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笨?」
面對著金髮少年這樣的疑問,其餘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無錯章節閱讀】
短暫的沉默後,旗木卡卡西試圖安慰弟子:「鳴人,不要這樣想,你……」
「是。」宇智波帶子卻驀得開口說道。
其餘人:「……」
漩渦鳴人立即抬起頭看向她,目光中並沒有憤怒,反倒有些迷茫和無助。說到底,撇開其餘的一切不談,他今年也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甚至沒有正式成年,卻被架在了整個忍界的最頂端,張開雙臂庇護著整個世界。
也許他自己沒有抱怨什麼。
但是,起碼在宇智波帶子看來,讓這樣一個在很多方面都尚未完全成長起來的孩子去承擔整個世界,又何嘗不是一種殘忍呢?
「鳴人,」宇智波帶子直視著對方湛藍色的雙眸,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說法,「說句實話,在這方面,你確實不算是聰明的類型,過於天真也過於好糊弄了。」說到這裡,她笑了笑,「但是沒關係的,這並不妨礙你將來做個好火影,畢竟,你身邊還有著這麼多人,他們會彌補你的不足,幫助你協助你,一起守護著這個木葉。」
「……為什麼會這樣呢?」金髮少年有些無助地問道,「為什麼人與人之間就是無法做到互相理解呢?明明一起經歷過了那場殘酷的戰爭,好不容易才一起活著回來,接下來,更應該好好地相處好好地生活才對。」
戰場多殘忍。
戰爭多殘酷。
那麼多人都死了……
活下來的人更應該知道生命的寶貴才對,為何要繼續針鋒相對呢?
他不理解。
「正因為經歷過那場戰爭,所以你應該知道原因的。」宇智波帶子輕聲說道,「根據我所知道的部分,挑起戰爭的那兩個人將一切歸結為了人類的欲望,認為只要消弭掉這種欲望就可以讓世界重新變得和平。怎麼說呢……這種說法本身也還是有其有道理之處的。」
此言一出,其餘人頓時默默看向了她——
別贊成啊!
毫無疑問,這話從她口中說出就格外有「威脅性」。
「……」宇智波佐助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別亂說話。」將來還想不想在木葉自由生活?想的話就別有意無意流露出「危險思想」。
「……幹嘛啊,」宇智波帶子莫名其妙地說道,「而且你不也說過嗎?那兩個挑起世界大戰的傢伙本質居然是為了世界和平,相當諷刺可笑。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搓了搓下巴,「為了理想能做到那個地步也相當驚人了,可惜我生不逢時,否則真想親眼見一見他們。」她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想見一見當世人傑對每個忍者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的想法吧?當然,見一見是一回事,敵對不敵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話說那兩個人叫什麼來著……好像一個是叫「宇智波斑」,還有一個呢?
其餘人:「……」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宇智波佐助稍微想像了下三個人一起搞事的情景,只覺得這世界藥丸。事實上,如若不是宇智波斑被黑絕偷襲,如若不是宇智波帶土的實力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限制,如若這兩人能通力合作,那場戰爭的結果真的很難說。
至少在他看來,全盛期的宇智波斑加上宇智波帶土,絕對比大筒木輝夜要難纏。
再加上她……
突然覺得有點興奮是怎麼回事?
嘖,果然正如她所說的,每個忍者本質上都是慕強的抖m。
「言歸正傳,」完全沒意識到其餘人複雜心情的宇智波帶子拍了下手,「撇開其餘一切不談,將一切錯誤歸結於人類的欲望肯定是不對的,因為,人類能發展到今天,某種意義上說正是因為內心的欲望吧?想要留下美好的瞬間,所以有了照片影片;想要解放雙手,所以有了電飯煲洗衣機;想要隨時隨地吃上麵條,所以有了……」她沒說完,只是豎起了拇指。
漩渦鳴人立即配合默契地豎起拇指:「泡麵!」
其餘人:「……」別在這種地方默契啊!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因為這很淺顯的說法而完全聽懂了的漩渦鳴人贊成地點了點頭,「欲望本身,並不是壞事,它也是每個人的所有物。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只憑一己之私,就將它們盡數剝奪。哪怕他再強大也是一樣……」他眼神堅定地說道,「那是不對的。」
「嗯。」宇智波帶子亦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但是啊,鳴人,有好的欲望,也就有壞的欲望,譬如說那些惡意侵吞宇智波財產的人。而有的時候,欲望它不好也不壞,但是會彼此衝突。打個比方,小櫻喜歡你,雛田也喜歡你……」
「小櫻才不喜歡我……」漩渦鳴人小聲嘀咕,「她一直拒絕我。」
其餘人聞言,紛紛翻了個白眼。
「……都說是打比方了,」宇智波帶子很是無語地說道,「那換個說法,佐助喜歡你,雛田也喜歡你。」
「你閉嘴。」宇智波佐助冷聲說道。
「那倒是挺好的。」漩渦鳴人再次豎起拇指,表示自己對這個「打比方」很滿意。
「……你們好麻煩。」宇智波帶子很是無語地說道,「那還是小櫻和雛田都喜歡你,鳴人你不許說話,聽我說完!喜歡這件事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雙方對你甚至對她們彼此都沒有什麼惡意,但是,這份願望本身卻發生了衝突。」她注視著眼前的金髮少年,認真說道,「在這個木葉,乃至整個忍界,這樣的事情只會更多,隨之產生的衝突也只會更大。」
