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是拜師,藍老先生坐在上手,金家率先送出拜師禮。
「這是孟瑤,聽說他被一腳從金鱗台上踢下去,直接滾到樓梯底下了,這事人盡皆知,他怎麼有臉面還出現在這?」
「誰不知道他找上金鱗台是為了攀慕金家的富貴,還專門挑嫡出的金家少爺的生辰那日去,不就是為了鬧大了嗎?這樣的人臉皮怎麼可能不厚?旁人要臉遇上點事兒,便覺得慚愧,他這樣的人呀,自然什麼都不怕。」
「他生母出生微賤,這是一個迎來送往的妓子,自然耳濡目染的格外大膽了。」
作為聶家的副使送上拜師禮的孟瑤聽著下面人毫不遮掩的各種言論,捏著托盤的手都掐的死死的,卻還得強扯出他最擅長的謙卑恭敬的仿佛永遠不會發火的笑容。
藍姝眉頭皺的死緊的說道:「若論家世在場的眾人往上數上幾倍,又有哪個是生來就這麼了不得的?孟副使年紀如此之輕,就能成為聶家的副使,可比旁的只會嘴上嚷嚷,詆毀幾句的人強多了。」
從小就被自己的娘親教導著要做一個君子的孟瑤聽著下頭百般詆毀的話,明明他已經那麼努力了,也成為了聶家的副使,可在眾人那得幾乎是惡意的生怕她聽不見的議論聲中,他仿佛回到了自己這一生最黑暗的時刻,他是那麼期待的上了金鱗台,又是那麼狼狽不堪的滾下了金鱗台。
在這一片黑暗和混沌之中,一聲清越的聲音是那樣的明顯,一瞬間他被那些惡語相向而皺皺巴巴的心都舒展了。
孟瑤猛地抬頭看著台下,竟然說已經站起身來,從她手中端過拜師禮,那雙明亮清透的眼睛看著每一個人,剛才還振振有詞的以孟瑤的傷口來展示自己高潔的眾人,通通都不敢說話的低下了頭。
那份輕柔的像是帶著海浪的清澈,椰子的清香舒適的撲面而來的讓人放鬆下來的海風一般的感覺,讓孟瑤的眼睛是那樣的明亮。
藍姝沖他輕輕點了點頭,看到為止的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同情之態,這樣的姿態反倒讓孟瑤更加自在,他厭惡極了旁人對他的指指點點,更討厭他們居高臨下的憐憫。
聶懷桑嘩的一下打開扇子,猛的朝自己扇了兩下風,可臉上的熱度始終沒有降下來。
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藍家仙子果然還是這樣的性子,嫉惡如仇,佼佼如明月。」
一聽這話魏無羨就好奇的湊了過去,期待的問道:「你知道阿姝。」
阿姝,藍姝在清談會上以絕佳的劍術,秀麗出塵的容貌驚艷了整個修真界,他怎麼會不知,只是與她出色的才貌相比,同樣聞名於世的還有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才能夠這麼親昵的喊上一聲阿姝呢?聶懷桑這麼想著摁著手中摺扇的的力道不知不覺的加重了許多。
那麼溫柔的,即使對他這個在雲深不知處學了幾年都沒有出師的人,都那麼溫柔的人,也有了另眼相看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