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若風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自己的房間裡。
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內傷也服用了丹藥,如果不是這些傷口的存在,他甚至感覺不到昨天的一切痕跡。
掀開了被子,不顧自己的傷勢,蕭若風便想去看看易文君。
昨天的一切他都記在心裡,可是他想說我的話還沒說完。
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得到答案,他不想錯過,他想要得到文君的原諒。
如果沒有,那他的傷好了還有什麼用呢?
父親把他當做棋子,哥哥把他當做籌碼,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一個傻子。
他只有文君了,如果文君再不要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當年的柴桑城,所有人都知道顧洛璃是顧劍門的鎖鏈。
可他們卻不知道一向端莊有禮的琅琊王,內心裡才真正關著一個惡魔。
只是他不想嚇到他的神女,也不想讓別人覺得他是異類。
這才死死的把那惡魔關住,再找不到那把鎖他會瘋了的。
一旁的下人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服侍。
「王爺王爺您小心啊!您身上的傷都沒好呢,不可以亂動啊!」
琅琊王府的管家嚇了一跳,昨日他們王爺出現在他面前時,都快把他嚇死了。
渾身是血內傷嚴重,臉上還帶著傷痕,嘴裡還吐著血。
要不是王妃說沒事兒,死不了,他們恐怕都要鬧到皇宮裡去找太醫了。
可是一想到王爺對王妃那在乎的樣子,他們也不敢反駁,只能趕緊拿出王爺之前放在家裡的傷藥,趕緊救治。
什麼蓬萊丹,什麼黑玉斷續膏,什麼白藥粉什麼的。
折騰了一大晚上,這才把人安置好。
誰能想到一早上起來自家王爺又開始鬧了,這是造的什麼孽呀?
其實身為整個王府的管家,他又怎麼能不知道昨天王府里發生的事兒呢?
一想到陛下下旨乾的那些事兒,就連他一個下人都覺得荒唐。
這多虧是沒傳出去,這要是傳出去了,讓人家姑娘怎麼活呀?
不過這跟自己王爺有什麼關係啊!
他們家王爺,也不是故意的呀,這簡直就是謀殺呀!
好說歹說,也沒勸住琅琊王。
管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王爺,捂著淌血的傷口前往了王妃的院裡。
根本不知道一封信件已經從琅琊王府出了天啟城,前往了南訣。
「文君醒了嗎?」
蕭若風的強撐著身體來到了文君的院子裡。
剛剛走進,便看見了守在門口的蘇暮雨和蘇昌河。
出於對文君的敬重,他還是主動詢問了一下。
蘇昌河看了一眼對方那虛弱的模樣,眼睛裡閃過一道幽光。
昨天晚上自己兩人幫忙把人弄出去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一想到蕭若風的慘樣,蘇昌河心裡就一陣爽快。
怎麼沒把他弄死啊!做個寡婦也比跟著這個人強。
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蘇昌河面上卻揚起了一道笑容。
「易姑娘醒了,不過現在恐怕不方便見客。」
蕭若風愣了一下,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勉強的笑了笑,蒼白如玉的臉上,帶著一絲破碎的美感。
「沒關係,我在這裡等她。」
虛弱的身體,走這幾步已經是極限,如今站在這裡風吹日曬,倒是有幾分搖搖欲墜了。
可蘇昌河一點都不想替他說話,偏偏他又沒有這個資格。
不過他心裡清楚,文君應該是不想見他的。
畢竟是半步神遊的高手,這裡離著房門那麼近,對方要是聽不見的話才叫奇怪吧。
現在沒有表示,就是不想見唄,那他愛站著站著吧,死不死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蘇暮雨看了一眼蘇昌河沒有說話,繼續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反倒是蕭若風,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裡,目光帶著殷切和期望。
他知道文君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像此刻的他可以斷定文君就在屋裡。
苦肉計又如何,謀划算計又如何?
只要能留住她,用點心計手段怎麼了?
他以前就是太君子了,才會讓對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明明,明明他是她名正言順的夫!
他絕對不允許文君離開他,絕不允許!
心思越發偏激的蕭若風,根本不理會其他兩個男人的嘲諷和無視。
自顧自的站在門口,時不時的晃悠兩下。
他知道文君肯定不好受,因為那姑娘太善良了。
就像是她知道自己也是受害者,不忍心對自己下死手。
果然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屋裡傳來了清冷的聲音。
「進來吧。」
蕭若風蒼白的臉上滿是汗珠,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眉目間的溫柔讓他整個人發著光。
蒼白又無力,溫柔又堅強,像極了一朵破碎的白蓮花。
蘇昌河翻了個白眼,心頭暗罵,這是在勾引誰呢?
蘇昌河側身推開了門,眼見蕭若風一晃一晃的走進去,根本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反倒是蕭若風,毫無反應,只是用期盼的目光望著屋裡的身影。
直到走得越來越近,他終於看到了坐在書桌旁的女人。
文君很美…往日的美都是那種清水出芙蓉,清冷高貴的美。
可不知是不是昨日的事情,今天的文君有一種成熟的嫵媚艷麗到極致的美。
這種讓人更加的動人心魄,把持不住,就連此時的蕭若風,都忍不住眸子一深,迅速遮掩了自己的眼神。
「文君…你怎麼樣了?昨日可有嚇到你…」
原本面色冰冷的文君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終於看了一眼滿臉蒼白的蕭若風。
「你不在家裡養傷,過來幹什麼?」
毫無感情的話,卻讓蕭若風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文君這是在關心他嗎?
沒關係,即使不關心也沒關係,他有的是手段,讓這個單純的姑娘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我昨日…確實失態了,我有點害怕嚇到你,文君,對不起。」
面對如此虛弱的男人,此時滿眼道歉,易文君沉默了良久,這才開口。
「昨日的事…」
「昨日的事都是我的不對!文君你放心,我的那些承諾永遠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