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閒和陳萍萍說完話,推著輪椅往回走,卻驚訝的發現雲意身邊又站了幾個人。
「郭寶坤?!」
不僅是郭寶坤,還有一個郭攸之在,兩人自帶了一輛馬車,上面綁滿了家當,目的顯而易見。
「嗐,范閒,你這什麼眼神啊?我爹說他想找個地方養老,儋州民風淳樸,我這不想著你也要去儋州,正好順道嘛!」
范閒眼睜睜看著他說完這話,又迅速把臉轉向了雲意,笑得像朵不值錢的喇叭花 。
臭不要臉的,你最好是順道!
「范公子,這次老夫能平安從牢里出來,還要多謝公子出手襄助,犬子更是……」
郭攸之就比他兒子靠譜多了,走過來和范閒寒暄著,順便道謝。
他從天牢里走出來後,清楚自己在京都已經沒有了立足之地,京都的變化也是一日比一日大。
范閒突然辭官歸鄉、新晉大宗師雲意、太子被新大宗師所殺……
事情一件又一件,郭攸之意識到京都不是久留之地,便決定帶上兒子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
可郭寶坤聽完他的想法後,居然直言道:「那咱們跟范閒去儋州唄,反正他都幫咱們多少次了,也不在乎這一回兩回了。」
郭攸之真不想說他,自己以前是長公主的人,范閒和長公主是死仇,人家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麼能厚著臉皮貼上去呢?
再說了,跟著范閒,那還是隱居嗎?!那不是大逃殺嘛!
老郭這麼想著,回身就見小郭歡快且活潑的沖他招手:「爹,來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雲姑娘人可好了,你兒子如果沒有人家給的石榴都餓死啦!」
郭攸之:「……」
算了算了,親兒子,能怎麼辦呢?
范閒卻有些猶豫要不要帶上郭家父子,畢竟郭寶坤是鑒查院留在北齊的靶子,哦不是,是暗探,這要是帶上了,鑒查院那邊怎麼說?
陳萍萍笑著說:「想帶就帶著,人家只是想找個靠山,你覺得有用就捎上,我倒是覺得那位或許用得上他們。」
范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雲意正在和郭攸之說話,她的眼睛裡有打量也有幾分滿意。
行叭。
那就帶著。
……
范閒看著不斷增加的隊伍長長嘆口氣,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隊伍浩浩蕩蕩排出去老遠。
在親友和各路暗探、百姓的注目下,長蛇似的車隊緩緩出發。
他們從京都出發,一路行至儋州,途經六十八個城鎮,范閒有官職在身,可以走官道。按照正常行進速度,需要二十天左右到達儋州,這是個不算短的時間。
范閒有帶隊使團的經驗,帶一群聽話的手下也沒什麼問題,一路順風順水的到了江南,終於在這裡遇到了阻礙——
青蔥的林木掩映著落下遮地濃陰,清風徐來,吹起一溪褶皺,樹梢枝椏縫隙間的細碎光斑輕輕觸碰地上經過的車隊。
高達作為統領,策馬在隊伍最前方,他目光如鷹隼,逡巡過每一個可疑的角落,盡職又盡責,只是偶爾眼睛會忍不住飄向後方最大的馬車。
那裡不僅坐著天下唯五之一的大宗師,大宗師還在與人清談授道!
這種幾十年難遇的場面,誰不想參與一下,哪怕只是坐外頭旁聽也好啊,高達很難不關注這邊。
作為前禮部尚書,郭攸之飽讀詩書,文采斐然,雲意目前缺少的就是這種人才,她有心招攬郭攸之,便故意在路上帶著范若若、桑文等學生上課,順便打發時間。
很快郭攸之就被吸引著入了坑,兩人一路清談論儒論法論政論民生,其他人輪番圍觀,雲意遠超當世的眼界和學識閱歷,很快俘獲了一群迷弟迷妹。
「如今江南水患嚴重,餓殍遍野,流民無處可去,可水患的消息並沒有引起京都的關注,甚至沒有任何在京官員提起。若你們是京中文官,當如何?若你們是江南官員,又當如何?」
范若若、楊萬里等人乖乖的皺眉思考,范閒、郭攸之卻長嘆一聲,不作言語。
雲意突然掀開車窗簾子,看著遠處的山野,輕聲道:「有客人來了。」
范閒一個激靈,「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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