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大氣磅礴，但也稱不上繁華有序。
早早起身的素月，走入市井之中，跟隨她而來的還有伯邑考和幾個護衛隨從。
「眼睛還疼嗎？」伯邑考可沒有騙弟弟，昨天素月卸妝時，不小心弄到了眼睛，就喊了伯邑考幫忙。
「不疼了。」素月說道：「你可見過朝歌城內的氣象？如何？」
伯邑考沉默了許久，「等你見到，就會知道了。」
早市髒亂無序，狗叫聲、吆喝聲、還價聲……吵鬧不堪，商販不多，大都是挑著竹筐沿街叫賣。牲畜隨意對著路邊便溺，人們就從旁邊的溝里取水做飯，雜糧豆飯的香味從街邊房子裡傳出來，又混合著臭水溝的刺鼻氣味，形成了難以言喻的味道。
人們蒙昧未知，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世界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貴族；
一種是賤民。
百姓看到他們一行人就知道伏地避讓，不敢隨意張望，更不要說上前搭話了，全然不似西岐的百姓那樣熱情似火。
素月看見一個婦女在賣木簪等飾品，她好奇上前打量了幾眼，選了一支桃木的，上面刻了桃花，式樣還不錯。
伯邑考見她喜歡，便要掏錢買下，那婦女跪地瑟瑟發抖，「貴人喜歡此簪是它的福氣，送與貴人就是，妾不敢收大人的錢。」
素月無奈，但還是將取了貝幣放置在木板上，轉身沉默著離開了。
朝歌遍地都是貴族，他們大多驕奢淫逸，不把人命放在眼裡，能拿這些賤民的東西，是給他們面子，誰會想到給錢呢。
回到住處，素月就準備了些早點和伯邑考共用。
朝氣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好香啊，這是弄的什麼啊？」
姬發濕著發尾從外面進來，他正想說話，眼角卻瞧見了兄長身邊的人，素衣白裳，長髮及腰，髮絲中間用兩根玉笄輕綰，冰肌玉骨好似人間仙子。
幾乎沒有接觸過女子的姬發，看得呆在了原地。
伯邑考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姬發！」
「啊？」姬發懵懵的回過神來，同手同腳的走到哥哥身邊，直到坐下時，才緩過神來。
「哥哥！這位又是誰？」
伯邑考和素月對視一眼，兩人眼底漫起笑意。
「昨天你不是見過了嗎？」
姬發糊塗了，什麼時候見過？昨天不就見了哥哥和素月姐姐？
等下！
素月？
「你是素月姐姐？」姬發大喊。
素月憋著笑點頭，「是啊，昨天我們就見過啦。」
想到昨天那個其貌不揚的素月，再對比一下這位光彩奪目的素月，姬發恍恍惚惚。
伯邑考將一碟米糕推到弟弟面前，心疼道：「起的那麼早練劍，這會肯定餓了，快吃吧。這可都是你素月姐姐特意為你準備的。」
姬發下意識接下，米麵的甜香撲鼻而來，他拿起一塊塞到嘴裡，甜軟留香的口感，讓他不能停下。
少年本來就在長身體，又每天都有很大的活動量，吃起飯來也是狼吞虎咽，但並不粗俗。
自從姬發入了朝歌，伯邑考就再也沒有機會陪著弟弟成長，看著姬發吃的歡快，他反而有種美好到不真實的感覺。
素月見他眼底泛起愁緒，便伸手過去，握住他放在几案下的手，「粥快冷了，還不快吃？」
伯邑考回神，反握住她的手，輕快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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