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真名叫什麼?」
「嗯?」
為什麼話題突然拐到了這裡?
范閒舉例子:「你看啊,穿越前,我的本名叫范慎,現在叫范閒。你呢?雲意這個名字應該是雲家女的,那你穿越前叫什麼?」
雲意怔住,名字?
穿越數個時空,她用任務者的名字完成她們的心愿,希望她們的名字能被世人銘記,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的名字是什麼。
有多久,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了?
張口的瞬間,雲意竟對那個名字有些陌生。
「令儀!」
「我叫楚令儀!」
這個塵封已久的名字,在這個異世被重新提起。
范閒從知道這個名字後,尤愛叫她『楚楚』,別人雖然不解,卻也不敢多問。
……
李承乾不僅被一炮轟成了渣,更是連太子之位都沒保住,成了庶人後,一個像樣的葬禮都辦不了,只有皇后忍著心痛,偷偷在東宮辦了一場簡陋寒酸的喪儀。
少許幾名宮人進進出出,別無他人,場面冷清至極。
皇后看著她剛剛從李承乾私庫里找到的畫像,氣的臉色發青,她和慶帝,前後腳的功夫,沒收了東宮裡有關長公主的東西,沒想到才過去幾日,李承乾又畫了這麼多。
一時間,皇后心裡對李雲睿的恨,壓下了兒子之死帶來的悲痛。
都是李雲睿勾引太子,害得他不肯親近女色,否則東宮何至於連個子嗣都沒有?
但凡李承乾能留個孩子,皇后也不至於這般痛不欲生。
一張張畫像被皇后填進了火盆,她此時的心情,就像十幾年前,自己被范建關在房間裡,聽著族人被屠戮時,一般無二的痛苦。
「拜見皇后娘娘。」
李承澤少有的穿了身素白的衣袍,君子如玉中還帶著些慵懶隨意,他看著冷清寂寥的東宮和李承乾的牌位,唏噓不已。
皇后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李承澤拿著香,對著牌位鞠了三下,直起腰開口道:「太子雖然已經不是太子,但仍是我的兄弟,弟弟沒了,我自當來祭拜一二。」
「呵!你現在怕是要高興壞了吧?承乾沒了,老大血脈不純,老三不頂事,就剩一個你,太子之位遲早是你的囊中之物!」
皇后表面譏諷,實則在為李承澤挖坑,無論他說是還不是,這話都會被大肆宣揚出去。
他若沒有覬覦太子之位的心思,手底下人難免不滿;但他若有覬覦之心……
第一個要發瘋的,是慶帝。
李承澤動了動眉梢,雖然劉海遮住了一隻眼,但他並不瞎,更不傻,他眼睛雪亮的盯著皇后道:「其實,我今天來,並不是來和您討論當不當太子的。只是覺得有件事,必須要讓您知道。」
皇后繼續燒著畫卷,頭也不抬,李承澤也不在意,抿唇一笑,接著說:「您難道不想知道,太子的死,究竟有多少人插了一手嗎?」
「什麼意思?」
皇后的聲音沙啞,眼底卻仿佛有寒冰碎芒。
「殺太子的大宗師雲書,其實不叫雲書,她真名雲意,正是史家鎮的遺孤!」李承澤滿意的看見皇后驚疑不定的神色。
「難怪她要殺我兒!」
皇后早就知道史家鎮這件事,她甚至親口聽李承乾說起過,但當時的他們都不以為然,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平民百姓死就死了,死前能為他們的大計添磚加瓦,也算是這些百姓的福氣。
但是萬萬沒想到,史家鎮竟能出一個大宗師!
皇后長嘆一聲,當初他們不把百姓的命看在眼裡,如今被反噬,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可……
皇后不甘心!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
現在人沒了,她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不想著報仇?
李承澤將三炷香插好,轉頭幽幽的說:「太子年輕氣盛,一心與我爭個高低上下,他卻不知,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別人的算計之內。」
「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皇后不耐煩了。
「其實,當初史家鎮一案,我只是想殺幾個與走私相關的人,但消息卻從姑姑那邊泄露給了太子,太子為了拉攏范閒,也為了栽贓於我,硬生生將一個鎮子給屠了,這也就算了,不知道哪個缺德冒煙的玩意兒給太子出的主意,竟還放了把火。」
「唉——」
「太子若是沒有這麼做,或許也就沒有今日之禍了!」
李承澤裝模作樣的長吁短嘆一番,見皇后一臉深思,自覺達到目的的他,趕忙溜了。
走在宮道上,謝必安不解的問:「殿下說了這麼一大通,皇后娘娘會信您嗎?」
李承澤淡淡回他:「她當然不會信我,但她又不是沒人手,難道不會自己查嗎?飯都送她嘴邊了,還不知道往下咽,蠢死她算了!」
范閒遞過來的消息,就是好用。
可是范閒是怎麼查到那個人身上的呢?
李承澤想了一圈,最後鎖定了一個人,也只有那人才能這般手眼通天、消息靈通了。
第二天一早,消息就送進了皇后的瑤華宮,快到,仿佛有人早就把情報準備好,就等著皇后來查似的。
一陣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聲,響徹整座宮殿,侍奉的宮人見怪不怪,等她發完瘋利落的進去收拾乾淨。
皇后坐在萬千燭火的光明中,像是祭台上的邪神,眼神陰鷙。
「李雲潛!李雲睿!你們兄妹……」
作者:" 皇后和太后是姑侄倆,她們的家族當年參與過太平別院圍殺,害死了葉輕眉。范建把皇后關在房間裡,剮了皇后全族,還逼她聽族人死前的慘叫,從那以後皇后就有了心理陰影。"
作者:" 陳萍萍:一款平時不出場,但存在感格外強的輪椅人"
作者:" @寧寧_318360558"
作者:" 感謝寶子的會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