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無比愧疚的心情,宇智波帶子緩緩垂下了眼眸,口中的咀嚼也慢慢停了下來。【記住本站域名】
「怎麼?」宇智波佐助看著托盤中所剩無幾的飯菜,問道,「吃飽了?」然後特別有直男風範地說,「就剩下最後一點了,不要浪費,來,加油。」他沒有剩飯的習慣,也知道她沒有,所以他覺得「要不咱還是好好把這飯吃完吧」,反正真的沒多少了。
宇智波帶子:「……」突然就很想笑。
她發現這人就很厲害,總是一句話就讓她很生氣,又一句話讓她很想笑,很多時候還讓她哭笑不得。不過,他的話是對的,不能浪費,於是她「咕咚」一下咽下了口中的飯菜,再度張開了嘴。
「這就對了。」宇智波佐助於是心滿意足地繼續將剩下的飯菜往人嘴巴里塞,順帶說,「好好吃飯才能身體好,你太瘦了。」
宇智波帶子心想:你又好到哪裡去了?不也是偏纖細型的?就是比我高了那麼一點點嘛,哼。
很快,飯菜被吃完了。
宇智波佐助放下碗筷,將托盤往一側推了推,然後自口袋中取出日常隨身攜帶的手帕,認真幫眼前人擦起了嘴。
宇智波帶子猛地側過頭,避開了他的手,然後接過手帕低聲說了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
宇智波佐助看了眼自己頃刻間變得空空如也的手掌,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專注地看著她用那條屬於他的手帕,擦拭過嘴角後,翻折了下,一下下輕輕擦拭著唇瓣。
他的雙眸,頃刻間就暗了下去。
因為就在不久前……
他親吻過這此刻正被擦拭著的嘴唇。
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是,他記得的,它是有多麼的溫暖、柔軟、馨香以及……
宇智波佐助再度果斷地伸出手,一把按住了眼前人披著被子的左肩,右手則捏住了她精緻小巧的下巴,並且於下一刻,再度側過頭傾身而下,動作間,他的呼吸不自覺急促了起來。宛若一隻饑渴交加的蜜蜂,急切地想要汲取世間最美妙的蜜汁。
然而……
不久前才被「偷襲」了一次的宇智波帶子抬起手,穩准狠地一把捏住了某人的脖子,掐著它一把推開,蹙眉問道:「你是嫌我之前揍你不夠狠?」
還敢來?!
——到底是你太飄,還是覺得我提不動刀?
她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某人立即趁勢「撒嬌」:「你下手很重,我腹部上滿是瘀傷,你幫我揉揉,像上次那樣。」之前他對著鏡子撩起衣擺看了眼,發現滿腹青青紫紫的,真的很嚇人。
宇智波帶子簡直快要被氣笑了,然後很是果斷地回答說道:「不。」
「……什麼?」
「不管是幫你揉瘀痕,還是你剛才的舉動,我的回答都是——不。」宇智波帶子微微用力,一把將對方推開,表情認真嚴肅地說道,「抱歉,佐助,但我拒絕。」
宇智波佐助露出難以理解之色:「你……拒絕我?」他居然被拒絕了?她怎麼可以拒絕他!
「……我很感激你對我的這份心意,」宇智波帶子心中窘迫愧疚地想要別開雙眸,但她覺得,這種時候如若這樣做,絕對是對眼前人的不尊重,所以,她目光堅定地看著他,說完了剩餘的話語,「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它。」
「……」
宇智波佐助低垂下頭,陷入了很長的沉默之中。
過程中,宇智波帶子再度稍微裹了裹身上的小被子,沒有催促,只是耐心等待著眼前人思考結束。
也不知過了多久……
宇智波佐助抬起頭,問道:「理由呢?」
「什麼?」
「你拒絕我,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所以,給我一個理由。」
想要拒絕可以,但是必須給他一個絕對無法在一起的理由,比如「我們其實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弟」,否則,他不會接受。
「……」宇智波帶子覺得這話也不無道理,事實上,她以往也的確有過拒絕他人的經驗,那時最常用的理由是,「抱歉,我現在沒有戀愛的想法。」
這也確實不是謊言,而是實話。但其實真話是——她不僅沒有戀愛的想法,大約也沒有戀愛的能力。
宇智波佐助直接冷笑了:「你覺得這種『通用理由』很有說服力?」是覺得誰沒用過啊?真不巧,他也用過很多次。
「……那你希望我怎麼說呢?」宇智波帶子反問,「直截了當地對你說——對不起,佐助,我壓根不喜歡你。像這樣?」
「你已經說了。」
「……那我很抱歉。」宇智波帶子猛地偏過頭去,「所以,放棄吧。」說到這裡,她閉了閉眸,「佐助,與其選擇一個壓根不喜歡自己的人,不如選擇一個很喜歡你的。」
「那你自己為何不這樣做呢?」
「……」
宇智波佐助伸出雙手,抓住眼前人的肩頭,開口說道:「帶子姐,我對你說過——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什麼事情,你都有拒絕的權力。但同時,我也理當有繼續追逐你的權力。所以,你可以拒絕我,但我也不會放棄。」說罷,他立即實踐了自己此刻的宣言——
眼神認真地問道,「帶子姐,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你可以繼續拒絕,但我也會一直追逐你一直問下去,直到我們中任何一個放棄為止。但是,我不覺得那個人會是我。」
說到這裡,他微翹起嘴角,肯定地說道:「我有這樣的自信。」
「……佐助,不要這樣。」宇智波帶子表情無奈地說道,「這世界上,比我好的人還有很多,不是嗎?」
「沒有,我喜歡你,你就是最好的。」
「……我比你大了很多。」
「年齡、性別、身份、家世,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我們相識的時間並不算長,彼此之間也不能說特別理解,還有著一些不可避免的代溝。」
「我們有足夠多的時間去解決這些跨越這些。」
……
宇智波帶子無力地想:我簡直就像是站在了被告席上,無論列出多少條想要「脫罪」的證據,都會被身為檢察官的佐助給無情駁斥否決。
他既是檢察官,又是法官,立場堅定地堅決要宣判她「有罪」。
直到最後,她深切地意識到,不說實話,大約是不行了。
他啊,簡直就像是天底下最為明亮澄澈的那面鏡子,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殘缺」。
「……佐助,這一切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宇智波帶子嘴角溢出一個苦笑,「我知道,我發誓我知道,你的愛意絕不是什麼壞東西,但是……說實話,我很恐懼。」
「……你……害怕我?」宇智波佐助再度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我的告白,對你來說是這麼可怕的事情嗎?」他……就這樣讓她厭惡嗎?可是以往,沒有半點這樣的徵兆,不是嗎?
