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別的男子對妙妙評頭論足,柳月好看的眉頭皺起,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善。
「屠大爺慎言。」
短短几個字,卻讓人心頭一驚。
屠大爺人精一樣的人物,立馬就明白了一切,連忙揚起笑臉道歉。
「唉喲,怪我怪我,往日我這千金台啊,都是一些糙老爺們,我這說話呀,一點都不注意。
這位姑娘對不住了,這樣吧,今天考試結束之後由我做東,請你和柳月公子好好的吃上一頓,如何?」
妙妙翻了個白眼,看得屠大爺一愣一愣的。
無他,他如今道歉是給柳月面子,畢竟他不但是秀水山莊的少莊主更是李長生的徒弟。
什麼北離八公子什麼的,聽起來很是唬人。
雖然他不懼怕這些,畢竟他的千金台能在天啟日進斗金背後怎麼可能沒靠山。
但做生意嘛,以和為貴,像他這種以賭發家的人最是八面玲瓏。
如今他能禮賢下士的給一個小丫頭道歉。
作為侍女,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嗎?
還敢朝自己翻白眼。
就算是柳月跟自己說話,也只是提點一二不敢太過了。
這丫頭竟是比主子還橫嗎?
一時之間屠大爺有些不知所措,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啊?
不生氣吧,面子上過不去,生氣吧,看著那張僅露著半邊臉的面容。
作為一個男人,他還真生不起氣。
不知為何那一個白眼兒看著他心頭酥酥的。
這還真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他在千金台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今天被一個一看就還年輕的小姑娘給迷住了。
這讓他心裡還挺奇怪的。
只不過下一刻,當那小姑娘朝他拉下了半邊面紗時。
他整個人嚇了一跳,原本內心那點想法瞬間化作了驚恐,然後快速低頭。
尷尬的笑了兩聲,收斂了自己的所有心思。
「嘿嘿,這不是…妙妙姑娘嗎?怎麼還當起侍女了?」
姬妙妙,在天啟城可是獨一份的存在。
有著百曉堂寵著,有著李長生大搖大擺的帶著到處跑。
那身後背景硬著呢,除此之外,真正讓他忌憚的,還是琅琊王蕭若風。
要說這百曉堂。雖厲害也算是江湖勢力。
這李長生,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時時護在妙妙身邊。
對於他們這種以賭術發家的人來說,卻也不是那麼特別忌憚。
真正讓他心生忌憚的還是琅琊王。
說起來也是孽緣,這些年妙妙沒少跟顧劍門他們去百花樓聽曲。
屠大爺的弟弟屠二爺,是個貪歡好色的賭徒。
生平最愛幹的事兒就是聽風姑娘彈的曲子。
可就是這麼個混不吝的主,對妙妙那叫一個一見鍾情。
瞬間化身舔狗,只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妙妙雖然吃喝玩樂,可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喜歡的男子是個貪歡好色之輩。
自然不會給對方機會了。
不過就算是自己弟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兒,只是正常追求,卻仍然收到了四波人的警告。
百曉堂,稷下學堂,山前書院,還有琅琊王府。
前者是江湖,中者是實力,山前書院,卻是朝堂勢力。
如今朝堂做官超過四品的,有七成出自山前書院。
別看稷下學堂,在天下聞名,可因為李長生,這學子們大多都是刷刷名頭,或者是江湖中客。
反倒是山前書院,不顯山不露水,卻是掌握著北離的半個朝堂。
所有文人雅士,官宦名流,大多都出自於此。
算得上是未來政壇的搖籃。
至於琅琊王…那就更別說了。
琅琊王可是如今陛下最有前途的皇子。
江湖中人可能不看重這個稱號。
甚至可能在他們眼中這個稱號甚至不如學堂小先生管用。
但是像他們這種在天啟城混口飯吃的商人,卻是明明白白的明白這個稱號的重要。
幾十萬的琅琊軍,陛下親封的一品親王,實打實的戰功彪炳。
對於他們這些在天啟甚至在北離混口飯吃的商人來說,這可比什麼都有震懾性。
更別說千金台…和雕樓小築,其實都是皇家的產業。
他們只是明面上的代理人罷了。
在天啟城天子腳下,這麼大的生意,這麼大的利潤。
除了帝王,又有誰能護得住呢?
但凡這產業是其中一個親王的,恐怕他在天啟都開不得這麼順利。
只不過有些事情不足為外人道,也是為絕密而已。
就像影宗,就像暗河,北離之所以力壓周邊的國家,其暗地裡的事例多不勝數。
不得不說,當年的老祖宗蕭毅流傳下了不少好東西。
而琅琊王說的那些話,上面那位也點頭默許了。
可見這位姑娘可輕易惹不得。【我的私設,但碉樓小築好像真的是,千金台就不知道了】
妙妙看著對方心虛的眼神挑了挑眉,要說自己這些年跟著顧劍門等人,可沒少吃喝嫖賭。
這千金台也是來過的,所以對方認識自己很正常。
更別說他弟弟,可是自己全身心的小舔狗。
時不時就要邀請自己過來玩兩把。
雖然對方不敢再有那種心思了,可是他兩個人倒沒有變成仇人,反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痴情不改的明戀者,和不給好臉的姑奶奶。
忽略了屠大爺一系列的尷尬,妙妙又帶回了面紗面無表情的宣布完規則。
安安靜靜當一個工具人,觀看著下面的比試。
直到一個白衣白髮,故作風雅,做作十足的公子站了出來的時候。
「在下江南段白衣!我要考的是棋!」
柳月輕聲一笑還沒說話,妙妙的小嘴便收不住了。
「這位公子是聽不懂人話嗎?」
偌大的千金台上,不少人都聽見了妙妙這句話,瞬間屏息凝神,準備看熱鬧。
江南段家段白衣出身不凡,這些年備受追捧自覺自己除了比不上北離八公子,也算是名揚四海。
如今卻要被一個丫鬟冷嘲熱諷,瞬間來了脾氣。
「這位姑娘!學堂大考如此嚴肅之事,你一個侍女,在這裡大放狂詞,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明面上表現的溫文爾雅,實則這話卻充滿了諷刺和壓迫。
「呵呵,這位段公子,什麼叫大放厥詞?應該是我問問你是不是眼睛耳朵有問題。
這台子旁邊寫著文武之外四個大字,之前說規則的時候,我也說了不止一遍。
怎麼你自覺琴棋書畫算不上文?還是自覺刀槍劍戟算不上武?
你不會只以為做文章是文吧,又或者你覺得只有寫詩詞才算文?
虧你出身名門,還什麼江南段家,審題都不會審嗎?
有些事情要透過表象看本質。
文武之外,這麼簡單的四個字都看不懂嗎!」
此話一出,在場議論紛紛,有不少人若有所思,也有不少人面色焦急。
聽著妙妙毫不留情地吐槽,柳月低頭淺笑。
「罷了,既然段公子準備已久,妙妙你就下去跟他對弈一局吧。總要讓人心服口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