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又有烏拉那拉氏的福晉,也就是宜修的嬸嬸遞了信進宮,說是請了好大夫,想為宮裡的皇后和太后看病。
因為是敬妃主理宮務,消息就先遞到了她手裡。
「把這事告訴給皇上,讓皇上自行決斷吧。」
如果只是為了皇后而來,馮若昭當然有權決定,但烏拉那拉福晉非要再加一個太后,那她一個晚輩怎麼回答?不論讓不讓她去,回頭宮裡都容易傳閒話出來,倒不如叫大胖橘自己去頭疼。
果然皇帝沒有放人進壽康宮,直接派人將烏拉那拉福晉送去了皇后那裡,皇帝甚至拒絕了烏拉那拉福晉探望太后的請求,這叫福晉很是不安。
回家後告訴了家裡的男人們,以至於整個烏拉那拉氏都跟著頭疼不安起來,都在猜測宮裡皇后和太后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皇后病得昏沉,疼痛襲來時,連說話都不能,自然也沒那個力氣思考自己與太后的處境。
卻不想烏拉那拉氏找來的大夫里,有一個江湖游醫,他診過脈後,便告訴宜修,「我這裡倒有個法子可以暫緩娘娘的疼痛,但那個東西您吃了很有可能上癮……」
宜修早已被疼痛折磨得快要發瘋,大聲嘶吼道:「什麼東西?給我!快給我用!」
於是游醫從帶來的包裹中掏了一個黑乎乎的膏狀物,他還耐心指導了剪秋怎麼使用,最後嘆口氣道:「這個福壽膏在京城是很少見的,但廣東一帶常有,如果有需要,只管叫家裡下人去廣東一帶尋找。只是此物一旦上癮,就難戒了。」
宜修不管這些,抱著一桿小型金玉煙槍,啪嗒啪嗒抽了起來,一種特殊的快感從腦海中升騰而起,疼痛彷佛都變成了助興劑,宜修猙獰的面目逐漸變得舒緩,整個人好似飄上了雲端。
「終於舒服了。」
宜修看著自己披頭散髮的模樣,嫌棄了一下,正想叫人梳洗,腦海里又傳來熟悉的刺痛,她只好接著猛吸一口大煙。
短短半日,游醫帶來的鴉片就只剩一半。
無奈,剪秋只好傳信給宮外的烏拉那拉氏,叫他們趕緊在京城尋摸些送進宮來。
宜修一邊抽著煙,一邊從剪秋口中了解後宮情況。
得知是敬妃掌宮權後,皇后雖然有些不滿,但比起讓華妃掌權,她倒還能接受,又聽說太后生了重病暫時閉宮養病。
皇后冷笑:「咱們姑侄兩個倒是心有靈犀,連生病都要挑個差不多的時間。太后那裡可有什麼吩咐?」
剪秋搖頭。
「那就不必理會,皇額娘如果真的有事不會不找本宮的。」
從那日之後,景仁宮盤亘著煙燻霧繞,大胖橘來了一次,見她病情好了許多,也就放心了,還難得溫情的囑咐皇后好好養病,這可把宜修感動壞了。
太醫們明知皇后使用的藥物有異,但誰也不敢說,就這麼矇混著過去了。
如今後宮都在馮若昭的打理之下,怎麼會有她不知道的事?
前兩天剛用生死符控制了幾個太醫,隔天就從他們口中得到了宜修吸大煙的事,馮若昭順水推舟,將這個消息送進了翊坤宮。
……
曹琴默還有三個多月就要生產,但她仍舊堅持每日去翊坤宮請安,雖然見不到華妃,可也能感受到翊坤宮宮人對自己態度的軟化。
這日她照舊去翊坤宮坐上一會兒,本以為又要喝上兩口茶走人,結果頌芝親親熱熱的將她迎了進去。
曹琴默不知為何,後背陡然升起一股涼意,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時隔多日,終於見到了華妃,曹琴默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抬頭。
華妃的左右兩邊臉頰印著對稱的兩道傷疤,由於不曾上妝,那兩道疤格外明顯。
「本宮的臉是不是嚇到你了?」
華妃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但曹琴默何等了解她,當即搖頭道:「娘娘國色芳華,儀容不凡,是後宮乃至滿蒙八旗翹楚呢,嬪妾只有自慚形穢的時候,怎麼會被嚇到呢?」
不得不說,曹琴默的嘴很會說話,華妃的眼神溫和了幾分,隨後她笑著說:「本宮今天見你,是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出個主意。」
曹琴默心跳慢了一瞬,肚子裡的孩子彷佛都在不安。
「娘娘……有事只管吩咐,不敢讓娘娘說『請』。」
作者:" 福壽膏就是鴉片啦,晚清時期盛行,但其實在雍正在位時,鴉片就已經流入了廣東市場,很受歡迎,還有官員特意上摺子告訴雍正,但皇帝好像不是很在意,等乾隆年間,這玩意就已經開始盛行了"
作者:" @陳七諾"
作者:" 感謝寶子的會員"