「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宇智波帶子再度重複了自己的話語,然後,表情哀傷地緩緩低垂下頭,輕聲說道,「我對你說過的……之前經歷過一場失敗的戀愛,它……持續的時間很長,從相識直到分手,真的很長很長……消耗掉了我很多的天真、純潔、情緒、愛意、精力以及……嗯,我有些算不清了。」她再度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整個人越加地蜷縮起來,「我沒有撒謊騙人,分手以後,我真的在很努力地想要走出來,我也的確快要做到了,現在再看到那個人的照片,已經不會再痛哭流涕了,能夠清楚明白地意識到『我們已經結束了』的事實,但是……」
「……但是?」果然還是忘不掉嗎?那個過分的傢伙……那不正應該拿新的快樂的記憶去覆蓋掉過去那些痛苦悲傷嗎?他很願意幫助她。
「直到今天,我才意識到,除了這些外,我還一不小心就失去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宇智波佐助若有所感,他再度伸出手搭在眼前人的肩頭,另一隻手捧住她蒼白而冰涼的臉頰,就這樣輕輕地抬起了她的臉,低聲問道:「那是什麼?」
宇智波帶子仰起頭,無聲地注視著眼前人,漆黑雙眸中翻湧著複雜難言的情緒,然後,緩緩說道:「我大約……至少現在以及未來不知道多久的時間內,無法再戀愛了。」
「……因為害怕?」
「嗯。」她無意識地側過頭,湊近他溫暖的掌心,微微垂下眼眸,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佐助,愛一個人投入一場戀愛,就意味著會把你自己交給那個人,也就意味著,那個人有了傷害你的權力。只要對方願意,可以隨時隨地傷你至深。」
「那你覺得……」宇智波佐助反問,「我會傷害你嗎?」
宇智波帶子愣了下,又思考了下,然後,緩緩搖頭:「我想,大約是不會的。」但是,那個人……難道戀愛之初就想過要傷害她嗎?不是的,絕對不是的。所以,萬事萬物,從來沒有絕對。
「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呢?」
「我擔心我會傷害你。」如若她壓根沒辦法再好好談一場戀愛,那麼,是絕對會傷害到佐助的。
「……」
「而且,如若說一場成功的戀愛會將兩人永遠連結在一起,那麼,一場失敗的戀愛就像是無法抵抗的浪潮一樣,會將兩個人遠遠地推開。到那時,就再也不會有像現在這樣的時光了哦。」
「……」
「你看到我會尷尬逃避,我也是一樣。無法見面,無法對話,形同陌路,兩家人的生活也可能會因此受到影響。與其那樣……佐助,從未開始,也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吧?」
這句話後,兩人再度同時陷入了沉默。
宇智波帶子覺得,眼前人應當至少懂了一些,她不答應的理由。然而……
他再度開口時,卻這樣說道——
「帶子姐,你不希望失去我,你在意我,也就是說,你對我不是毫無好感,也並不是一點也不喜歡,對嗎?」
「……………………………………」
即使此刻心中滿是悲傷無力等負面情緒,但是宇智波帶子還是很想吐槽上一句——
重點,在這裡嗎?!
「喂,」宇智波佐助再度扶起眼前人的臉孔,眼神堅定認真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好了——我不害怕戀愛,也不害怕被傷害,更不會只因為被甩掉就徹底離開你的生活。所以,實在害怕的話,不想受到傷害的話,你就暫時不要喜歡我不要投入愛意好了,為了彌補這份缺失,我會一個人投入雙倍的愛意來喜歡你。要試試看嗎?這樣的戀愛,就算失敗了也絕對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不會有任何損失的戀愛。」
「……這樣單方面的投入,叫做戀愛嗎?」
「只要我們覺得沒問題,那就完全沒問題。」
宇智波佐助理直氣壯地如此回答說道,他說的是真心話,然而,烙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也在好好地發揮作用——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無論如何,先把人抓住。
作者有話要說: 因陀羅這一脈大約都是這樣,不管怎樣先把人占了,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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