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佐助:斷臂離村的我遇見從天而降的你21

  短暫「交鋒」後……

  宇智波佐助敗下了陣來,看著滿臉笑容地在床鋪上躺下的少女,他深切地覺得,自己輸了絕不是因為意志不夠堅定,而是因為臉皮不夠厚。【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但是,他也不可能只因為這點事情就離開房間或者盤腿坐上整晚。於是乎,他也徑直在地板上的床鋪中躺了下來。然後只感覺到……

  她翻了個身,面向了他。

  所以他也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

  「……」

  宇智波帶子鼓了下臉,小聲說:「佐助,晚安。」

  宇智波佐助「嗯」了聲,卻並未閉上雙眸,只是用那隻漆黑如墨的黑眼睛以及另一隻因為劉海散落而顯現出來的紫色輪迴眼,無聲地注視著房內的暗夜。

  被迫變成一個人之後,當時還只是個孩子的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厭惡甚至懼怕黑夜,然而,無論怎樣的瑟縮、求救或者哭泣,都不會有人來拯救他。

  到最後,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人類太容易習慣,又太難遺忘。

  再後來……

  蛇窟的那幾年,於誰也不會擅自來打擾的漆黑夜間,抱著劍坐在石床上,對他來說,有時是難得可以稍微放鬆心情的時刻。

  而現在……

  也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因為都無所謂了。

  但正如他對其他一切都沒有需求一樣,他對於睡眠這件事本身的需求和欲望也不是很大,實在累了就睡一會兒,僅此而已。

  片刻後……

  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低柔又規律的呼吸聲,眸中瞬間閃過一絲無奈:她特意厚著臉皮蹭過來,難道不是來查看他的狀況?結果自己卻眨眼就睡著了,這算什麼?

  當然,這點小小的無奈和鬱悶,不至於讓他迴轉過身將人一腳踹飛,他知道自己脾氣不算好,卻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如此想著的宇智波佐助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按道理來說早已習慣了入夜後獨自休息的自己居然不覺得吵鬧,明明那呼吸聲一直在耳邊響起。

  ……這又算什麼?

  習慣了?還是說,被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影響過深?

  前者姑且不說,如若是後者……

  也許的確需要找個合適的機會分道揚鑣了。

  夢裡的他並不是現實的他,而現在的他,和她確實不是行走於一條道路上的人,何必拉著她一同墜入深淵。

  而這呼吸聲似乎不僅不擾人,還稍微帶著一丁點催眠效果,至少,他略有些出神地聽著聽著,確實是稍微湧起了一點睡意……

  後天變成了「異色瞳」的端麗少年,於黑夜中緩緩閉上雙眸。

  睡意頃刻間襲來,徹底吞噬了他的整個意識。

  至少,在感受到危險或者疼痛之前,在再次被噩夢追上之前,他能有個短暫的睡眠。

  失去意識的瞬間,他再度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近來,噩夢襲來的頻率,似乎不知不覺間也較之過去更低……

  夜漸漸更深。

  而這一次,於睡夢中最先醒來的人,是宇智波帶子。

  因為心中念著,所以她在身旁人呼吸變得急促的瞬間第一時間睜開了雙眸,而後猛地坐了起來,傾身去看。只見後者眉頭微蹙,嘴唇緊抿,呼吸較之正常時稍微多了一點沉重——

  這是他疼痛時的標誌性表情。

  在不刻意忍耐的前提下。

  她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探入他的被中,抓住了他殘缺的手臂。

  下一秒,宇智波佐助驟然睜開雙眸。

  既是因為那份強烈的疼痛感,也是因為她的舉動——若是被人這樣觸碰了他都還沒醒,那不知道該死了多少次了。

  「……你做什麼?」平躺著的他沒有第一時間看向她,只仰頭注視著旅店的木質天花板,冷冷說道,「不想睡覺,想和我出去打一架嗎?」

  「……我還不至於無聊到這個地步。」宇智波帶子滿心無語地回答說道,「別開玩笑啦,佐助,你這會兒手疼得厲害嗎?」

  宇智波佐助想回答說「我沒有開玩笑」,但許是困意依舊殘留於大腦與身體吧,他到底是沒有說出口,只語氣淡淡地回答說道:「醒了就不痛了。」

  宇智波帶子嘆了口氣,用另一隻手輕輕戳了下少年端麗的臉孔:「臉色煞白的人,哪來的底氣說這種話。」

  「……」

  說罷,她下意識伸出手,一下下輕輕撫摸著他的斷臂處。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下,語氣有些乾澀地開口說道:「我已經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好哄的小孩子了,『摸一摸就不痛了』這類行為,對我是沒用的。」

  說話間,他情不自禁地就想起……

  小時候不小心摔倒後被媽媽抱住的自己。

  媽媽一邊輕輕撫摸著他摔痛的地方,一邊滿臉心疼地安慰說:「不哭,佐助,摸摸就不痛了,看,痛痛飛走!」

  然後另一段記憶再次襲來。

  在那裡,她也對他做了同樣的事情。

  她是真的很擅長這些。

  現實、回憶與夢境的交織,讓他有些不堪忍受地閉了閉眸,然後……

  就聽到她對自己說——

  「也許對於存在於現實中的疼痛,的確是如此,但是啊,佐助,你現在面對的是心理和精神上的疼痛。」

  「……」

  「如若說身體會因為虛擬而疼痛,那麼,同理,也會因為虛擬而被治癒吧?」宇智波帶子一邊如此說著,一邊更加溫柔地撫摸著少年的斷臂,低聲說,「好了,好了,佐助,不痛了,痛痛飛走!」

  「……」

  有那麼一刻,宇智波佐助漸漸每日都保持著平靜如水錶情的臉孔上,露出了近乎於沉痛的悲傷表情。

  雖然轉瞬即逝,卻的確存在過。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沒有說話,只是任由身旁人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臂。雖然對於這樣的行為並不贊同,但他也必須承認,於這樣的輕撫中,將他直接驚醒的那股疼痛,的確是漸漸淡去了。

  但是……

  那又如何呢?

