大人?」
「職場欺凌不是小事吧?直接影響到火影大樓的風氣了。」宇智波帶子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回答說道,「再說了,看重我提拔我都是扉間大人的決定。若是有人因此而看我不順眼,那就是在質疑火影大人的決定。敢質疑火影大人就是不忠誠,所以,對於這種不忠誠之人,舉報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懷孕後智商狂掉的望月若菜:「……」啊?是這樣嗎?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
望月羽頓時高看了自家妹妹一眼,心想:好傢夥,小丫頭還挺會給人「戴高帽」「潑髒水」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樣的性格,也確實不容易被欺負。畢竟……嗯,火影大樓的工作看似沒有在外披風沐雨那麼累,但是,人際關係有時候也確實讓人疲憊。更別提,很多員工的背後都站著屬於他們著急的忍族,包括他也是一樣。
話雖如此,他還是囑咐說道:「若真是遇到類似的事情,你不要衝動,先回家來和我們商量商量。」
「對對,聽你羽哥的。」望月若菜連忙說道。
「嗯。」宇智波帶子笑著點頭,「我會的。」
「說起來,」望月羽有些好奇地問,「菖蒲,你第一天上班感想如何?」他第一天在建築部上班,感想就是「無聊,相當無聊,無法想像未來每一天都過著這樣的日子」,但是,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所以,他有些好奇妹妹的上班感想。
「說起來,扉間大人也問過我這個呢……」宇智波帶子下意識說道,但是,卻不敢說出自己那時候說過的話,因為總覺得會挨罵。於是,她說出了當時另一重沒對銀髮火影說出的話,「總覺得……嗯,自己好像不是被需要的呢。」
「嗯?」望月若菜頓時在意了起來,「怎麼說?」
「就……」宇智波帶子抓了抓頭髮,小聲說道,「雖然被帶著熟悉了環境,順利地入了職,也知道自己今後該做些什麼。但是……還是覺得沒多少事情可以做,絕大多數時候都閒著,就會懷疑自己的職位到底是不是必須的……嗯,還有點擔心火影大人發覺這件事後會將我開掉。」
望月若菜:「……」她從忍校畢業後,第一份工作就是當忍者,直到退役前都是如此,所以不太能理解這番感慨。
望月羽倒是多少有些共情,他笑了笑,安慰說道:「剛上班都是這樣的,時間長了就好了,就能精準地找好自己的定位,然後,徹底融入那座建築,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只是……
菖蒲與他大約還是不同的,第一天上班就被這樣看重,他有預感,家族的人大約又要拖著他去談話了。
說實話,有點煩,但想到之前收養菖蒲時承受的那些冷眼和壓力,再想想這群人現在的態度,又莫名覺得有點爽。
「嗯嗯。」宇智波帶子連連點頭,與此同時,情不自禁地想——如若能儘快幫到扉間大人就好了,他……看起來真的好累呀。明明有那麼多那麼多人可以幫他工作,為什麼還會那樣累啊……
另一邊。
千手扉間回到千手大宅後,因為不打算二度出門,於是便先回了自己的小院中,將身上的衣物更換成了居家和服,然後才施施然地走到了隔壁院落,這也是大哥一直以來居住的院落。直到如今,都依舊是他們一家人日常聚集的場所。
去到飯廳時。
其餘人都已經在了。
「啊啦,終於回來了嗎?」有著滿頭漂亮紅色髮絲、容貌美艷端莊的漩渦水戶掩唇而笑,「怎麼?扉間大人,因為知道會被大家調侃詢問,所以故意姍姍來遲嗎?」沒錯,這一天的工夫,「火影大人極其看重新找到的小天才,似乎想要將她時時刻刻帶在身邊教導」這件事,可已經在村中四處都傳遍了。
他們這些家人,自然也是想要好好詢問一二的。
千手扉間:「……」
千手幸子與千手繁看見自家二叔一時之間難以回答的模樣,都不禁失笑。事實上,自從接連四位重要親人離開後,他們日常的笑容較之過去要少了許多。
北原萬理看著妻子難得露出真誠笑容的樣子,忍不住盯著她看,目光中滿是感慨。
「二爺爺,歡迎回來!」有著滿頭漂亮金色髮絲的四五歲女孩脆生生喊道。
「小綱,我回來了。」千手扉間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金髮女孩的身上,含笑點了點頭,「今日在學校還算乖嗎?」
前些年木葉學堂在他的推動下建立了,雖然很想慢慢提高孩子們的初始入學年齡,不過,綱手身為大哥的孫女,還是年紀小小就入學了。當然,還有個重要的原因是……
去年……大哥去世前,小綱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雖然在那之後所有人都盡己所能地將愛給她,然而,失去父母的痛苦又怎是這樣就可以彌補的。日常待在滿是家人留下痕跡的家中,心情恐怕會反而越加鬱郁。既如此,倒不如送去學校,至少……日常也有同學和朋友們陪伴。玩耍打鬧間,哪怕只有幾瞬忘記了失去家人的痛苦,也算是一樁好事。
「我當然乖!」小綱手雙手抱臂,一臉自信地挑了挑下巴,「再怎麼說我也爺爺的孫女,二爺爺你的侄孫女,在學校里乖巧懂事可是出了名的!不信你去問老師。」
千手扉間:「……」不……不問我都知道肯定是假話,你這孩子恐怕是學校里最皮的那一批。
只是……咳,雖然略有些對不起學堂中的老師,但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這孩子日常行事一直很有分寸,應當不會鬧出什麼大麻煩。在此基礎上……開心就好。畢竟,他和大哥對孩子們要求從來都很簡單——
開心而健康地自由生活著。
這樣就夠了。
然而,在這個真實到有些殘酷的世界,似乎連這一點都不被允許。
故而——
去年秋天,大哥的長子長媳,小綱的父母,在村外因為某些「意外」而客死了。
去年冬天,大哥去世了。
今年春天,大嫂在直接觸動九尾封印的情況下才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也……夭折了。
紛沓而至、接連不斷的打擊,讓這個家一度陷入了極致的悲傷中。
直到最近,才漸漸地緩了過來。
然而,然而,那些痛苦絕不會消失,只是被深深地隱藏了起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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