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辰榮馨悅19

  走進門的小廝滿臉平靜的端起藥碗,塗山璟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辰榮家,一直保護馨悅的暗衛。

  他焦急的伸出手來朝著門外,好像要告訴對方自己對馨悅的在意。

  可是那小廝面無表情,只是耐心地扶起塗山璟在對方焦急的目光中,若無其事的餵藥。

  塗山璟閉上嘴巴不想喝藥,他現在只想找到馨悅,想要趕緊跟對方道歉。

  他不想讓對方與自己生氣,更不想將這個唯一在乎自己的人弄丟了。

  只是如此行事,最終只得來這位暗衛的嘆息。

  「公子,您別著急了,還是好好喝藥吧。

  有什麼事情等你養好了身體再跟小姐說。

  小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平日裡全家上上下下沒有幾個人敢和小姐對著幹。

  所以小姐的性子難免驕縱了一些,只是小姐如今這般也都是為了公子。

  屬下知道公子的意思,但是您和小姐一起長大,應該知道小姐的性子。

  這個時候,誰去都不管用的。您還是先趕緊喝藥,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有以後。」

  一行清淚從塗山璟的眼角划過。

  他的目光痴痴望著門外,整個人仿佛經歷了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只是面對暗衛的餵藥,卻是張口麻木的喝下了。

  他的喉嚨受過傷,每一次吞咽都仿佛猶如刀割凌遲一般。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邊不停流著淚水,一邊機器的吞咽。

  目光死死的盯著門外,仿佛在期盼那個人再次迎著陽光走向自己。

  直到這藥喝完,塗山璟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嚇了暗衛一跳。

  只不過對方還是猶如死屍般的模樣,了無生機的躺在那裡,不再反應。

  暗衛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來往對方身上輸入靈力。

  一邊輸入還一邊不忘了小聲安慰著。

  「公子,小姐的性子嬌,也許明日就好了,到時候又該心疼擔心你了。

  您如今這般不願治療,讓明日的小姐看見,豈不是又要跟著擔心難過。

  我覺得剛才琉璃有一句話說的對,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

  您的仇人是誰,屬下不知道,但是小姐這幾年為您的所作所為,屬下真的看在眼裡。

  如果您真的有事,少爺和小姐真的會傷心。」

  一波又一波的攻勢讓塗山璟的心變得越發愧疚。

  人這種東西,其實大多數時候都是貪婪且不知足的。

  你越是對他沒有好臉,他就越惦記著你。

  正如如今的塗山璟。

  距離塗山璟被救回來如今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因為上好靈藥的加持,塗山璟的傷已經好了不少。

  雖然仍然要癱瘓在床,可是嗓子卻已經隱隱約約能說出幾個字了。

  但是距離上一次馨悅離開,兩個人至今沒有再見面。

  塗山璟一次又一次的期盼,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到今天他的嗓子終於能出聲了。

  凝望著繼續為自己餵藥調理的暗衛。

  塗山璟艱難的說出了幾個字。

  「馨悅呢?」

  暗衛愣了一下,嘆了口氣,給塗山璟擦掉了漏出來的藥汁。

  「小姐,今日與隔壁酒鋪子的軒公子一起出去遊玩兒了。公子不用擔心,小姐身邊很安全。」

  「軒?」塗山璟難以置信的吐出了這個字。

  暗衛輕輕點頭,為難地說道。

  「小姐說了,她這麼多年都沒有自由過,現在能出來,她要為自己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

  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的事,根本不必讓她放在心上。」

  塗山璟,抬起修養不錯的手指,抓住了眼前暗衛的袖子。

  一雙精緻漂亮的狐狸眼中隱隱含著淚水。

  大半個月過去了,因為用靈藥的原因,對方臉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畢竟臉上的都是皮外傷,神族的靈力和靈藥加持讓塗山璟比原來好的更快。

  此時那張俊美無仇的臉上流露出的悲苦和難過,足以讓任何人動容。

  但這並不包括早就心如冰室的暗衛。

  他這些日子之所以這麼多話,不過是因為他們家小姐要求罷了。

  如若不然,他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眼看著對方還想說話,暗衛嘆了一口氣將對方抓住自己的手輕輕拿了下來。

  「璟公子,您的嗓子還沒好,還是少說兩句吧,要不然您這剛恢復的嗓子怕是要受不住。」

  塗山璟深深的望了眼前不敢看自己的暗衛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這一抹笑容中帶著沉沉的死氣,讓他整個人像一朵糜爛的山茶花。

  暗衛假裝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眼底閃過的幽暗,任由對方按照自己小姐的設想,越發變態。

  被輕輕放好的塗山璟看著侍衛,端著東西遠去。

  透過那扇開合的木門,深深的看著自己僅僅能看到的見方風景。

  很可惜,那簡陋的風景裡面沒有他想要看到的人。

  軒,這個陌生的名字已經在他的耳邊出現了好多次。

  與此共同傳來的,還有蓐收,離絨昶,和無數貴族公子。

  當然後面的這些只是帶來的一些問候和禮物。

  真正陪在馨悅身邊的,是最近獲得馨悅喜歡的軒。

  枕著柔軟的枕頭,塗山璟目光幽深地望著房頂的位置,忽然他笑了。

  笑得那樣明媚張揚,像極了曾經肆意瀟灑的青丘公子。

  只不過下一刻,那一抹笑又變成了面無表情,目光森冷的讓人發抖。

  原本受傷的手正抓緊著身下材質上好的絲絨軟墊,沒有人知道塗山璟在想什麼。

  除了青姝…

  清水鎮的小河旁,一塊翠綠色的花布鋪在了草叢裡。

  花布上擺著一盤又一盤精緻的點心和水果。

  馨悅坐在其中歡快地端起酒杯,朝著對面的男人比劃。

  「你輸了你輸了,喝酒喝酒!」

  瑲玹,阿念,玟小六,還有青姝,這四個人各坐在綠布的一角。

  手裡還各自拿著,製作精美的木質卡片。

  瑲玹望著對面歡快的女生,眼底閃過一抹流光,故作無奈的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旁邊傻乎乎跟著起鬨的阿念無奈的笑了笑。

  「好好好,我喝,願賭服輸,我是發現了,你跟阿念可真相見恨晚,我的妹妹聯合著她的姐妹一起整我,我怎麼能不輸呢。」

  阿念聽了這話,高興的摟著馨悅的胳膊撒著嬌朝著瑲玹說道。

  「哥哥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才沒有耍賴呢,是你輸了,輸了就要喝酒!」

  馨悅挑了挑眉言語活潑大方,語氣也帶著歡樂的朝對面的男子笑著。

  「對啊,這玩牌本來就玩的團隊協作,我和阿念一夥,你和小六一夥,我們兩個打,你們兩個怎麼能叫耍賴呢。」

  玟小六笑呵呵的喝著酒,饒有興致的看著瑲玹。

  「軒哥,我可是喝了,你可不能因為你酒量不好就找理由不喝呀,人家倆姑娘看著呢,你好意思嗎。」

  瑲玹笑著無奈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只不過對方的動作卻讓青姝,心底忍不住嗤笑。

  這瑲玹還真是心機,喝個酒在這裝什麼呢?

  誰家好人那么喝酒啊?

  從這兒誘惑誰呢?燒里燒氣的,這可是變著法的勾引自己啊,真是心眼子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