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順天府尹在文書上蓋章時,遠遁回青埂峰的跛足道人似有所感,體內靈氣竟開始迅速潰散。
他兩行熱淚長流,一聲長鳴響徹,悲痛萬分道:「完了,全完了!我數百年道行,竟毀於此!警幻誤我!警幻誤我!」
那道海捕文書上蓋了皇朝印章,大康國力正盛,他倆被一朝國力定性為妖僧邪道,別說成仙得道,沒散盡功力都算走運了。
茫茫大士扶著渺渺真人的手臂,神色亦是頹喪失意不已,但他的情況比渺渺好一些,身上的真靈並未渙散,修為還在。
「究竟是我們貪心不足,幫警幻做了孽,如今碰見功德聖人,合該有此一遭啊。」
因為茫茫大士沒有畫像,只是被定為渺渺的同夥,受皇朝國力反噬得也輕上許多。
他道:「趁著業力反噬不重,咱們歸隱山林,潛心修煉,若是有朝一日,王朝衰微,或許我等還有重新踏上仙途的機會!」
渺渺真人點頭,「罷了罷了!苦心算計他人修為真靈,終究不是正道,便如你所言,咱們去罷。」
一時兩人遁入青埂峰的深處,不見了蹤影。
後頭警幻察覺不對,卻遍尋不得此二人,她又離不得太虛幻境,只能眼睜睜看著金陵十二釵上正冊、副冊、又副冊的不少花精仙靈脫錄而去,氣得幾欲嘔血,卻無可奈何。
……
這廂,林青玉解決了僧道的問題,他這次進京的三件事就算完成了,另外還有個隱晦的小目的,他準備等自家離京時再去做。
賈敏回過了娘家,解了多年相思之情;他順利借著甄家的罪證和皇帝搭上了線;又解決了到處溜達不干人事的僧僧道道,林青玉一時輕鬆下來。
又聽說,家裡要辦宴會,還是林黛玉主辦的,林青玉便去後院找姐姐。
林黛玉很有閒情雅致,她主要宴請的都是文官家的女兒,便想搞一出曲水流觴席,以飲酒賞花對詩連句為主要玩樂,又有家中廚娘照著林青玉給的方子制出的各種新鮮吃食,預備上一場別開生面的宴席。
林青玉跟著她查看了一遍場地,覺得自家準備的曲水流觴用具不好,他倆頭碰頭繪了一副新的用具來,林青玉親自帶人去長樂台的琉璃街找商賈定做。
碰巧回程路上撞見了戴著白色帷帽的賈寶玉,對方身後還有幾個小廝,神色俱緊張不已,林青玉一猜就知道這人定是偷跑出來的。
賈寶玉也瞧見了他,主動開口:「表弟!」
「寶二哥?你不在家養病,怎的出來了?」
賈寶玉下意識摸了摸臉上已經淺淡不少的傷疤,心情鬱郁,說:「足足兩個月未出門,早悶得慌了。聽說這邊新到了不少鮮花,我想著老太太喜歡,來瞧瞧。你呢,又做什麼來?」
林青玉知道他沒說實話,可看看那雙單純的眼睛,頓時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我定了一套曲水流觴席的用具,來日若要辦宴請客,二哥哥可不能拒絕。」
聽得曲水流觴幾個字,賈寶玉只覺得口齒生香,立時來了精神,笑道:「自然自然,只不知你何時請客?若都是自家人在,我也告訴幾個姊妹們一句。」
林青玉無可無不可,反正他的主要目的是賈寶玉,便道:「我家有個小花廳,把四周用簾幕擋著,屋裡四角熏著花爐,又香又暖和。若是得了空,必下帖子,正經約你。」
賈寶玉因又說起他們準備結個詩社,道:「我家中還住著一位薛家姐姐,她文采不俗,到時候可一定要請她一起。」
林青玉笑了笑,他只請賈寶玉,剩下的看林黛玉心意。
一時兩人說了許久,賈寶玉被人催得煩了,不得不告辭回家。
等到了家,林青玉又把這事對林黛玉說了,少女笑著說:「還用你說,我前兒已寫好了帖子,只等著這一場請完就請諸位姐妹了。只寶玉……」
林青玉笑著說:「花廳里有一拐角,叫人添上東西,裝上門帘,我和他坐那裡就好,橫豎不影響我們對詩說話吃酒。」
林黛玉覺得有理,叫人安排了。
作者:" @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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