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羽宋青姝17

  宮遠徵雙眸似火,耳廓通紅,當著自己哥哥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咬了咬牙,忍不住害羞。

  「哥!你看她!她還想揪我的小辮子和鈴鐺!她就是一個壞女人!

  她這樣肯定不是無鋒。」

  宮尚角嘆了一口氣,看著明顯已然動心的弟弟,心中有些無奈。

  子不語,怪力亂神。

  聖言雖然這麼說,可是在古代,更多的人們卻相信著這些東西。

  能聽見一個人的心聲,太過匪夷所思,這件事情非人力所能為。

  大多數人們都會往妖魔鬼怪身上想。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真是什麼山精妖怪傷了遠徴又該怎麼辦?

  宮尚角承認那個女子確實有令人心動的資本。

  三言兩語間,那麼驚鴻一瞥,就能分析出那麼多東西。

  外表傾國傾城,內在古靈精怪,出身名門,聰慧非常,再加上能夠聽到對方心聲這一點。

  一般的男子又怎麼能不心動呢?

  自己的弟弟年紀還小,沒見過宮門之外的花花世界。

  身邊的女性更是少之又少,大多都是侍女嬤嬤一流。

  如今新娘進宮門,這位姑娘想來,即使在新娘之中也是十分出彩的。

  觀其容貌,宮尚角都不得不承認,他也有剎那間的心動。

  這種心動來自於男性最原始的本能。

  是對異性美貌掠奪的渴求。

  要說多麼喜歡,倒也沒有,只不過是出於本能的欲望罷了。

  可若說是不喜歡,人類的感情最是複雜。

  什麼一眼萬年,驚鴻一瞥。

  宮尚角至今也不得不承認,他還在回味著剛才那一抱。

  那般的活色生香,即使是他也難頂誘惑,何況遠徴。

  但話又說回來,若這女子真是什麼妖怪,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出事。

  罷了,只要確認對方真的無害,他倒也願意成全。

  只希望對方真的不是什麼山精野怪吧。

  「好了,遠徴,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剛才這位宋姑娘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宮門選親的消息秘密進行,無鋒怎麼會混進來?

  如此倉促的時間,竟然能混進至少三個刺客。

  要知道這些新娘的家世,都是由我親自派人探查。

  絕無可能有什麼疏漏,無鋒要想匆忙的替換新娘人選,絕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

  現在看來必然是宮門之中有內應,早早的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

  這才讓無鋒有足夠的時間準備,才能有如此充足的計劃。」

  宮遠徵皺了皺眉。「還真讓那個女人說中了。」

  宮尚角眉毛一挑,意味深長。

  「怎麼,你不是一直知道她很聰明嗎?」

  宮遠徵不自在的偏過頭去。「我只是覺得她一個閨閣女子身體還不好,又不會武功。

  怎麼這麼聰明,三下兩下就猜中了,有的時候說出的話連我都大吃一驚。」

  宮尚角端起了茶壺,給自家弟弟倒了一杯茶。

  「遠徴,你既知她聰慧,又為何要小瞧她。

  男子可以建功立業,女子同樣可以,只不過這世道給女子展示的機會不多。

  但是生而為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只不過她們所處的位置,沒有施展的機會。

  要知道近些年無鋒的刺客都以女子為主。

  雖然我們宮門不放在眼裡,但是在江湖之中,她們個個都是攪弄風雲之輩。

  無鋒的那些魑魅女子,每一個都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更有不擇手段的聰慧女子,暗中潛伏刺探目標。

  無鋒四王之中的司徒紅,更是以女子之身成為魍階刺客。

  你就應該知道,不要小看任何敵人。」

  宮遠徵認真的點了點頭,謙遜的朝著自家哥哥賣乖。

  「哥,我知道了。我也只是隨便嘀咕了兩句。」

  宮尚角深深的望了這個從小被自己帶大的弟弟,眼含欣慰。

  「遠徴很好,哥哥知道。」

  得到了哥哥誇獎的少年笑的一片燦爛。

  頭上的鈴鐺,也跟著他的動作響了兩聲,顯得有些稚氣十足。

  「好了,說的也差不多了,我還是要先去回稟執刃。

  若無意外的話,明天會跟著少主一起選親,到時候我順便觀察一下那兩個疑似刺客的女子。

  絕對不能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攪風攪雨。」

  宮遠徵聽到這話想說什麼,卻看見哥哥嚴肅的目光,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哥哥跟他不一樣,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只在乎哥哥。

  但哥哥卻很在乎宮門。

  無鋒…都該死。

  正準備回新娘院落的青姝,剛走了沒兩步便看見了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

  說真的,若真按顏色來分人,那宮門真是誰誰都黑色。

  只不過眼看對方人高馬大的那個樣子,十有八九就是宮子羽了。

  見對方朝著自己的方向快步走來。

  青姝看了看自己旁邊帶路的丫鬟。

  「快帶我繞路,前方有男客不好衝撞。」

  侍女明顯知道對面是羽公子,卻沒想到聽到了這位姑娘說這話。

  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所以,宮子羽原本興致勃勃衝過來的身影,一下子就停頓住了。

  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著他心上的姑娘,跟著身旁的侍女轉向了另外一條路,刻意避開他。

  那麼明顯的抗拒動作,讓人很難不發現。

  金繁站在對方身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公子,要我說咱們再等等呢?明日少主就選親了,何必如此著急?

  少主都說了不會選宋姑娘,而且你不是打聽過了嗎?宋姑娘有哮喘,按照宮門選親的規矩,她不會被其他公子選上的。」

  說起這個,金繁就有些為難。

  宋姑娘這個身體日後少不得要跟宮遠徵打交道。

  自家公子一門心思把人留下,也不知道日後向人家宮遠徵,低頭求治療的時候,會不會還撅著現在的牛脾氣。

  在金繁眼中,對方已經是鐵板釘釘的羽宮新娘了。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老執刃對自家公子的喜歡。

  只要自家公子想要的,基本上就沒有得不到的。

  更何況只是一個待選新娘。

  雖然說這殘酷,但這些新娘過來,本身就是對宮家的臣服。

  被人挑選的貨物而已,好聽一些是新娘,不好聽一些不過是生育工具。

  管他什麼,大家出身,還是什麼絕美女子,當他們同意把女兒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代表著臣服和低頭。

  說著難聽,可事實如此,這個年代的女子就是如此。

  都已經被人挑選了,還有拒絕的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