「……」
「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都彼此理解的世界,是非常難達成的。」宇智波帶子繼續說道,「就比如我說的小櫻和雛田,不管你選擇了誰,另外一位哪怕會表示祝福也必然暗自神傷。所以,鳴人,我希望你能知道一件事——」
「……是什麼?」
「就算你不管多努力,不管做得多好,都永遠——永遠——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都滿意,這就是現實。」
「……」
「哪怕你費盡心力讓這個村子的所有人都過上了好的生活,也一定時刻有人表達出不同的不滿,譬如說『為什麼我家附近不是主幹道』、『為什麼我丈夫的職位比隔壁家丈夫要低』甚至『為什麼火影大人去了隔壁買東西吃卻沒來我家』……人有欲望,所以人永遠不會滿足,你一再地去追尋讓所有人都滿意,那麼最終的結果只會是,被所謂的『民意』裹挾前行,再也沒辦法憑藉自己的意志做出正確的決定。」
「……」
「我想,這並不是你想要當上火影的本意。」宇智波帶子抬起手再度抬起手輕輕地摸了摸眼前人的臉頰,低聲說道,「鳴人,雖然我並不想這樣說,但是,在如今的木葉,在如今的這個忍界,民眾固然是值得尊重的,但是,民眾也是必須被駕馭的。你應當是引領驅使他們前進的那一個,而不是被他們驅趕著前行的那一個。那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所應有的姿態。」
「……」
「當然,我這麼說,並不意味著人人平等、人人互相理解的世界就真的無法到來。」
「……那我應該怎麼做?」金髮少年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他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宇智波帶子不負責任地攤開雙手,「別忘了,鳴人,畢竟我只是一個失去了過往全部記憶的平民呀。」而且,一個真正的合格的火影,不會在這種有關於村子的最基本策略上,向她一個「剛剛到來的外人」尋求意見,這不對。
其餘人:「……」真正的平民,是無法說出方才那番話的吧?
「但是呢,鳴人,就算絕對的無法做到,但至少,你可以做到相對的,這就需要大家一起努力一起探索一起無數次地試錯……而在那之前,」宇智波帶子沉下臉來,「你需要徹底掌握整個木葉,清理掉那些噁心的蛇蟲鼠蟻,讓村子再度變得乾淨,以及還所有受害者以真正的公正!」
「……所有……受害者,」漩渦鳴人緩緩重複著這句話,「你的意思是……」
「怎麼可能只有佐助一個人,」宇智波帶子認真說道,「我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記得,也至少能夠猜到,一個村子倘若連一個大族都能殘害,那麼,又對誰下不了手呢?」
「……」
「若是任由這些人繼續忝居高位,那麼鳴人,說句難聽點的,」宇智波帶子笑了笑,近乎於冷酷地說道,「你所謂的平等而互相理解的世界,不過是空中樓閣。因為,那些受害者們,怎麼可能會相信你呢?誰會相信一個時刻維護著加害者、和他們一起愉快玩著『友好遊戲』的火影?」
「……」
「的確有些上位者只靠道歉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取得原諒抹去一切,但是,鳴人,這些人甚至連出來道歉這種事都沒有做過。」宇智波帶子縮回那隻撫摸著金髮少年臉孔的手,輕輕搭在黑髮少年的肩頭,「不信,你回想,至今為止,有誰對佐助道歉過?我聽說……你也曾經是受害者,那麼,在你大度地原諒了一切之前,又有幾個人真心誠意地來懇求你的原諒呢?這些人到底是因為你的態度才不出來道歉,還是因為他們不想或者壓根就不覺得自己有錯呢?」
「……」漩渦鳴人無言以對。
他不覺得自己需要這些,因為他真的可以原諒一切。
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替佐助原諒,也不代表這些人真的就不需要道歉。
「嘛,好了……」奈良鹿丸察言觀色,再度開口說道,「鳴人今夜聽說的已經夠多了,不然……」他承認她說得都對,但是……他不確定鳴人是否能一口氣承受。
「鹿丸君,不要繼續寵他了。」宇智波帶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們所有人也都該檢討下自己,如若的確把他當成一個孩子,就別把他推往高位;而如若想把他推往高位,就不要像待一個孩子一樣待他!」
換位思考,如若她是一個姐姐,那麼她會站出來替這孩子承擔一切;而如若這孩子想要主動承擔一切,那麼她會毫不客氣地狠狠抽打磨礪他,摔打他一千次一萬次,直到再沒有什麼來自外界的風雨能將他擊倒。
因為至少,她不會真的傷害他,所以她寧肯他遭受的全部傷害都來自於她的磨鍊。
其餘人:「……」
宇智波佐助側頭看著今夜一直在放地圖炮的少女,猶豫了下後,試圖開口:「你……」
「嗯?」宇智波帶子側頭看人,挑了下眉——你也對我說的話有什麼不滿嗎?
宇智波佐助再度沉默了下,然後,默默地提起茶壺給她倒了杯水,格外「體貼」地說:「渴了就喝點水吧。」畢竟說了那麼多話……
其餘人:「……」嘖嘖嘖,這就是宇智波家的男人麼?長見識了。
宇智波佐助就當沒看見這些目光,以及,以自身經驗為依據,覺得可以相信鳴人——
這傢伙絕不是那樣脆弱那樣容易被擊敗的存在。
這傢伙是越挫越勇、非常善於在挫折中成長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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