  「它不會只因為你今夜此刻的行為,就徹底消失。」黑髮少年語氣冷淡又冷靜地開口說道,「就算我現在好了,今夜,它也未必不會重來。所以,停下來吧,這沒有意義。」

  不知為何,宇智波帶子一聽到眼前人說「沒有意義」就又心疼又來氣,她頓時鼓起了臉,心中起了點較勁的想法。

  「嗯?」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宇智波佐助終於將目光投落到她身上,卻存著故意氣她的心思挑了挑眉,反問,「怎麼?難道你打算從此以後夜裡都不睡了?還是說,不打算讓我睡了?」

  宇智波帶子朝他露出一個假笑,然後驀地一把掀開他被子的一角,嬌小的身軀「嗖——」的一下鑽了進去,占據了他床鋪左側剩餘的小小位置,緊接著,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他的左臂。

  「……你這是做什麼?」宇智波佐助下意識想要起身。

  宇智波帶子一把將人按住,半個身體壓在他身上,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睡覺!抱著你的手臂睡覺!」她就不信這樣還能一直疼,不存在的!她就不服氣了!

  「……離我遠點,回你自己的被窩去。」

  「不。」

  「嘖,你不走我走。」

  「哈,你試試看!」

  ……

  然後兩個人就很是幼稚地在被窩裡手腳並用地擒拿與反擒拿了起來。

  過程中,宇智波帶子很是暴躁地抱怨了一句:「你這傢伙怎麼這麼犟,真想拿根繩子把你綁起來,叫你好好聽我的話!讓躺著絕不翻過來!!!」

  宇智波佐助:「……」他動作頓了頓,提醒說道,「你小聲點。」水月他們就在隔壁,雖說應該不至於刻意偷聽這邊的聲音,但她用這樣的嗓門說話……

  不,說不定剛才的搏鬥就已經被他們注意到了,畢竟他們也是耳聰目明的忍者。

  事實也的確如此……

  並且,鬼燈水月在聽到宇智波帶子剛才的那樣一聲後,差點沒噴出來。雖說目前的確是單身狗,但畢竟他也是青春期的男性,嗯……

  這話確實太容易引人遐思。

  而且沒想到啊……

  佐助居然是「被迫」的那一個麼?

  他稍微想像了下,然後只覺得——

  嘖嘖嘖……

  妙啊!!!

  佐助那傢伙確實長著一張「越露出不服氣表情越讓人想欺負」的臉。

  只是夕顏的本質似乎出乎意料的強硬呢。

  不過他被打臉了,因為這對話倒是多少有點夫婦的感覺了。

  重吾默默翻了個身,提起被子擋住了耳朵,嗯,沒聽見,他什麼也沒聽見。

  至於獨自一人睡在靠房間裡側的香磷,則是雙手默默抓著被角,嘴裡也咬著被角,滿心怨念地散發著「哀怨氣息」——雖說她早已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但是,直觀面對是另一回事!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她也好想用繩子綁著佐助然後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再……

  嗚……

  隔壁房間。

  宇智波帶子回過神來,但是,失去了常識也一直沒怎麼長這根神經的她倒是沒覺得哪裡不對,只是吐槽說:「就應該讓他們看看你現在這別手蹩腳不聽話的樣子,然後幫我一起把你綁起來。」

  宇智波佐助:「……」

  鬼燈水月:「……」

  重吾:「……」

  香磷:「……」

  宇智波佐助突然就覺得,再這樣和這女人「吵」下去,他也許需要提前解散鷹小隊了,沒別的原因,只是因為無法繼續面對隊友。

  他稍微估算了下現在的形勢,最後有點悲哀地發現,繼續打下去不說有沒有勝算,至少,是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的。身為忍者,要懂得「審時度勢」。這不是認慫,只是看清楚了形勢並且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僅此而已。

  於是乎,他輕嘖了聲,滿心不情願地在自己變得亂七八糟的床鋪上躺下,然後抬起手將爭鬥期間不自覺跨坐在了自己身上的少女往下那麼一按,果斷說道:「別鬧了,睡覺!」

  「……哦。」趴伏在少年胸口的宇智波帶子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達成了目標,那……

  行吧。

  她稍微動了下身體,從他的身上挪了下去,又伸出手仔細整理好了有些凌亂的墊被和蓋被,最後,重新在他的身側躺下,張開雙臂抱住了他殘缺的左臂,低聲說道:「睡吧,放心吧,不會再痛了,我在呢。」

  「……」

  但你不會永遠在。

  因為不斷失去才是人生的真實。

  作者有話要說:  小佐的心理狀態一直很糟糕,畢竟被傷害了十來年,不可能那麼快好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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