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冷笑一聲,把剛走到殿門口的范閒叫了進來,直接問:「老二說他與你一見如故?」
聞言,范閒快速的掃了下跪著的李承澤,兩人對視一眼,演得格外投入。
「殿下究竟是與我一見如故,還是對我的未婚妻不懷好意,你自個心裡清楚!」
「未婚妻?據我所知,楚姑娘與你頂多算是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可不是未婚夫妻!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我討好心上人,如何就是不懷好意了?!」
兩人話趕話的上了頭,差點指著對方的鼻子罵起來,把慶帝氣得額間青筋直跳。
「行了老二,你先回去吧。」
李承澤麻溜的起身,幾步就跨出了太極殿,那背影,看起來仿佛功成身退,萬事OK的鬆弛感,叫慶帝懷疑,他倆是不是在做戲。
不過范閒一開口,慶帝就沒功夫想那麼多了。
「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慶帝轉過頭,仔細打量著范閒,這個從來沒有在身邊長過一天的孩子,居然已經長得這般芝蘭玉樹,能力出眾了,對比金尊玉貴養大的其他幾個兒子,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
畢竟太子幾個多是靠爹靠身份,才能有今日,而范閒幾乎都是靠自己。
范閒唯一一次靠范建,大概就是收下了范建給的啟動資金。
「你這些年,可辛苦嗎?」
「陛下言重了,臣親友俱在,長輩慈愛,生意做的也不錯,怎麼會辛苦呢?」
慶帝無言,他之前從范閒的反應中,猜測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以為說上兩句軟和話,能叫他露個馬腳,沒想到范閒一個小年輕卻能無動於衷。
怪不得能成大宗師。
和范閒隨意聊了幾句,慶帝鬱悶的發現,這小子油鹽不進,而且他還沒法威脅,畢竟人家也是大宗師,身邊還有兩個大宗師。
要是都把牌亮出來,范閒必能像他娘一樣,喊上一句:「大你!」
等范閒和慶帝裝模作樣的和平聊完一通,范閒的官又升了。
少府監監正也就是正少府之職,從四品變成了三品。
這個職位從前就是三品,只是後來少府監併入六部,沒有了這個職位,慶帝重啟時,遭到大臣反對,覺得一個無官無職無德無才的少年不該登上高位,慶帝便順水推舟定了四品,如今知道範閒是大宗師,慶帝也不敢鬧什麼么蛾子,將監正的品階復位,順帶叫戶部把人手配齊。
……
范閒走出皇宮時,一眼就看見下馬車的少女,娉婷裊裊的站在灰濛濛的馬車邊,光彩奪目,簡直就是人群中最靚的靚女。
他小跑幾步,對楚令儀吐槽:「就知道這老登不懷好意,叫我來京都當官,居然連手下和基本衙門配置都沒有,就我一個光杆司令!黑心肝吶!全是算計!難怪我娘玩不過他!」
范閒可被氣到了。
老登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給他個名義上好聽的官職,但實際上需要的人手,一個都沒有,想要好的,要麼把自己的得力手下安插進來,要麼跟別的部門搶人。
更不要提,他連辦公的衙門位置都沒有確定下來。
「氣什麼?他雖然狗,好歹不蠢,你只管等著就好,什麼時候新衙門達到你的要求了,你再去上任,不就好了?」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坑上一筆。
楚令儀和范閒相視而笑,笑容里夾雜著對慶帝森森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