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察琅嬅的精心照料之下,弘曆很快就身體好轉 ,在他病癒之後,久未開懷的皇后也懷上了第三胎,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一方面發展。
自己身體大好,自己的愛人又懷了自己的孩子,毫不誇張的說,這一陣子弘曆走路都是帶風的。
直到志得意滿的他發現富察琅嬅開始變得嗜睡,白皙柔軟的肌膚漸漸變得冷白,昭示著健康的粉嫩的色澤褪去,欺霜賽雪的如同一尊玉石雕琢而成的。
美得如同初冬的第一捧雪,潔淨純澈的帶著與世隔絕的冷漠。
這份冰雕玉琢的美感卻讓弘曆心驚肉跳,私底下責問太醫:「皇后怎麼會這麼虛弱?」
太醫們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滴落到了跪伏的地磚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圓色的小點。
誰不知道皇上對皇后的重視,誰也不敢去做那隻報喪的鳥兒。
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語,弘曆就知道事情嚴重了,遏制住因為內心的惶恐而有些神經性的痙攣的手,眼睛微眯的說道:「既然這個孩子給皇后帶來了危險,那就把它打掉吧。」
哪怕前一刻他還在發自內心的期待著孩子的降生,可沒有人比得過琅嬅,他可以有許多的妃嬪,許多的子嗣卻只有這麼一個摯愛的妻子。
太醫們正頭磕的砰砰響,嚇得如抖篩一般的身姿,讓弘曆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惶恐,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憤怒的咆哮道:「說話呀,都啞巴了不成,現在立刻給朕一個說法。」
「否則一張嘴不說話,那這舌頭留著還有什麼用?」
太醫們都快被嚇尿了,顫抖著說道:「皇后娘娘早年接連生子本就有虧空,後頭又勞心勞力的沒有好好的調養過,如今還懷上了龍子。」
「皇后娘娘的身體如同破了洞的木桶,即使我們灌注再多的水進去,都無法留下來,之前好歹灌的多了,還能留下那麼一兩分,現在有了孩子,這一兩分也不剩了。」
弘曆看似平靜的聽著,眼裡卻慢慢的染上猩紅,額角青筋暴起的他儼然一副要瘋魔了的樣子,表情猙獰的讓太醫們偷偷瞥了一眼之後都不敢再看。
怕歸怕,該說的還得接著說:「如今孩子在娘娘腹中還能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一旦拿掉孩子,本就身體虛弱的娘娘恐怕更支撐不住。」
弘曆怒極反笑的說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讓朕看著自己的妻子一日日的衰弱,靜靜的看她去死,對吧?」
幽幽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冷意,冰冷的瘮得人心發慌。
可他們是真沒辦法,眾多太醫不敢求饒,只能死命的磕頭,把自己的頭不當頭的使勁的磕,一會兒的功夫額頭都是頭破血流的。
鮮紅的血液沒有澆滅弘曆心中的憤怒,反而如同一瓢熱油一樣,讓他心裡平白生出了一股戾氣,暴虐殘暴的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嘗嘗這種錐心刺骨的疼。
可琅嬅還在,他不能讓她直到現在還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