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盛墨蘭

  翌日,心有餘悸的沈國舅一邊喝著茶一邊後怕:「你閒的沒事做,在家吃吃喝喝,出去隨便買些什麼都可以,怎麼就這麼想不開的衝著梁六郎的娘子下手!」

  張桂芬雙手緊握:「想做便做了,反正在你眼裡我一直都是這麼囂張任性的人。」

  小鄒氏火上澆油的說道:「想來姐姐也是這些日子……心裡憋悶,這才……」

  「不好了,不好了!」門房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驚得瞳孔微縮:「外面……」

  沈國舅重重的一拍桌子:「外面是來了虎還是來了狼?舌頭捋直了說話。」

  門房重重的喘息兩下,滿臉空白,本能地回答道:「梁六郎在府門口上吊了!」

  「什麼?」

  三聲質問撞在一起,顯然沒有聽岔了還能三個人都聽到一處去的事情,這事兒是真的了!

  方才還擺著架子訓斥著人的沈國舅就跟屁股著火似的,嗖的一下往外頭跑去,緊隨其後的就是張桂芬和小鄒氏。

  一走到前院,大門敞開,風一吹,大門中央那半截身體隨風輕輕的飄蕩著,三人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他真的來上吊了!!!

  啊!!!???

  連滾帶爬的上前安撫道:「梁六郎,有什麼話好好說!」

  沈國舅很絕望,他就知道這人顛的很!一大早懸著的心這下總算是吊死了!

  旁邊的小鄒氏和張桂芬早已經是魂魄離體,滿臉的瑪卡巴卡的痴呆相了。

  就跟晴天娃娃似的吊在國舅府門前的梁晗同他嘮嗑:「我知道你是桓王的舅舅,是未來官家的母族,你們都了不起,我沒辦法維護自己的妻子,還請你們放過她。」

  放過誰?

  沈國舅滿腦子問號,昨天自己護在懷裡的人都被你薅出去打了,你都勇成這樣了,還用得著放過!沈國舅可受不了這委屈。

  隨著寒風一吹房樑上的身體又是隨風一晃,沈國舅也只能當爹一樣的把他給原諒,咬牙道:「馬上!馬上,我就讓我家大娘子親自去賠罪。」

  梁晗神色滿意的跳了下來,白皙的脖頸上老大一條淤青很是明顯,顯然,如果不是得到心儀的答案,他真能大早上的把自己吊死在同僚家門口,只因為昨天對方的大娘子冒犯了自己的大娘子!

  瘋子!!!

  這幅為達目的自己也說傷就傷的病嬌樣,讓剛才還梗著脖子反駁的張桂芬兩條腿抖啊抖的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沈國舅也腿軟,方才還險些把自己吊死的梁晗現在又笑嘻嘻的理了一下衣衫,沒有一點死裡逃生的激動或是後怕,而是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告訴他們:「擇日不如撞日。」

  三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紛紛的懺悔自己實在罪大惡極,真情實感的讓梁晗心裡也很滿意,如雪般寒涼的瞳仁多了幾分暖光,幾人一看自我檢討的更起勁了。

  一路上嘴不敢停,眼睛不敢多看,到了地方,看見盛墨蘭了,更是個個都親切的不得了,誠懇的仿佛道德標兵:「昨日是我不對,人云亦云的,只用流言蜚語去判定一個人。好姐姐,我給你道歉!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